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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试探 1


  

  “剑乃伤人利器,如果在练剑之中,不小心伤了自己或旁人,终归是不好。”我紧急之中说出一个连我自己都不能说服的理由。

  “哦?这个好办。”杨广脸上的怒意又瞬即化开,他抽出插在树干上的利剑。用剑刨院中一棵桃花树下的土,从土里取出一个长条形匣子。他拂去匣子上的尘土,打开,里头是一把用丝绸包裹的木剑。“记得在两年前,你说想学剑。我又怕剑伤了你,便给你用檀木雕了一把木剑。后因母亲不允你学剑,我们便将这剑埋在这棵桃树下。”杨广手抚着手中的木剑,想着过往的记忆,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淡笑。

  我感叹,原来杨丽华与杨广之间,还有一段如此甜蜜的回忆。难怪,我拒绝跟他学剑,他会如此生气。看来,要想不学剑,是不可能的了。我道:“好,我跟你学剑!不过,你怎么教、我怎么学,都由我决定。”

  “好!只要你跟我学剑,什么都好说。”杨广见我答应随他学剑,一口应下来。

  “你去把书桌搬到外面来。”我对他道。他竟没问,就照做。我将宣旨摊开,磨好了墨,对他道:“你用手中的檀木剑将你方才的剑法,再慢慢地演练一遍,边舞剑边解说动作技巧,我喊停你就停!”

  杨广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着木剑慢慢地舞着,还在念念有词地解说,倒还蛮尽心尽力地教我。他练了一段,我就喊停。“你过来看看,我记得可有误?”我将几页图文并茂的“剑谱”给他看。我先是画了一个小人出剑的姿势,再配以文字说明:“持剑要平稳,出剑要自信。”只是,他一见我画的几页“剑谱”,他的脸就黑了。

  我也不管这许多,得意地道:“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照这个样子,把你的那套剑法记录下来。你平日里也忙,我在闲暇之时,也可以自学。”我可不希望他一天到晚,就拿学剑做借口,往我这儿跑。

  杨广的脸色更加阴沉,他忽而紧紧抓着我的手,将我的衣袖扯起来。滑如凝脂的肌肤露了出来,手臂内侧还有一块粉色的月牙形胎记。他继而狐疑地看着我,见我目中的愕然不解之色,又悻悻地放下我的手,道:“也难得你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不过,你也不必如此费神地记下,因为,我这里本就有本剑谱。改天,我给你送过来。今日,就教你这几招,你自己去练练。”

  我接过杨广递过来的木剑,感觉似乎回到了现代的击剑场,学着他的样子,随意出了几招,当真是剑下生风,万分潇洒。我舞完那几招,却见杨广一直盯着我画的那几页剑谱,眉头深锁,思虑甚重。我笑靥如花,问道:“怎样?名师出高徒吧!”

  杨广抬首狐疑地看着我,道:“你之前学过剑术?”未及我回答,他又道:“你学得很快。要不,我再教你几招?”他不经意地从我手中夺过木剑,又随意演练了一阵。我用心地看着,还已手代剑在不断地比划着那些招式。只是,他手中的木剑忽而换了方向,朝我的咽喉刺来。我本能地侧身躲开,一个不留意,脚踩到我裙子的下摆,向后栽倒。

  “丽华!”杨广见此,跃身而起,将我搂在怀中。我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脸,那深晦如海的眸子,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竟生生放手,我就这样跌坐在地。“哎哟”一声,我疼得叫出来。“练剑本就得吃苦,这点疼痛都受不了,还学什么剑!”杨广的声音低沉冰冷,似乎转眼就从一个温润侠士变成了冷酷杀手。

  我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着他那张善变的脸,嘀咕着:“要不就不扶我,扶了又故意害我跌倒,什么意思嘛。”但还是接过他手中的木剑,照着他方才的样子,舞了一遍。

  如诗用托盘端着一壶茶从外头进来,给我和杨广都倒了一杯。练了半天,也着实有些口干舌燥。遂坐下来喝着茶休息。如诗见了我书桌上的“剑谱”,淡淡道:“小姐,你前几日还说要改变自己,以卫夫人自励自勉。眼下不仅书法有卫夫人之风,连剑术也学得似模似样的。”

  我并未跟如诗说过,要改变自己之类的话,他为何要如此说呢?她的手扣着书桌上的“剑谱”,目光瞥向杨广。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但见杨广紧蹙的眉瞬间舒展了不少。念及他方才他见了我的“剑谱”之后那些不太正常的举动,大概是发现我的笔迹有异,起了疑心。不过,如诗作为杨丽华的贴身侍婢,既然主动为我掩饰,她也该早就发现我。可她为何要帮我掩饰呢?

  “丽华!”独孤伽罗此时造访。她的身后,除了侍婢瑾夏,还有位着宫装的中年女子。那女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三人立即起身,向独孤伽罗请安。独孤伽罗笑嘻嘻地道:“都免了吧。”又指着身边的那位女子,介绍道:“丽华,这是宫里的芳姑姑,来教你宫中礼仪的。今日皇后娘娘传来懿旨,后天请各位太子妃待选去宫里赏花。”

  芳姑姑上前一步,朝我款款一拜:“奴婢芳姑姑,见过杨小姐!”

  我立即搀起她,道:“芳姑姑不必多礼!”又向她下拜回礼:“丽华见过芳姑姑!还望芳姑姑多多指教!”

  芳姑姑的脸上漾起笑容,眼角深刻的鱼尾纹都现了出来:“杨小姐天姿国色,大方得体,前途无量啊。”

  “还须芳姑姑悉心教导才是。”独孤伽罗对芳姑姑客气地道,还将一锭银子塞进她的手心,“小女就有劳芳姑姑费心了,暂且告退。”说完,带着杨广和瑾夏一齐离去。

  芳姑姑便开始尽职尽责地教我,如何走路,如何说话,如何参拜皇上、皇后,皇上、皇后问话的时候,要低着头以示恭敬等等。于是我便开始跟着她在院子里练习扭扭妮妮地走路,娇声娇气地说话,弄得我腰酸腿疼、口干舌燥。

  一个时辰过去,如诗送来茶水和点心。我请芳姑姑跟我一起享用,和她拉近关系,也好从她口中知道些宫里的事。我道:“芳姑姑,我从未进过皇宫,也未见过皇上、皇后,对宫里的事知之甚少。还望芳姑姑能教教我,这宫里如今哪位娘娘最得宠,有没有什么禁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杨小姐果然是聪明人。”芳姑姑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意,“要说这宫里,如今有两位皇后。一位是阿史那皇后,她本是突厥的公主,膝下无子;还有一位是李皇后,她也是太子的生母。众所周知,阿史那皇后并不得宠,李皇后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不过,目前最得宠的,是文夫人。”

  “多谢芳姑姑赐教,丽华记下了。”我谦恭地道谢。

  芳姑姑却是掩嘴一笑:“杨小姐客气了。能和杨小姐同桌饮茶,已是奴婢的福分。他日杨小姐飞上枝头变凤凰,别忘了提携奴婢才是。”

  “芳姑姑见笑了。丽华若真能入选太子妃,自当投桃报李,不忘芳姑姑今日之情。”我含笑应允。

  芳姑姑亦满脸堆笑,显然是将宝押到我这儿了。好不容易出趟宫,除了教我礼仪之外,也要采买点物品进宫去。见我学得不错,于是,她起身告辞。

  我送她出了院子,为终于送走了这尊佛而庆幸。我暗叹,她可真够倒霉的,把宝押到我这儿,不是压错了吗?我根本就不想进宫。我如今想的是,如何利用宫里的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让我成不了太子妃。想着想着,我不经意间已露出了笑意。

  如诗进来了,见我脸上的笑容,问道:“小姐,想什么呢?瞧你,都乐成什么样儿了。”

  “没什么。”我道,“如诗,我高兴,陪我出去走走吧。”不知不觉间,我就来到池塘边。日影西斜,微风徐徐,水波粼粼。我望着湖面,问如诗:“你方才为何要对杨广说,我欲效法卫夫人之事?”

  如诗秀美的容颜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二公子怀疑小姐。小姐之前性子娴静,字迹也隽秀优雅,尤其厌恶刀剑等伤人利器。而你,非但字迹秀雅中带着飘逸,而且还喜欢舞刀弄剑。小姐,为何你失忆了,连习惯喜好也变了呢?”

  我知道,她对我身份的怀疑,只是猜测,并无证据。在敌我未明之时,我不能交出我的底限。但我却必须要弄清楚,她明明对我有所怀疑,却要帮我掩饰,其目的何在。我转而看向她,怅然道:“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我的确想改变自己。因为有些事,一旦记起来,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如诗,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推我落水?”

  “你竟然想起来了?”如诗听了我的话,肩膀微微一颤,继而镇定心神,冷冷一笑:“你要知道,我能推她下去一次,也能推你下去。”如诗的目光如毒蛇吐信,坚定中透着狠毒,还不住地四下观望。两手用尽全力猛地将我推入池塘中。她见四下没人,便立即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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