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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8章 过往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她脑海中放大!


  众人很快把兔肉弄好,开始架在火堆上烤。

  肥肥的兔子肉,不过半刻钟,就被烤得外焦里嫩,金黄酥脆。

  细密的油滴从肉里渗出,空气之中逐渐弥漫开一股肉香,叫这些吃了一整天干面饼的人,霎时变得饥肠辘辘。

  “四哥,烤好没有啊!”

  沈妙言摸着扁平的肚子,已然焦急地催了四五次。

  君天澜慢条斯理地拿着长树枝,将兔子肉在火面上来回翻转。

  他取出从这座村子里搜罗出来的细盐,淡定地给每只兔子都洒了些盐末上去。

  就在沈妙言等得几乎要失去耐心时,他才收回长树枝,等兔肉不再那么烫手时,掰下一只兔子腿递给她,“尝尝。”

  沈妙言迫不及待地接过,对着嘴吹了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最正宗新鲜的野兔肉,烤得皮薄肉酥,入口劲道而鲜美。

  醇香的肉汁在唇齿间弥漫开,浓厚温醇,狠狠抚慰了沈妙言那个啃了一天干冷面饼的胃。

  “真好吃!”

  她叹息着,飞快狼吞虎咽起来。

  大魏皇族每次吃饭,都如同饿了三天的模样。

  虽然不如大周皇族的吃相优雅美观,然而对于同桌的人而言,却是能极大激发食欲的。

  于是其他人也没闲着,跟着大快朵颐。

  君舒影坐在沈妙言左边,也递了一只兔腿给她,“尝尝我烤的,绝对比他烤得好吃。”

  沈妙言对于食物来之不拒,忙捧过肥肥的兔腿,珍惜地啃吃起来。

  四五只兔子,很快就被分食干净。

  君舒影提议再去多捉几只兔子,用盐渍了保存,用来做路上的粮食。

  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一群人结伴去抓兔子了。

  他们逮了十只兔子,杀好剥皮,从村子里寻了些坛子和盐,把兔肉小心放好。

  做完这一切,徐思娇困累得不行,直接在火堆边倒头睡了。

  地底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全副心神都要戒备,因此消耗的体力比平常还要大。

  君天澜仔细安排过守夜的顺序,才敢放他们去睡觉。

  睡到半夜,徐思娇醒了。

  此时守夜的正是君舒影,他叼着一根草坐在火堆边,正仔细研究沈妙言的睡颜。

  徐思娇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为难地摸了摸肚子,忍不住推了把沈妙言,低声道:“我要去如厕,你跟我一道吧?”

  “自己去……”

  沈妙言不悦地拂开她的手。

  徐思娇望了眼远处的黑暗,很是为难地叹了口气,又继续推她,“可是我害怕……你陪我去吧?就一会儿!”

  沈妙言被她弄醒,刚刚的睡意也没了。

  她坐起身,无奈地与她手挽手,离开了火堆。

  君舒影望着两个姑娘走远,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如厕嘛,大约一会儿就能回来。

  两个姑娘走到一座院落的后面,沈妙言随意指了个地方,“你就在这里吧,我不会偷看的。”

  “我不!”

  徐思娇透过院墙,朝不远处的火堆边看了眼,脸上的表情很是嫌弃,“这里距离火堆那么近,又很安静,他们定会听见我尿尿的声音!我去那座院子后面尿……”

  说罢,提着裙摆,飞快跑了。

  沈妙言忙追了上去。

  然而转过两座院子,却不见徐思娇的身影。

  她怔愣在原地。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头升起,她正要回火堆旁,却发觉来时的路变了。

  无数寻常的农家小院建在这里,阡陌交通,齐整划一。

  所有院门都是关闭的,黑洞洞的窗户像是暗藏着什么玄机,令人生畏。

  她不停地在小径上奔跑,可是跑了整整两刻钟,也仍然找不到火堆。

  她开始喊叫,黄莺出谷般的娇音弥散开,却又很快融散于黑暗之中。

  她累得不行,扶住膝盖休息时,看见旁边一座院落的篱笆门是开着的。

  里面的窗棂后,甚至还透出暖黄的灯火。

  她咬牙,踏进了小院。

  这座小院与其他院落都不相同,它打扫得很干净,仿佛还住着人。

  院落中有一棵落了叶的古老榕树,榕树枝桠上挂着一只很有些年头的绣荷包。

  树下,是古朴的石桌石凳。

  石桌上刻画着棋格,上面落了黑白棋子,还放着两盏茶。

  沈妙言上前,用手背试了下茶盏的杯壁,这茶水竟是温热的。

  她沿着石桌走了一圈,仔细观察过每个角落。

  旋即,她站在榕树下,淡淡道:“徐湛。”

  一袭黑影,负着手从角落漫步而来。

  身形瘦削、面容英俊的男人,用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冷冷盯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妙言指了指那两杯茶盏,“其中一杯被人饮用过,另一杯却分毫未动。可见,这里看似有两个人,但实际上只住着一个。”

  她伸手拈起一颗玉棋子,“这些棋子摸起来圆润微油,可见常常被人使用。你不会无聊到跟自己对弈,所以,从前一定有位姑娘,常常与你在这里对弈。你喜欢她,即使她不在了,你也仍然很努力地把每一天,都过成她在的样子……”

  徐湛淡淡道:“但,这并不足以证明,这座院落是我徐湛生活的地方。世间相爱之人千千万万,可能是李湛与他相爱之人住在这里,也可能是王湛与他心爱之人住在这里。沈姑娘又是如何确定,这座院落,是我的?”

  沈妙言抬手指了指挂在榕树枝桠上的绣荷包,“从前我在大周做皇后时,徐思琪为了害我,每日都要送染过痨病的绣荷包给我。她的绣艺非常好,我印象深刻得很。而这上面挂着的荷包,刺绣针法,与她送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呵。”

  徐湛轻笑。

  他笑完,挑了挑眉,语气依旧平淡,“沈姑娘倒是比从前还要聪慧。”

  “徐公子过奖。”

  沈妙言知晓他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于是望向亮着灯的主屋,“能否请我进去坐坐?”

  徐湛十分有气度地抬手,“沈姑娘请。”

  两人并肩,踏上了主屋前的台阶。

  徐湛推开门,再度抬手,“请。”

  沈妙言慢慢跨进门槛。

  她走到厅堂中,只见前方置着一副寻常山水中堂,中堂下摆着条案,条案上供着两座灵位。

  一座刻着“爱妻徐氏思琪之墓”,另一座刻着,

  “徐湛之墓”。

  沈妙言望着牌位,始终沉默。

  徐湛站在她身后,“沈姑娘不怕吗?”

  “这么凄美感人的一段爱情故事,我怕什么?”沈妙言未曾回头,只保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徐思娇说过,你与她姐姐曾私奔过,后来被徐政德抓了回去。

  “若我没猜错,你在八年前私奔时,曾被打成重伤,以致濒临死亡。而徐思琪之所以心甘情愿踏入皇宫,也不单单只是为了后位。她真正要做的,是听从那个人的指示,杀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以此,换你复活。

  “世上如此处心积虑对付我的人,只有无寂。这个地底,就是他的地盘和老巢,对吧?你们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等待我们前来。徐思娇扔石子进河面,根本就不是无心之举,她是故意的。她从一开始,就在听从你的指使,一路把我们引往这里。”

  她十分冷静地分析着,几乎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然而心跳,却砰砰砰的,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人在极度紧张时,要么会忘记思考,被动地被周围环境所牵制。

  要么,会在紧张的压迫感下,表现得比平常更加优秀。

  而沈妙言,恰恰属于后者。

  她站在烛火之中,面容白嫩艳丽犹如含苞欲放的牡丹。

  云鬓轻挽,穿水绿色襦裙,身姿纤细而挺拔,踩着一双绣白兔拜月图案的绣花鞋,像是迎着春风生长的小树。

  她看上去比平常更加沉静而温婉,可肌肤之下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却沸腾如风,叫嚣着,兴奋着。

  过往的每一个细节,都化作源源不断的涓流,全部在她的脑海中重演。

  而所有的细节,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徐湛背着手,“你说得都对。但那又如何,你可知师父究竟是什么人?”

  “他是数百年前,元国的太子!”

  沈妙言斩钉截铁。

  随即,她慢慢转身,注视着推门而入的男人,一字一顿:

  “也是你,司马辰!”

  ,

  今天情绪不对,这一章近三千字。

  最近菜菜看了一本超级好看的古言,叫鸾凤还巢:锦绣嫡女倾天下,作者叫风吹小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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