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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做亲


  

  我是晋|江文学城的作者“自带小板凳”,来看正版吧!泰令史志得意满地回了家,矜持地告诉自家娘子“以后,我每月的薪俸涨到了三吊钱。”

  泰家这边倒是挺欢喜的,王县令那边则是有些煎熬。那被京城人士留下的两个狗腿子,一天三顿地跑来探病。他们还指望着再捞一笔常平仓的钱呢,可这混蛋县令竟然关键时刻病了?要说是装的吧,可看那平时白白胖胖的家伙才几天功夫就憔悴消瘦了不少。可若不是装的吧,这生病的时机也选得太巧了些。

  王县令心里把这两个王八蛋咒了个死去活来,他容易吗,一县之尊,被这两个小人逼得要去吃巴豆!为了病得更真实些,王某人真是拼了老命哇!

  常平仓若没有县令主持,其他人是动不了的。这两个跑腿的在县令家折腾了一段时间后,眼看着这王胖子似乎有点要西去的架势,心里也开始发毛了。最后没办法只好老实禀报上去,得来一顿臭骂后,才消停下来。

  而泰蔼鑫回家后,对孟岚琥叹道:“为官不易啊,为个好官简直要命!”

  孟岚琥上辈子对朝中之事也是很清楚的,要知道后宫里要想站得稳,有些事必须心里门清,不然就是长得赛过天仙,也不过是个逗闷子的玩物。

  所以此时听到泰蔼鑫的叹息,她心中也是有些无奈。每朝每代要说吏治清明,大多都是在太/祖那个时期。其后就算明君在位,下面也是贪官败类无数。

  在虎嬷嬷看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所以与其操心那些,不如专心把自家日子过好来得实在。

  整个八月没有下一场雨,那些侥幸逃过了洪水的庄稼,眼看着进入了最关键的成熟期,却因为这场干旱,而变得枯黄干瘪。

  因靠近永佳河,夏麻县旱情不算严重,大多数庄稼只是减产了三成,但其他地区听说最严重的,已经到了颗粒无存的地步。

  这本就让下面的百姓民心惶惶了,却有那杀千刀的混蛋暗地里操控米价,到了八月底,湖北有的地区米价已经翻了近二十倍。

  不过,那些赚了血肉钱的畜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湖北境内的白岗县就爆发了民乱!县衙被焚烧,富户被洗劫,米铺老板全家老小全被杀死,县令以及一干官员也死的死,逃的逃。

  夏麻县做为情况还比较稳定的地方,几乎是一夜间就涌来了近千流民。

  县城里一时更加混乱起来,已经有几家大户,藏好了家财,举家避去了外地。

  一片混乱中,泰令史家附近这片地区却因为有人全天巡逻,而保持了难得的安宁。

  至此,民援社才被王县令重视起来。在和泰蔼鑫商量了几天后,开始将整个县城,细细划分成无数小区。每个小区里,由各家各户出人,轮流在夜里巡逻。

  虽然这不能完全杜绝罪案发生,但至少一时间还是有效遏制住了持续恶化的局面。

  混乱的八月过去了,九月里还是没有降雨。此刻城中已经很难见到菜蔬,那贩菜的刘白菜也不得不加入了贩水的行列。

  他们这些人每日去五十里外河边打水,把水车装满后,运回城中贩卖。这一来一去就是两天的行程,虽然很辛苦,但收入还不错。

  泰家院中有口水井,打得不深,此时的水位已经明显快要见底。不过孟岚琥知道,你就算是现在省着用,将来哪天水井若是要断水,仍旧是拦不住的。

  所以,她每日里依然坚持把家中水缸装满,才肯罢休。

  等到街市上再难见到青菜时,泰家饭桌上,出现了些豆芽和蒜苗,这些都是孟岚琥用一早买好的黄豆和大蒜发出来的。

  泰蔼鑫就算再忙,还是知道现在县里大多数人都无菜可食的事情。因此当他看到家中的这些饭菜时,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个念头“幸亏我娶了这个娘子!”

  这念头一起,泰某人就不禁抬头朝对面的女子看去。原来,不知不觉中,那个懦弱胆怯的小女子已经变成了可以依靠能够信任的大娘子了……真好。

  孟岚琥正给博哥儿和阿妹夹菜,忽然发现对面的泰某人正看着自己发呆,嘴角边还带着点傻笑,不禁也愣了下。她眨了眨眼,扬起眉毛,做出个询问神色。结果对方竟然一低头,专心刨饭去了。

  虎嬷嬷心里骂了某人几句“神经病”,自管自地继续吃饭了。

  就在王县令实在装不下去时,他忽然发现那两个杀千刀的狗腿子消失了!

  一连三天,那俩王八蛋都没有出现在王家。王县令心头疑惑,找来泰蔼鑫,让他去看看情况。结果找到那二人落脚的小院一看。嚯,院中一片散乱,活像招了强人洗劫一般。

  王县令虽然非常想那几个家伙被哪个山头的强人抓去当压寨小倌,可也很担心真出了什么事,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提心吊胆了几天,发现连邻县里也失了那些京中人士的踪迹,这才放下点心。看来,是那伙人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果然,九月底,邸报上传来消息。大皇子奉命领了钦差之职,即将前来赈灾,命各地做好接待准备。

  这消息一来,王县令只觉得一块大石落了地。他庆幸中略带惶恐,召来泰蔼鑫反复商议。

  孟岚琥听到泰蔼鑫回家后说的消息,心想着,终于来了啊,再不来,那白岗县的民乱搞不好就要闹到自家附近了。

  上辈子记忆中的大皇子,是个心思深沉,手段高明的家伙。嘉和十五年时,也就距今五年后,今上突然驾崩。在未立太子未留遗诏的情况下,硬是干掉了三个成年兄弟,顺利登上了皇位。最难得的是,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竟然还留了个好名声下来,要说此人缺乏心计,估计傻子都不能信。

  这位皇帝即位后,至少虎嬷嬷死前,那是没见他对贪官污吏手下留情过的,不少身居高位的大贪官被抄了家、灭了门。

  鉴于此,她是觉得,就算此时大皇子还没达到五年后的程度,但以王县令和泰蔼鑫这点能耐还是别去人家跟前斗心眼子比较好。

  于是,泰蔼鑫转天也去王县令那里建议不要贸然行事,反正夏麻县也不是皇子第一个要来的地方,先看看动静再做打算。不过那些账本、画像一定保管好,将来搞不好就靠它们了。

  十月初,白岗县的民乱被平息了。躲藏起来的朱县令也被找了出来,听说因为交代不清常平仓粮食的去处,已经被请到了皇子驻所密谈去了。只是朱大人这一去,就再没能出来。

  王县令听到这消息后,经不住泰蔼鑫在一旁怂恿,他一拍大腿,干了!

  王大人是位毫无背景的小官,但他对仕途有份雄心。以前没有机会,他也不会胡搞瞎搞,那样太容易惹祸。可如今,一条大道似乎就在眼前。且不去想什么从龙不从龙的,那个太高端了。只要眼前,能得了大皇子一个赞赏,以后就将大大不同。

  在家里给自己鼓了三天劲的王县令,终于下定决心,在大皇子路经夏麻县的头一天夜里,就揣着账本画像,去了大皇子暂住的院子。

  因他按着泰蔼鑫建议的(其实是孟岚琥告诉泰某人的),见了面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把事情一说,接着把账本和画像也一并呈了上去。

  这天深夜,王县令是被皇子身边的贴身侍卫送回家的。

  第二日,王大人仿佛什么事都没做般,一派淡然的该干啥干啥去了。

  他这副做派,被秘密监视的侍卫回报给了大皇子。随后,一场不同于虎嬷嬷上辈子记忆中的官场震动,悄悄引燃了。

  这还要说那副《初夏游园图》,那里面有个京城人士被大皇子的心腹认了出来,正是三皇子门下某个清客。这是个极难得的线索,一般像皇子捞钱,都不会派和自己关系这么近的人去直接下手,谁都知道要避着点。

  可这位清客和他主子爱好相同,是个极为贪婪之人。他本来只用遥控此事的,可架不住这人担心好处被下面的人分薄太多。故而跑到了湖北来,赤膊上阵,亲手捞钱。

  别说,有这位亲自操刀,果然是在这两个月时间里为自己捞了数万两的好处。当然,和三皇子的收获比起来,这仍旧是个小数目。

  上辈子,虽然大皇子查处了一批官员,但三皇子的手下因为消息灵通,提前都跑了个干净,所以事情并没有牵扯到他们身上。

  可如今,这副图直接就把三皇子暴露出来,门下清客现身湖北,涉及操控粮价,发黑心财,甚至逼出了民乱,这实在是非常要命的证据。

  泰蔼鑫和王县令还不知道,他们这两个小蚱蜢无意中咬出了一条蛟龙,仍旧安然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暂不提大皇子一系是如何顺着这线索拎出了几个关键证据,又是如何派人盯死了已经逃回京中的三皇子门人。最后让三皇子一系吃了个大亏,几年都缓不过气来。

  只说眼前,这王县令回来后,直到四天后大皇子离开也没有再被召唤,他心中颇为忐忑,不过事情已经做下了,是福是祸躲不过,只得尽量多收集些消息罢了。

  十月初十,天降甘霖。夏麻县一片欢腾,压在大家心头的恐慌终于散去,下雨了!

  不过,让人无奈的是,这雨还是来得晚了些,大部分庄稼已经干枯,损失无法挽回。

  好在,很快就有旨意发下来,各处按受灾情况,可以开始赈灾了。

  夏麻县受灾不太重,王县令开了常平仓,开始按灾前的米价出售粮食。

  因为担心大家过量购买,每个人都只能买当月的口粮。孟岚琥也把家里五口人的平价粮买了回来,虽然她家粮食不缺,可佰子苏那群人是没法买到这个平价粮的,所以转手她就把这些粮原价倒给了佰子苏他们。

  虽然有着赈灾粮,但那毕竟不够,到了十一月米价稳定下来后,仍旧达到了六月时的四倍。

  此时,大部分人已经吃光了灾前的存货,都开始掏钱买粮了。于是,大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起来。随着流民的退去,民援社似乎也失去了意义,先后有六、七户人家都退了出去。

  孟岚琥也不怪他们,毕竟现在粮价居高,这退出去的几家都没什么余力了。

  佰子苏他们也知道境况不佳,只得节衣缩食等待时机。

  年底,好消息传来,王县令高升了!因他在整个治灾过程中,立下不小功劳,被大皇子举荐,来年就将前往湖北省江石州,出任知州。虽然是个散州的知州,可官职也是从正七品一下跳到从五品了,正是应了那句话,连升三级!

  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好事里还有泰蔼鑫的份。他这个非正式官员竟然也走了好运,被提升为夏麻县县丞,正八品的国家正式官员。

  孟岚琥点点头说:“虽是如此,可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准备,免得临到眼前再手忙脚乱?”

  夫妻二人商量好后,第二天正值休沐,泰蔼鑫就拿了银钱准备去多买些米粮。

  进了粮店,他发现今日的生意比往日似乎好上很多。看来县里不少人都得了消息,大家都想着早做准备啊。

  再问了价钱后,泰蔼鑫眉毛就皱起来了,竟比以前要贵了两成!

  本来准备买两百斤粮食的,如今只能买一百多斤了。当他眼珠转到那些发黄的碎米上时,不由心中一动,这个便宜啊,别说两百斤,他手中的钱就算三百斤也能拿下啊。

  小气成性的某人,于是买下了三百多斤碎米,回家时还喜滋滋觉着自己高明。

  如今对泰蔼鑫有些了解的孟岚琥十分无语地看着这货,没好气地说:“那回头用这劣米做饭,相公可不要抱怨难吃啊。”泰蔼鑫觉得没啥,痛快地回到:“怎会抱怨,若你们吃不惯,就掺点好米混着吃也行啊。”

  别说,这小气鬼竟还想到这个法子,孟岚琥也是服了他。不过想到之后的事情,她隔天还特意找到佰子苏,让他赶紧把东西都换了钱,去尽可能多地买些碎米回来。

  当得知可能要发水后,佰子苏心中也很是惊慌。可他没敢在小弟们面前露出来,反倒是动起了脑筋。要知道,他这次收账最后得了一吊钱外加一些小玩意,如果急着把这些小东西出手必然卖不出几个钱来。

  于是,随后几天,他发动小弟们,带着小玩意走街串巷,找那些感兴趣的人家,也不要钱,就说换些能存放的吃食就行。

  他这样倒真换来不少粮食,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是会做生意。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永佳河上游的一些地方开始传出了坏消息。

  泰蔼鑫回家后,也常常面带忧色。原来王县令自己发愁了,就找师爷想辙,后面连泰蔼鑫这些书吏也被催着想办法。

  可洪水天灾哪儿是人力能抗衡,他们县还算好的,堤坝至少刚巡查过一遍,还挺完整的。前面有个县本来正在修整堤坝,大水到时,县令带着几个属下瞬间就被冲不见了。

  这天夜里,孟岚琥看着愁眉不展、已经三日都不曾失礼的泰某人,开口说到:“听说白岗县已经被淹了,那里好几个村都被大水冲毁了。”泰蔼鑫叹了口气说:“是啊,衙门里的消息说,那里现在乱着呢,水倒是过去了,可粮食全没了,眼见就要饿出事情来啊。”

  孟岚琥戳了戳某人的细腰,接着说:“你说,万一大水来了,咱们县也被冲了,那可怎么办,要是能提前把粮食都放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水过了,至少不会出大乱子吧。”

  泰蔼鑫半天没有接茬,过了会说:“你说的很是,明日我就向县令提议,不过多费点力气又不需花钱的事情。洪水咱们挡不住还能理解,可若再出些人/祸,王县令可就麻烦了。”

  说完就握着孟岚琥伸过来的手……睡着了……

  第二日,也不知泰蔼鑫是如何对王县令说的,没多久夏麻县就有了动作。

  本县境内,靠近永佳河的地方,有三处凹地。若是河水冲过堤坝,这三处是必然被淹的。于是在这三个地方的七个村庄都被县令派人去要求大家把粮食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后来随着洪峰逼近,连人都被赶着去了附近的山坡。

  在得知是为了在洪水中保住大家的性命和粮食后,这七个村庄的百姓还是很配合的。三天时间就差不多都搬好了,有那腿脚不便的老者和需人照顾的幼儿都被提前送到了山上。

  这一趟下来,引得全县人都紧张起来。不少人家这才反应过来要去存粮。可如今粮价竟然一天一个价钱,短短几日就番了一番。

  孟岚琥此刻也不再偷摸着行事了,她说动了泰蔼鑫请来木匠在家中每个房间都修了个阁楼。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担心淹水,修个阁楼睡得高点也安心。

  实际上,她也这么做了。安上梯子,布置好阁楼后,家里五人就都能睡在上面了。博哥儿和阿妹最是开心,这么新鲜的事情,两小儿都觉得格外好玩。

  除此外,孟岚琥又从地窖里搬了二十来个密封坛子,藏进了阁楼里,同时还把地窖入口也彻底封死了。至于油盐酱醋这些更是只留下几天的用度,其余全上了楼。

  泰蔼鑫看到孟岚琥的行动,就想到了自己的宝贝书房。于是每日晚间,他也加入了这个搬迁的工作中。因为搬动,书房此刻已经不再整齐,孟岚琥借着帮忙打扫的机会也能光明正大的进出了。

  这天泰书吏出门后,某人眼珠一转就进了书房。她是个有经验的,仔细打量了几天时间,心中已经有了线索。

  原来在椅子的正下方,有块木板是空的。揭开木板一看,里面有个一尺见方的木箱。

  孟岚琥一拎,沉甸甸的。她打开箱子一看,好家伙,满满一箱子串好的铜钱,每个都精光铮亮,乍一看还以为满箱金子呢……

  孟岚琥没有伸手去碰,以她对泰蔼鑫的了解,这家伙搞不好对每个铜钱的摆放都有讲究。略微估算了下,箱子里至少装了二十吊钱。

  看着这些钱,虎嬷嬷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怒气。他祖宗的,之前原主和孩子都饿成骷髅了,这混蛋藏了这么些钱也没说掏出点来,哪怕多买两个馍馍也好啊。

  他每天都只买了刚够四人的口粮,而其中七八成还被疯婆婆连吃带糟蹋地搞光了,若是能多买点,至少原主和孩子们就不会饿到生死边缘啊。

  看着这些金光闪闪的铜钱,孟岚琥能想象出某人仔细擦拭过每个铜板,再认真小心地藏在这里的场景。

  摇了摇头,把心中的不快抛了出去。孟岚琥决定趁这机会,给某人一个教训。让你小气巴巴地藏钱,让你舍不得给孩子老婆多花一个铜板,哼哼,等着吧!

  把家里的东西都整理好后,孟岚琥抱着两个宝贝孩子,仔细叮嘱到:“咱家阁楼上存的粮食是我们全家吃的,为了这些,爹爹已经把家里的钱都快花光了。所以不论谁来,都不可说咱家有多少粮食,也不可胡乱把吃食送人,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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