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情怀

　　??桑老望着脸色难看的孙言，伸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苦恼的摇头道:“算了，她这种心态暂时更改不了，你也不用跟她一个小姑娘较劲，就让时间慢慢的化解吧。”

　　“以她这种情况来说，能够从那场对抗战争中存活下来，还真的是一个奇迹啊！”孙言脸上的难看神色快速退去，扭头望着面前的对方说道。

　　“奇迹？或许算是吧。”桑老有些荒凉的笑了一声，伸手将一条裤腿向上翻起，露出了其中一条不同于人类腿脚的钢铁义肢，金属的外表在灯光下折射出闪耀的光亮。

　　‘咔吱！’

　　桑老将鞋子脱下，两条不一样的腿脚踩在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金属摩擦声，随着来回的走动，看起来异常流畅，根本看不出来那条钢铁义肢跟普通腿脚有什么区别。

　　“这是……你的腿是在那个时候断的？”孙言有些错愕的望着对方的钢铁义肢，从膝盖部位完全替代了人类的小腿，闪烁冰冷光芒的金属，看着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啊，对啊，自从换上这条腿已经有好几年了，我都已经习惯跟正常人差不多了。”桑老低头望着自己不寻常的腿脚，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气馁的神色，面带笑容的说道:“当初在迁移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被生化幽灵给抓到了，然后我就在当时以一条腿的代价，换回了这条老命。”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真的是挺幸运，因为当时的情况非常危机，跟我一样被抓到后自残的人也有好几个，但是就只有两个人活下来，我就是其中的一个。”桑老脸上露出恍然，随后感慨似的深深叹息起来。

　　孙言微皱起眉头，望着有些哀伤无奈的对方，只能够伸手敲击在桌面上，以此来发泄心中的一丝烦躁。

　　“我告诉你啊，其他的人非常的不幸，就算是断手断脚仍旧被病毒给感染了，后来我才我才发现，啊，他们用来断手断脚的刀，一开始用来击杀过生化幽灵啊……”桑老脸上露出滑稽的表情，但是眼中却闪烁着泪花，嘲笑的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傻子？哈哈哈，全都是傻子，竟然连刀都不选个干净的，真是快把我笑死了，哈哈哈……”

　　“哈哈哈，傻子……”桑老伸手锤击在桌面上，眼角流出眼泪，仍旧在不停的大笑，有些颤抖的身子跟握紧到露出血液的拳头，却是显示出他此时有些崩溃的心态。

　　孙言就这么望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色极其复杂，击桌面的手也逐渐握紧，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能够在那种情况下拥有断臂自保的勇气，那肯定是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存在。

　　扭头望着紧闭的金属门，他不由得在内心叹息一声，在这种世道里，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故事，偏偏自己总能够碰到，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桑老大笑了半晌后才逐渐停歇下来，从桌面上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了两只浑浊的双眼，整个人的精神看着都有些不堪，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

　　他面色平静的将裤腿放下，两只脚的鞋子重新穿戴好，伸手抚摸了一下胸口，扭头望着一直无动于衷的孙言，强笑道:“真是的，让你见笑了，老了，这情绪就有控制不住，要怪就怪当初那几个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傻了吧。”

　　孙言平静的了头，并没有多言，而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支香烟，毫无顾忌的在这里着，随后丢给对方一支。

　　桑老低头望着手里的香烟，愣了片刻，有些怀念的着，放入口中狠狠抽了一口，或许是从来没有抽过，又或者是戒了很久，反正是这一下猛抽把他给坑的够呛。

　　“咳咳……咳咳咳……”

　　桑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咳嗽几声，望着手上的香烟，皱起眉头龇牙咧嘴的抱怨道:“哎呀，这可真是够劲儿，比我以前抽的烟要呛得多了，好几年都没有抽过了。”

　　孙言望着对方的糗样，有些好笑的摩擦着烟盒，说道:“这可是联盟分部最好的香烟，里面的一支烟都要三百个积分呢。”

　　“是么，还真是昂贵啊。”桑老望着手中纯白色的烟雾，再次放入口中抽了一口，发泄似的吐出一大团烟雾，咳嗽道:“咳咳……还真是值这个价钱，不过我已经戒了很久的烟瘾了，自从把月影那丫头接到身边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孙言眯着眼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头道:“看得出来，她都快被你给包容坏了。”

　　桑老对此只是轻轻一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弹了弹烟灰，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道:“当初那段时间呐，日子可以说是我一生中最为艰难的，不仅断了一条腿，而且还要带着小丫头东躲西藏，吃不饱睡不暖……”

　　“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跟那几个傻子交换刀刃，是不是现在早就解脱了？”桑老摩擦着他的那一条断腿义肢，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傻，我这一条命可是用他们几个老家伙换回来的，负担太重了。”

　　孙言平静的望着他，手指上冒出一丝寒气，将烟头给冻结住，然后丢在地面上踩的支离破碎。

　　一开始他看对方这个样子，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估计当时桑老他们几人被感染病毒，只能够冒险的尝试断臂自保，而能够使用的干净冷兵器却只有两把，其中一把被他们共同交给桑老，另一把暂时不知道给谁，反正同样是活了下来！

　　而出于这种原因，估计也是那些人已经无依无靠，又感染病毒，活了几十年也没有什么渴望了，所以才交给带着月影的桑老，让他这个尚且有动力的人存活下去。

　　这种情怀还真的是让人不明所以，不懂的人永远不懂，孙言现在就处于懂跟不懂之间，没有真正经历过，也就永远不会真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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