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楼 2
被一个老鸨欺负，我肺都快气炸了，恨不得一个耳光给她扇过去。但眼下，看在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份上，我忍了。我用怯懦的声音柔声道：“妈妈，郭老爷已经睡下了，我——”
“你少跟我耍花样，若是郭老爷怪罪下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不断地敲着我的头，尖涩的声音震得我耳朵一阵嗡鸣。就在训我之时，她还不忘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不放过任何一个捞银子的机会。见门口来了位锦衣华服的公子，立即拽着我迎上去。我这个后悔啊，怎么就穿了那个烟花女的衣服呢？
“哎哟，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第一次来？我这里的姑娘个个花容月貌，温柔体贴，包您来了不想走，走了还想来！您可有中意的姑娘？”老鸨满脸堆笑地迎上去。
我抬眸，瞥了那个公子一眼，暗自可惜，他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为何要到这种地方来浪费青春呢？为了报复老鸨，我决定将她的客人赶出去。于是，我轻移莲步，一个转身，故意狠狠地踩了那公子一脚。心道：“什么温柔体贴，我让你的谎言立即穿帮。”
那公子虽脚上生疼，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哦，是吗？”他指着我道：“我看这位姑娘就不错。就是她了。”他拿出一锭银子在老鸨眼前一晃。
老鸨拿着银子，乐不可支，一脸谄笑：“好，好。丁香，你就好好伺候这位公子！”就有小厮上来，给那公子领路。老鸨见我还愣在那里，又掐了下我的胳膊：“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带公子上楼去啊！”
那公子将银子反手掷给老鸨，搂着我的腰就往楼上去。我挣扎两下，他却抱得更紧。我抬眼望楼上一看，那几个杀手，竟在楼道上晃悠，那四双眼睛扫过来往的人，搜寻着他们的猎物。
上了楼，我只得与那公子“依偎”着上楼进了房间。小厮送上了茶点酒菜，就关上门出去了。我却愣在那里，一脸不乐意。
“都道风月楼的姑娘温柔体贴，果然传言不可尽信啊。”那公子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我，玩味的目光中透着深沉。
我拉下头上的几缕碎发，遮住了半边脸，尽量低着头，装出乖顺的模样。“公子，真对不住，奴家方才不是故意踩你的。”
他自斟自饮，喝了一杯酒，目光忽而变得冷峻非常：“是不是故意，你心知肚明。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伺候着？”
这个人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我心底暗自不忿，立即低着头乖乖地走过去，提起酒壶给他斟酒：“公子，奴家给您满上了。方才无礼之处，还望海涵！”我趁机蘸了点桌上的深色调料，将之抹在脸上
他却忽而将我的手紧紧握住，那力道将我握得灼灼生疼：“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根本就不乐意伺候我。”
我一直低着头，故作惶恐地道：“公子说笑了，只因奴家样貌生得丑，怕惊扰了公子，奴家才，才不敢近前伺候。”
“哦？是吗？”他饶有兴味地看着我，“抬起头来！”我怯生生地抬起头来。他冷抽一口凉气，随口道：“果然是长得够丑的。不过，这眉眼倒是不错。”继而又指着酒杯：“倒酒！”
我本以为他见了我的样子之后会赶我走，不想他竟反应如此平淡。好吧，我只得听话地给他倒了几杯。他连喝了几杯，忽而他将酒杯往地上一摔，冲上前紧抓着我的手腕，吼道：“你，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我，我没有！”我挣扎着欲甩开他的手，他却一个耳光甩在我脸上，目光冷酷中带着迷乱，喝道：“贱人，竟敢在酒里下药！”接着却将手探进了我的衣襟，指尖轻轻一弹，我的衣带便被他解开，女子衣衫被他褪去委弃于地。他一见我内里着的男子衣袍，稍稍一愣，眼神比之方才多了几分迷离魅惑。
“下流！”我一手朝他的脸扇过去。他可能是没料到我一个烟花女子敢对恩客如此无礼，竟硬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本来淡定的脸孔皱起狰狞，眼眸越来越黑，似乎有风暴在他眼中凝聚一般。他忽而出手，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都钳在后腰，另一只手狠狠地捏着我的脖子，他冷然地看着呼吸困难的我，冷声说道：“连你一个妓女都看不起我么？都不愿伺候我么？”
我眉头紧锁，脸色绯红，呼吸渐渐变得极为困难。看向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心头怒火大盛。“我，我凭什么要伺候你？！”
只听嘭的一声，他一把将我扔到床上，身子便压了上来。“我给了银子，本就是来找乐子的，你是这儿的姑娘，就得伺候我！”他说着，奋力将我的衣衫撕开，雪白的脖子好似天鹅脖颈般蜿蜒出优美的弧度，再往下，是用布紧裹的****。我挣脱他手的钳制，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汨汨鼻血流下，他微微一愣。我奋力曲起膝盖，将他一脚踢下床去，抽出靴中的短剑，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浑身一僵，冷声道：“你，你要做什么？”他欲回头看向我。
我按着他的头，训道，“我告诉你，我不是这里的姑娘。我也不伺候你！我奉劝你，色字头上一把刀，别有事没事往刀口上撞！”
“你，你是刺客？说，是谁派你来的？”毕竟他只是来寻欢作乐，又不是来寻死的。性命堪忧，他似乎立即冷静下来。命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架子。
“我不是刺客。我是被人追杀，才逃到这里来的。谁叫你命不好，撞到本小姐手里。”我道。但转念一想，何必和他废话，早点脱身才是正理。遂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他的后脑勺砸下去。他立即倒地。我有些害怕，不会出人命吧。他只是花钱寻风流，罪不至死啊。我的手探过他的鼻尖，见他还有气息，才稍稍放心。
可我的一身衣衫已凌乱不堪，只得将他身上的锦袍扒下，穿在我身上，虽有些不那么合身，也只得凑合着穿了，再找了个手帕，蘸了点茶水洗去脸上的污迹。又回复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狠狠踩了几脚地上的粉红色衣裙，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乔装烟花女子。
我对着外面大喊：“不好了，出人命了！”立即便听到所有的房间里一片骚乱之声，有几人草草穿好衣袍朝楼下奔去。浑水摸鱼，才能乱中取胜。我也混在那些个寻欢作乐被惊起的男人中间下楼，离开此地。
而面对那如潮涌般的人群冲出来，不光那四个杀手有些眼花缭乱，就连老鸨都傻眼了。她尖着嗓子，对那些小厮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厮愣住了，答不上来，又被老鸨打了几下。
我只低着头，不敢回头，我也不敢一路狂奔，万一被那四个杀手认出来，岂不是前功尽弃。刚出风月楼大门，就听有人在后面唤“公子，公子！”我未加理睬。此时，什么事我都懒得管，逃命要紧。只是我还没走出两步，便觉有人快步赶上来：“公子，你走慢一点行不？小的腿都快跑断了！”两个家丁模样的少年挡在我跟前。我抬首，朝他们喝道：“谁是你们公子？你们认错人了！”
两个家丁看清我的模样，俱是一惊，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对不起，我们认错人了。”又有些纳闷地自语：“怎么衣服和我家公子的一样？”接着又猛地一拍脑袋：“遭了，你不是我家公子，那我家公子——哎呀，要是公子出来没见到我们，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们赶紧冒冒失失地回到门口。
我猜想，这两人大概是那被我教训的公子的家丁。见这两个家丁诚惶诚恐，我便知那公子素来行为乖张暴虐，想着方才给他的教训，是不是太轻了点。哎，谁叫本小姐面慈心善呢。我正得意着，就听到一声暴喝：“兄弟们，就是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这声音？刀疤脸！定是方才那两个家丁一惊一乍的，引起了刀疤脸的注意。难道我真就如此倒霉，去青楼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乎，我提起那不合身衣袍的衣角，开始拼命地往前狂奔，还不住地喊着“救命”！只是，这会儿已是深夜，街上半个人影也没有，就算喊破了喉咙，怕是也不会有人来救。还真是慌不择路，再说，我根本也就不识路，竟然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我已退到了墙边，只瞪大双目，恐惧地看着他们一步步朝我逼近。他们手执利刃，目中的杀气使我凉透骨髓。我拔出那护身的短剑，对着他们吼道：“你们，你们别过来！”颤抖的声音透着内心极度的恐惧。天啦，老天爷不会这么作弄我吧，穿越一回，竟如此短命，还是如此乌龙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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