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事物存在多样性
当天，由于托尼搞出来的这么一出,班纳博士实在没办法冒着‘被维罗妮卡长时间瞄准和轰炸’的压力,继续帮维尼隐瞒了。
于是,某少年近些时间的行为，以及他研究的简陋发明,终于要暴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可随身携带的安全气囊。”
维尼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地介绍着自己的想法。
他隔着长长的睫毛，偷偷地瞟了自家父亲一眼，有点儿忐忑，又带着一点儿想被认可的期待感觉：“唔……一种辅助保护的设备,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灵感来源于汽车上的安全气囊。当受到撞击，气囊会充气膨胀后打开，从而保护人的生命安全。我想把它制作成可随身携带的民用类型，安装简易感应设备，在日常生活中,能防止高空坠物、或者走在路上不小心被车撞,甚至遭遇袭击……防弹的话，可能有点儿困难，但如果仅仅是木棍和砖头一类的，效果应该可以达到。”
在他的讲述过程中，黑寡妇和鹰眼一直饶有兴趣地听着；班纳博士则朝着维尼鼓励的微笑；史蒂夫特别认真地拿出了笔记本；
唯独托尼全程面无表情，看起来还挺严肃的。
然后，维尼开始做一个模拟实验。
他抱着一个商场里做衣服展示用的那种廉价塑料人形模特放在地上，又抓了一个系着绿色床单的人形塑料模特假装在天上飞。
这模拟实验简陋的托尼都快翻白眼了。
但维尼挺高兴的，他一边比划着，假装那个塑料模特在飞，还一边介绍说：“好啦，我们假设，有一天邪神洛基又来袭击地球了……”
“等等，这和洛基有什么关系？”
史蒂夫不由得惊讶地问。
“我只是模拟一个情境，外星人袭击感觉比较酷……”
维尼眨眨眼说。
娜塔莎忍不住笑起来：“放松，队……史蒂夫，我们没在战场上，不用那么严谨。”
“抱歉。”史蒂夫立刻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未成年的业余发明家，而不是军部或者研究所那些专业的学者。
“没事。”
维尼好脾气地挥了挥手，继续讲解：“有一天，洛基又来袭击地球了……”
黑寡妇又忍不住地侧头，和鹰眼咬耳朵：“你说，他有没有注意到，他拿来假装是洛基的那个人形塑料模特除了披个床单，里头是裸着没穿衣服的？”
本来神色高冷的鹰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急忙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忍住。
维尼没有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
现在，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模拟实验上了：“洛基飞在半空中，说要毁灭地球，他一挥法杖，楼塌了……”
鹰眼拼命忍着笑，也低声说：“我觉得，洛基可能没这个本事。”
“我也这么觉得。”黑寡妇眼神赞同地点头。
“楼塌下来的时候……彼得正从楼下经过……”
维尼指了指最早抱过来的另一个站立人形塑料模特介绍说。
“彼得？”托尼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假设，假设！”维尼孩子气地抿了抿唇说。
至今想起不守信用，放大家鸽子的彼得，他还是特别生气。
“楼塌了，正常情况下，彼得就会被砸成一块小饼饼。”
维尼板着脸，做严肃状。
托尼这次没有发表意见。
只不过，他在一旁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如果是我们大家都认识的那个彼得，他被砸成小饼饼的概率，大概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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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尼继续说：“但是，如果有可随身携带安全气囊的话……”
旁边充当高楼的积木噼里啪啦地全都砸了下来，一个气囊迅速充气膨胀，把那个‘彼得’护在了最中间。
“瞧，人是安然无恙的。”
维尼眼睛亮晶晶地转过身，期待地望着大家：“就是这样，很简单，也很有用吧？”
他这么说的时候，手指一直绞着手指，表情有点儿忐忑，却又很高兴地样子。
于是，班纳博士立刻带头鼓掌，大声鼓励说：“讲得很好，维尼。”
黑寡妇也眨了眨眼睛，笑盈盈地说：“不错啊，小发明家。”
鹰眼想了想，点了点头：“看着还可以。”
史蒂夫更是站起来，拍着维尼的肩膀说：“我为你自豪。”
维尼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最后，他把目光投向托尼，愉悦地等着自家父亲的夸奖。
“……”
但托尼迎着他的目光，实在说不出表扬的话来。
他憋了半天，指着那个模型：“你确定灵感来源于汽车的安全气囊，而不是某种……呃，床上用品……安全套吗？”
黑寡妇和鹰眼一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然后，两人彻底笑疯了。
班纳博士不由得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安全气囊。
因为是把站立的人整个包裹住，所以形成了一个长条的形状，偏偏他们的设计还是在最上方的部位，安装类似于感应器的玩意儿，所以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儿凸起，如果托尼不提还好，一提，真的是越看越像……
维尼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他愤愤地问：“你只有这句话吗？”
“呃……”
托尼表情艰难，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的样子，最后，委婉地说：“我有盔甲了，所以，大概不会想买。”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完全没有购买欲/望”。
维尼咬着下唇，红着眼圈，瞪了一眼托尼，气呼呼地转身拎了书包就往外冲。
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都怪你，托尼！你把人气跑了……”
娜塔莎忍不住嗔怪地说了一句：“虽然发明是不怎么样，但你好歹收敛点儿毒舌，那可是你儿子啊。”
“什么什么？怪我？就好像你刚才没笑似的。”
托尼愤愤地嘟囔说：“我真的已经够客气了，上一个打算拿不靠谱发明骗我钱的家伙，我直接让他去顶楼吹一晚上寒风，好彻底清醒清醒自己的脑子。”
“可那是你儿子，又不是骗你钱的人。”
班纳博士一脸无奈地说。
“对啊，所以，我只是在形状上开个小玩笑，我都没批评他那可笑又不严谨的模拟实验，材料选择的种种不合理性，以及感应器不灵敏会造成的各种误差，还有结构方面出现的无数问题，见鬼了，这还叫我怎么说？！”托尼自己也很委屈。
“你随便夸夸他，哄哄他就好，小孩子都需要鼓励的，那么较真干什么？”
连鹰眼都看不下去地说了一句。
“嗯，高中辍学的人都这么想的，所以，你成不了科学家。”
托尼非常犀利地说。
鹰眼气的想拿直接拉开弓，用箭射死他。
真是对不起啊，老子高中就辍学当特工了，前不久还单枪匹马差点儿一箭干沉了神盾母舰，后来，又和你们一起配合拯救了世界！
托尼对于自家队友的怒火，自然屏蔽，无知无觉地竖起一根手指，还在非常认真地回答说：“科学需要严谨，没有随便的说法。不是我较真，或者标准太高，而是他那东西根本不能用，如果我不负责任地夸奖他，才是害他。想想吧，他拿着那玩意儿出去，洛基真的来了，楼也塌了，别人跑，他以为自己没事，所以不跑，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自己被砸成小饼饼。”
“托尼，不管怎么说，你刚才说的都有些过分了。”
史蒂夫揉着太阳**，劝说了几句：“其实你可以婉转点儿，那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发明，他才接触这些知识，难道你第一次发明的时候，就完美无缺吗？霍华德当年是怎么做的？总不能也是这么打击你的吧？”
“天啊，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儿子。”
托尼夸张地说。
“喂，托尼，别太过分了啊！”
所有人都不赞成地瞪他。
“这是霍华德的原话。”
托尼毫不客气地迎着大家不满的目光陈述着。
“所以，别总拿长辈的语气冲我说话，队长！”
他不客气地转头直接说：“在你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麻烦请乖乖闭嘴。说真的，比起霍华德，我的语气已经够和蔼可亲了。该死的，我都这么委婉、客气了，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委婉？客气？
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我们对你们斯塔克家的委婉和客气，实在不怎么懂。’
“哪里不满意？我全都不满意，几乎没有满意的地方！”
维尼拍着哈利书房里的桌子嚷嚷说：“演示之前，我就说了，目前那还只是一个假设实验，一个构想，我压根都还没做成功，好几个技术上的难题没有解决呢！”
“嗯，没错。”哈利附和着他，做出认真倾听的姿势：“然后呢？”
“然后？”维尼气恼地对哈利抱怨说：“然后，还是被迫做了个简单演示啊！但是，我根本没打算现在就展示给他看！都是他自己非要闹，还酸溜溜地说什么我只让博士帮忙，不找他帮忙，干脆把博士当爸爸好了。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吗？只能去做了……可闹完了，做完了，也看完了，他又各种的不满意！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还说我的灵感来源于床上用品，见鬼，对自己儿子的产品，说这种讨厌的话，他的良心都不会痛吗？我有时候真想毒哑他！”
哈利笑了个半死。
可维尼瞪着他，气的想把所有笑话自己的人都打死算了。
“亲爱的，这真没什么可伤心的。搞不好，我大概可以和你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哈利忍着笑安慰维尼说：“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研发方面也不怎么擅长，所以，在这方面，我们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维尼立刻斜着眼睛瞪他，还不服气地反驳起来：“谁要和你在这方面般配？我和你才不一样，那些力学材料学的玩意，我可才开始接触不到一个月。”
他努力强调着说：“不到一个月，好不好？我现在不行，不代表将来不行。”
“如果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
哈利似笑非笑地说：“既然这么有信心，也就不用我安慰了。”
维尼哼了一声，没说话。
哈利笑着站起来，把他拉到自己的身前，用力地紧紧抱住，低头亲了亲，笑嘻嘻地承诺说：“加油，等你研发成功，我负责帮你卖出去。”
维尼立刻转怒为喜。
他重又信心十足起来，发狠地说：“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产品推广全国。托尼不是嘲笑它像是大号安全套吗？哼，安全套……那也是生活必需品，有本事他别用！”
“托尼，有时间谈谈吗？”
史蒂夫敲了敲托尼实验室的大门，在门口问。
“对不起，普拉提的话，暂时没空陪你一起做。”
托尼正拿着一个电焊枪，在那不知道弄什么，听到喊声后，就抬手把安全防护眼镜从头上摘下来，转过头，不带恶意地调侃了这么一句。
史蒂夫无奈又好笑地推门走了过去：“你非得这么和我说话吗？”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托尼把防护眼镜放到了一边，转过头，难得的诚实说。
“听着，托尼。”
史蒂夫想了想说：“我知道，我们在观念上还有些不同……”
“不不，不是有些，队长，是很大，是截然不同。”
托尼毫不客气地竖起手指头摇了摇，纠正地说：“我和你的观念，差了起码足足有一百年。”
“ok，一百年。”
史蒂夫懒得争辩地说：“但有些道理总是相通的，比如，如果彼此不能诚恳沟通的话，就容易产生误解和冲突。”
“但观念不同的时候，沟通只会加剧冲突的激烈性。”托尼叹了一口气说。
他提着那个电焊枪走过来，随便的像个建筑工地的工人一样，微微抬头，那双焦糖色的大眼睛，认真地望着史蒂夫说：“队长，你是个好人。”
“谢谢。”史蒂夫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但有时候，不是说好人，就能够把事情沟通清楚。”托尼表情无奈地说：“我身边有很多的好人，但最近，我总惹他们生气，说得越多，他们就会越生气……维尼、佩普、罗德，还有哈皮，他们都被我一个个的惹急了。所以，你的理论可能真的不适合我。我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和要忙，几百个实验设想要搞定……至于沟通……麻烦请给我点儿中场休息的时间吧！我现在，真的不想再惹急又一个好人了……”
“可我不是来和你争论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会惹急我。”史蒂夫继续沉稳地说。
但托尼却依旧没个正经地随口反驳说：“不！不！不！我不信！真的，我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举世无敌。”
史蒂夫忍不住莞尔：“既然你这么了解自己，那这次就先别说话，先听我说。”
“我控制不住。”托尼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委屈地眨了眨眼睛。
他抬起头，看着史蒂夫，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对方那双干净又明亮的蓝眼睛上，搭配那头金发，哪怕是同性别的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真是英俊、性感到闪闪发光的地步，尤其是那种独特的正直气息，更是锦上添花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正义之神一般。
他忍不住地在内心悄悄嘀咕了一句：‘美国政府找他当美国队长，真是选对了人。’
然后，他快速地收回那些有点儿过于放肆的视线，稍微回过神，用一种随意的语气回答说：“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试试看尽量少说话。”
“不用那么正式。”史蒂夫又低低笑了起来。
事实上，在他看来，虽然托尼总是嘴巴坏，惹人生气，但假如一旦get到他的那些黑色的小幽默后，就会发现，他惹人笑的本事，其实，并不比惹人生气差。
因此，他语气很温和地说：“其实，我只是单纯想告诉你，为什么维尼会选择发明那个东西。”
托尼立刻诧异地抬起眼，惊讶地问：“什么东西？难道是那个大号的安全套？天啊，那玩意儿，居然还是有原因的吗？”
“对，但你可以换个好点儿的比喻词，别总是胡乱称呼，比如，叫它安全气囊什么的。”
史蒂夫建议地说：“这样子的话，维尼大概会觉得高兴点儿。”
“小孩子脾气，难道不说，大家就看不出相似了吗？”
托尼撇撇嘴，嘟囔着说：“除了掩耳盗铃，没别的用处。”
史蒂夫假装没听见，继续说：“其实，在维尼发明安全气囊之前，他曾和我……唔，不是美国队长的那个史蒂夫抱怨过一件事，是关于‘超级英雄在执行任务期间造成的一些误伤民众’的解决问题。”
“这不可避免，总不能拯救世界的时候，还要顾忌到每一个人吧！而且，他为什么要考虑这种问题，难道神盾的后勤部门都打算要罢工不干了吗？尼克弗瑞怎么说？不给大家发工资了？”
托尼诧异地问：“这种事情，居然要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来瞎操心？”
“别乱说，神盾后勤部门已经很努力了。只是维尼格外细心而已。而且，他告诉我说，你对此感到很难过。”史蒂夫非常认真地凝视着托尼的眼睛，安慰地说：“其实你不必如此，战争中造成的伤亡，总是无法避免。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斗，让损害降低到最小。”
“你不用多余的安慰我，他在瞎说，我什么情绪都没有。”
托尼完全不领情，嘴硬地说。
“可他告诉我，你因为那些‘本不应是你的错误’的错误而一直觉得不安和痛苦……”
“那是他的脑补！我没那种脆弱的情绪……”托尼一口否认说。
史蒂夫没理他，继续说：“所以，他想帮你弥补、或者说预防‘错误’。”
托尼仍然不承认：“都说了，我没那情绪。”
“他在你床头柜翻到了好几瓶安眠药。”
史蒂夫简单地陈述。
“毫无疑问，佩普的。”
托尼非常自然地甩锅：“女人总有那么几天会不愉快。”
“每次任务结束，玛丽亚慈善基金会都会收到了一笔捐款。”
“拜托，我是慈善家，这都是正常的活动。做做公益，塑造下正面形象。”
“你的电脑里，还被他发现了一些被误伤的民众资料……”
“我的电脑？他怎么看到的？贾维斯！你老的该退休了吗？！”
“sir，我比您年轻。”贾维斯不紧不慢地说：“是您发明了我。”
“ok，对，不用提醒，我想起来了。”托尼迁怒地说：“你不用退休，因为你现在被开除了！”
实验室的灯瞬间全灭，所有电器的声音全部消失。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hatthe*！！贾维斯，你干什么！”
“我被开除了，sir.”
“……你又被聘用了！”
“如您所愿，sir。”
实验室的灯又一次亮起，各种电器的熟悉嗡鸣声重新响起。
托尼面无表情地看着史蒂夫，那双暖棕色的大眼睛里，却很是悲愤。
他自嘲地问：“怎么样，我的笑话好看吗，队长？”
史蒂夫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他重新把话题拉回来，继续劝说着：“总之，维尼想帮你，所以你……”
“我说了，我没那么脆弱！”托尼固执地说。
“不管怎么样，答应我，去和维尼好好谈谈。”
史蒂夫不理他的狡辩，坚持地说：“维尼是很担心你的。”
“天杀的！那个孩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父亲在孩子眼中的形象，难道不应该是高大、强壮，无坚不摧、又战无不胜、无所不能的吗？”
托尼终于崩溃地挥舞着手臂大喊：“为什么这个孩子，他总考虑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难道在他眼里，我每次拯救完世界，自己回到卧室里，就会脆弱地躲进被子里抹眼泪吗？”
“维尼很贴心，还懂事地想帮你，你真该知足。而且，父亲又不都是一个类型……”
史蒂夫忍着笑回答:“我前几天看书……书上说，事物存在多样性。”
“见鬼的贴心，见鬼的多样性。”
托尼气鼓鼓地把电焊枪一把扔到了桌子上：“我tm才不需要未成年的同情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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