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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产女(下)


  就听见助产嬷嬷一叠声地喊道:“格格不能哭, 可得省着力气!”, 又有人乱哄哄共地撞到了热水盆,镶嵌了银质边的铜盆就在地上翻滚着,撞击出琳琅之声。李梦在一片混沌中就感觉到有人垫在了自己背后, 将自己背向上提了提,形成了一个弓起来的角度,那肚子上的钝痛一波接着一波涌过来,她只疼得连胃都在收缩, 想呕吐却又只觉得胃里空空,便拼命向后仰着脖颈,指望用这种姿势来缓解身下的疼痛,偏偏嬷嬷又嚷嚷着让她一定要弓起背,蓄着力气,为后面的分娩做准备。

  一片人声吵杂中, 李梦模模糊糊睁开眼,就看见翡翠端了药碗挤到面前,是太医开的汤药,专门让产妇在发作的时候喝下去,有保宫助产的效果。李梦就着翡翠的手喝了,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阵冷汗沿着眉目,眼睫往下滴,淹得眼睛里又干涩又疼痛, 翡翠赶紧拿了手巾卷儿给李梦擦了, 嬷嬷又大声道着让翡翠往边上避让一些, 毕竟是不经人事的姑娘,在这种时候站在这儿也没用,只是碍手碍脚罢了。

  李梦在一片混沌的疼痛中,她只掠过一个念头:历史上的齐妃李氏可是有二三四胎的,那自己岂不是以后还要受许多的罪?正这么胡乱想着,就觉得小腹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猛地大叫了一声,才知道这场分娩恐怕才刚刚开始。刚才的那些钝痛只不过是开胃凉菜,主菜还没上场呢!

  那锐痛一阵紧似一阵,李梦只觉得现在哪怕是有拿把菜刀在她腿上划一刀,她都不会觉得疼了。她在一片剧痛中嚎啕了起来:“我不生了!不生了!”,身边的嬷嬷却是毫不留情地支撑起了她的背,手上动作利索地将药碗送到她嘴边,面上波澜不动,是见惯了这场景的平静,絮絮地劝她:“格格,赶紧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多喝些汤药下去!”。李梦只嚎啕:“我不生了!疼死我了!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人在疼得厉害的时候,什么样的胡话都说得出。嬷嬷见和她说没用,将那汤碗交给了翡翠,自己捏住了李梦的鼻子,和翡翠一起配合着将助产的汤药灌了下去。

  李梦身上本来就疼出了一层冷汗,把旗装全部都湿透了,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这时候口中又被灌了热乎乎的汤药,只咳嗽了一声,全部喷了出来。嬷嬷没来得及闪开,直直被喷了个满头满脸,她哪儿还管得了那么多,只一味抓住李梦,在李梦的嚎啕声中几乎是喊着道:“格格!哪位主子生孩子能不遭罪啊!您且忍忍,听奴才的话呀!”,又指着翡翠帮着灌下去。翡翠看着李梦的惨状,几乎是吓得有些傻了,见嬷嬷指挥,才如梦初醒地继续将汤药送上。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在李梦都快要疼晕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嬷嬷大声在耳边给自己加油道:“格格!加把劲!快用力哪!”,又夹着人声吵杂,她的两条腿早已经被分了开,上面覆着锦被,四五个嬷嬷在周围拽着被子角,为下面腾出空间,房间中弥漫着药粉的苦涩清香,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便听见有人在外面大声地喊:“四爷来了!四爷”。

  李梦仿佛在苦海里忽然看见了一根救命稻草,本能地就伸手去向着房门口挣扎,那助产嬷嬷连忙握住她的手,只一叠声道:“格格别去想旁的不相干的事,只管用劲呀!趁着现在的势头,赶紧的呀!”,李梦疼到了几处,随手抓住床边上早已经绑好的白毛巾带子狠狠拽着又放开,口中只呜呜咽咽地嚎啕道:“四爷!四爷!”,嗓子却是早已经全哭哑了,模模糊糊中想到以前宋格格刚生下小格格的时候,看她一张脸全白了,整个人都像老了三岁,这样身临其境,自己亲身经历一趟,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胤禛下午本是在宫里,原和十三阿哥一起去看了看他新策的文章,听府里人来报说李格格发动了,当即就丢下十三阿哥往回赶,一路飞马着赶回来,到了李梦这院子前,就听见里面李梦的嚎啕之声,那叫声惨得他心都揪起来了,当即就掀起门帘就要往里面冲。冷不丁面前就一个女子横路里切了过来,挡在胤禛面前,道:“四爷莫急!”,再看,不是福晋又是谁?

  原来,方才早在奴才们去通知的时候,福晋就赶了过来,只是这院子里乱成一团粥,胤禛一头扎进来,哪里还能看见她?福晋柔声道:“四爷,李格格的性子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没事都要撒娇三分,若是见了您,她那一股子劲头也撑不住了,准哭成个泪人儿,还怎么有力气生孩子呢?”,旁边的嬷嬷当即道:“四爷!恕老奴多嘴一句,老奴在宫里,看的各位主子生产也有些年头了,这女人生孩子,最要紧就是一股劲,生下来了也就好了,那力气就那么多,若是关键时候分了心,那可就有的罪受了!”,见胤禛神色有所松动,嬷嬷连忙道:“四爷您心疼李格格,可就得让她专心生下孩子,早些结束这受罪!”,又道:“李格格身子素来稳健,年纪又轻,必然大小平安,四爷您别担心!”。

  胤禛还没说话,就听见房间里李梦陡然地“啊!”地一声拔高了叫声,胤禛心中骇然,顾不得别的,推开旁人,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就见屋子中人影闪乱,有用过的纱布、剪子来不及收拾,乱七八糟地丢在长桌上,还有没用完的药粉、热水盆,李梦被四五个嬷嬷围着,另又有五六个婢女半跪半蹲在旁边,那屋子里热气腾腾,一头扎进去只觉得闷热难当,根本看不见床上的产妇是什么状况。胤禛怒极,大声叱道:“围这么多人!是想让格格连气都透不过来吗!”,几个嬷嬷连忙跪下来不住磕头分辩,福晋跟着赶了进来,微微攥了四阿哥袖子,道:“四爷息怒!嬷嬷们都是有经验的老人,妾身往这儿放这么多人也是希望李格格能平安顺遂,爷且在门口坐一坐,您站在这儿,嬷嬷们都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了!”,胤禛怒气微消,大声道:“梦儿!别怕!爷就坐在这儿!等过了这一坎,咱们……咱们以后不生了!”,他眼见心爱的人受罪,心中竟然有些恨那胎儿,连带着在红木椅扶手上狠狠攥住了。

  福晋听他连这话都说得出来,知道是急糊涂了,不由得向胤禛看了一眼,只见他脸色涨得通红,鼻尖上微微冒出汗珠,是焦急万分又强作镇定的模样。

  半晌不见李梦答话,胤禛急道:“梦儿!”,才听见那被子下一个小小的人儿,是嗓子都喊哑了,只抽泣着道:“爷!爷!我疼死了!我疼!”,胤禛大声道:“你不要怕!有爷在呢!”,又急着要过去握住李梦的手,被嬷嬷们千劝万哄地拦下了。

  福晋看了这情深光景,只觉得心里闹腾的慌,,扶了嬷嬷手向一边去,自不提了。

  到了半夜的时分,李梦终于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孩,是真的胖啊!足足有八斤二两,眉眼长得却不甚秀丽,只是像足了胤禛,嬷嬷只一口一个道:女生男相,是贵不可言的福气。

  这样的孩子,就是放在现代,也算是个头大的胎儿了,一屋子的奴才都精疲力尽,福晋千叮呤万嘱咐地吩咐了各人注意的事情,这才疲惫地往正院里走,待到浑身通红的小格格被嬷嬷抱出来,众人都追着去看,胤禛却是看也不看那小的,只立即心疼极了地坐在了大人床前,握住李梦手道:“你辛苦了!”。

  李梦看他脸上都是汗,知道是着急的,心里触动,加上刚才又经历了这么一场,只觉得是在生死关上走了一遭,有心想抬起胳膊帮胤禛擦擦汗,便觉得那手臂仿佛千斤沉重一般,浑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胤禛看这躺在被褥中的苍白的小人儿,明明自己遭了一场大罪,却还想着安慰自己,就觉得又心酸又心疼,两个人双手紧紧相握,都觉得心有余悸。

  胤禛低头轻轻吻了吻她额边被汗水湿透的头发,低声道:“都过去了!梦儿不要怕!过阵子,等咱们养好了身子,爷带你出去玩去!”,李梦勉强做出平日里顽皮的样子,嘻嘻咧嘴一笑,想道:“好。”,却觉得困倦至极,闭上眼不知不觉便沉沉睡了过去,胤禛轻轻抚摸着她脸颊,半晌才替她掖好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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