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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石头城


  

  距离京城三十里地有个石头城。这石头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城里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到上千户人家,但这石头□□声还不小,主要还是这石头城的来历不小。

  据说现在皇上手里的传国玉玺就是在石头城附近挖出来的。一段时间内很多人都来这里寻找好的玉石,但是没人在找到那么好的玉石了......<br>然而让石头城这个地方建起来还是在上一个朝代。因为上个朝代的皇上想要在今天的京城里建造一座皇宫,就在石头城这附近开采山石,也就是说皇宫里的地砖、石阶全都来自于石头城。当年开采石头的那些人渐渐就在石头城附近安了家,历经几百年的时间,一个荒芜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小小的城池。

  石头城有个孔员外,名权,字安和。家中有几百亩田地,童仆无数,因着家底原就丰厚,年纪轻轻就捐了个员外郎,弱冠之年迎娶同县王氏转年诞下一子,取名孔福泽。其子满月之时不仅是大摆宴席,而且还放粮施粥、救济一些穷人。此举不仅赢得了县上所有人的称赞,而且许多人还将这段好事传了出去,连外人都连连称赞。  

  自此以后,这孔员外年年都会在他儿子满月这一天开仓放粮,救济穷苦百姓。这样,孔员外为人豁达、乐善好施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越发的受人尊敬。

  孔员外这人人善心慈,但实在是不会管教孩子。究其原因还是孔家到了孔员外这一辈可就这一个儿子了。王氏生了儿子之后再也没能为孔家再添一个子嗣。

  一脉单传的孔福泽自幼聪明伶俐,孔员外特意请了城中最好的先生来家中教他读书写字。这孔福泽也挺争气,书只要看过几遍就能背下来,先生直夸,说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子。孔员外和王氏听了心中自然欣喜。

  随着孔福泽渐渐长大,他调皮的本性渐渐漏了出来。不再专心读书,时常找借口逃学跑出去玩。被先生发现后先生跑去和孔员外告状,正在外面玩的开心的孔福泽被抓了回来,遭到孔员外毒打了一场,好几天都下不了地。可怜的王氏一直在旁边苦苦求轻,暗自落泪。

  被打的孔福泽却起了反叛的心思,自此以后再也不专心读书了,先生只要来了他家,他就会把他赶出去。渐渐地,孔员外也管不了孔福泽了。

  只要孔福泽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回家必然会遭到孔员外的一顿毒打,那孔福泽也不反抗,站在那里任由他老父亲打他,急的他母亲在一旁垂泪跺脚......

  就这样过去了许多年,孔福泽一个功名也没考上,虽说不听父母的话,在外闯祸不断,但还好从来也没惹上什么大的麻烦,家中的产业也因他老父亲在,也没败落。

  在孔福泽二十岁那年,孔员外为他说了一门亲事,不再由着他整天在外游荡了。孔福泽并不想失去这种自由的日子,当场就是坚决不娶亲,气的和善的孔员外抓起手中的茶碗就扔到了孔福泽的脸上,当时,孔福泽的脑袋就被砸破了,鲜血流了出来......

  王氏上前拉住生气的孔员外,嘴里为他的宝贝儿子求情,说儿子还小,不要着急,这事急不得。气的孔员外把王氏推到地上,大喊“就是你惯着他,才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你想想,别人都说他自幼聪慧,可是现在呢?因为你处处包庇他,任由着他的性子来,你看他现在成了什么混账样子了!还不娶妻生子,孔家到我这里就绝后啦!”说完这些,孔员外也落了泪。

  这些话也戳到了王氏的痛处,她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她是捧在手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他高兴,他想做什么她也不会拦着,就像他老爷说的那样,要是在附则这里断了后那可怎么办?谁让她不争气,没给老爷多生几个呢?想到这些,王氏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出来。

  那孔福泽虽说是桀骜不驯,但看见老父亲老母亲因他而痛哭心中便有些不忍,想想自己也快活了这么多年,也该为他父母想想了。于是跪下地上,向父母磕了几个头,认错,决定娶妻,决定改邪归正。

  孔员外和王氏一听,十分欣喜,完全忘了刚才不愉快的事情,脸上乐开了花。

  孔员外家忙开了。开始为自己家的儿子寻个好人家。

  仗着家底丰厚,孔家老爷品德好,孔福泽虽有些不太好的名声,但还是不影响他娶亲。看来看去,挑来挑去,孔福泽娶了城东头一个举人家的女儿。样貌不错,听说品德更是没话说。也娶了一房夫人。孔福泽的夫人刘氏到了孔家后孝敬公婆,为人和善,处理家中事务也是得心应手,帮了孔福泽不少忙,赢得家人和外人的一致称赞。但就有一点不好,那夫人多年也没给孔福泽添个子嗣。

  又是多年过去了,刘氏还是没有要怀的迹象,孔员外便想给儿子再添个妾。但刘氏不让,在家中以死相逼,迫使他们断了给孔福泽纳妾这个念头。

  时间再次推移,孔员外和夫人王氏也都相继过世,孔福泽也都快四十了。还无任何子嗣,不说刘氏,孔福泽自己也是十分着急。

  不顾刘氏的反对,孔福泽硬是纳了一房妾,不出半年,小妾就怀了,但没等孩子出生,孔福泽就暴毙而亡。

  偌大的孔家,只剩一个正房和一房妾了。

  几个月之后,那小妾生了个男孩!孔家有后了!

  知道那小妾生了个男孩后,刘氏坐不住了。她把自己的哥哥刘大虎喊来,商量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妹子,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刘大虎在衙门里做差事,由于他为人处世世人机灵,上下关系都不错。县令对他另眼相看,所以在石头城里,看着县令的面子,人人都敬他刘大虎三分。

  “哥哥,妹子遇到麻烦了!”刘氏说着说着落下泪。

  “怎么了?妹夫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只要好好的将那孩子抚养长大,将来还有那孩子来侍奉你呢?再说了,孔家这么大的家业苦不了你的。”刘大虎以为他妹子还为丈夫暴毙的事情伤心而宽慰她道。

  “哥哥你哪能体会到我的苦处呢?那孩子毕竟不是我亲生的,等长大了只会亲近他的亲娘,那时她们母子连心将我赶出孔家,我一老妇人还怎么活下去。”刘氏用手帕擦着眼泪。

  “唉~妹子,你是多心了,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换做是你,你是听亲娘的话还是后娘的话?那小妾本来就看不过我,老爷在时她碍着老爷的面子面儿上还能装作敬我三分,可现在老爷走了,她又有孔家的独子,孔家还有这么大的家业,你说她会留给我还是夺过去给他们母子享用?”刘氏问道。

  “这......那该怎么办啊?”刘大虎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我有一个办法,但需要哥哥你的帮忙?”刘氏眼珠一转,说道。

  “什么办法?”

  刘氏凑到刘大虎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妹子,这不行吧?”刘大虎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行的,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想了想,刘大虎点头,答应了这个计划。

  刘氏开始上下打点,先是接生婆、再是府中所有的下人,刘氏都给了她们不少的封口费。再是又给了一大笔银子给了他哥哥,让他哥哥给县令送了不少过去,剩下的送给了衙门中一些人。

  计划开始了——小妾被赶出了孔家,小妾生的孩子被刘氏抢过去说是她生的......

  小妾无缘无故被赶出家门,孩子也没了,便去衙门报案。

  县令审问。

  “堂下何人?为何事报案?”县令问跪在地下的小妾。

  “妇人姓余,原是城中孔福泽老爷家的妾,老爷前不久过世了,几天前,孔夫人将我赶出家门,并且还把我的孩子抢走了。希望官老爷能帮我查明此事,将孩子还给我。”小妾余氏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真有此事吗?来人呐,将孔家的夫人传来,并且把一些下人也传来。”县令吩咐道。

  官差领命。去孔家传人。

  倾刻,刘氏带着一众人来到了衙门,

  刘氏见了县令跪下“民妇刘氏参见官老爷,”

  “嗯。此人你认识吗?”县令问。

  跪地的流失转头,仔细的看了看。

  摇头!“民妇从未见过此人。”刘氏回答。

  “没见过?”县令一副惊讶的样子。“你再仔细看看!”

  刘氏遵嘱、又看了看,还是摇头。

  “此人状告你赶她出门,夺她孩子这是事实吗?”县令问。

  “不是,我不认识此人,怎么会赶她出门,又何来夺她孩子这一说呢?”刘氏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说道。

  “是吗?那你们呢?见过此人吗?”县令问其他的人。

  其他的人看了看、也是摇头。

  “怎么可能呢?官老爷,他们认识我的,她是我孩子的奶妈,那些都是孔府的下人,我在控股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怎么会不认识我呢?”余氏情绪激动,站起来喊到。

  “大胆,本官再审案你不要扰乱公堂!”县令拍惊堂木,大声呵斥道。

  余氏害怕,又跪了下来。

  “那个孩子多大了?”县令问。

  “六个月大了。”刘氏和余氏同时回答。

  “这事问问接生婆不就知道了吗?快,把当时的接生婆找来。”县令吩咐道。

  结果接生婆来了说的话还是一样的,接生婆说她亲手为刘氏接生的。

  余氏当时就崩溃了……大喊有冤情。但县令却草草结案,念余氏是弱女子,轻饶了余氏,将孩子判给了刘氏。

  可怜的余氏没了家,也没了孩子,四处报案,却没有人搭理她。

  *****

  石头城里又换了个县令,原先的县令被调到了别的地方。

  新来的县令姓曹,单字方。

  这个县令和上一个县令不太一样,他做事雷厉风行,做事果断、下手从不手软。

  上任第一天就给人立了个下马威。

  硬说新任县令上任,碰巧有个村子宰杀了头老牛,趁着这个机会送了十斤牛肉给新任县令,谁知这个曹县令不仅不接受,反而将送牛肉店的人抓起来,痛打二十大板,锁在枷中,在衙门前立了一根柱子,将打得半死不活的送牛肉的人困在了柱子上,派人严加看管。

  那人被打的皮开肉绽,本就是夏天,很快流血的伤口就化脓,招致苍蝇在伤口上产卵。不出两天,那人就死了。

  这官老爷下手可是狠毒,城中的人便有些怕他。

  *****

  石头城东头有个酒徒,春天的时候家里没粮食吃,便把家中一副祖传的字画拿到当铺中抵押了,想着等有钱的时候再赎回来。

  那幅字画是那个酒徒家中的传家宝,传了好几辈了。

  当了一些银子后,酒徒家的春荒边熬了过去。

  前段时间,酒徒在赌坊中赢了不少银子,想起了自己春天时当的那幅字画,拿着字据,带着银子,想赎回那幅画。

  当铺的老板可没轻易的就让酒徒赎回去。

  因为啊,他后来发现那字画是个宝贝,他三两银子买进来的,这时候要价三十两才让酒徒拿回去。

  酒徒一听价格翻了十倍,当时便不乐意,扔下五两银子便去抢自己家的那幅字画。

  当铺老板不让,两人扭打起来。

  后来,两人见了官。

  曹县令一审问,知道了当铺老板随意加价,讹诈百姓,于是让衙差重打当铺老板二十大板,捆在衙门前的大柱子上。

  酒徒连忙叩头谢恩,曹县令随口问了句他钱是怎么来的,酒徒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曹县令怕有猫腻,仔细审问,知道他是赌钱赢来的,更加生气,叫人捆了他,重打三十大板,也绑在了衙门口的大柱子上。

  本就是夏天,中午太阳烤的人头晕、何况是受过刑的人呢?县令还不准人喂水喂饭,前前后后有不少人都死在了这里。

  当铺家的人怕他家老板撑不下去,花了好些银两,让衙差偷偷喂点水给他喝,稍稍帮忙扇些苍蝇,还是被曹县令发现了。

  于是又将当铺老板重打了一顿,板子还没打完,那当铺老板就咽气了......

  私收银两的衙差也被打了一顿撤去了职务......

  那酒徒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硬是扛了过去,保住一条小命。

  整个石头城,笼罩在一层阴云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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