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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熟人作案


  

  “李二,你是说熟人作案?”

  刺史大人上前了一大步,探出手来,诧异的说道。

  面对着中年人犀利且毒辣的目光,李二略显拘谨,紧张的回答:“大人,这是小人的推测。”

  他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息,拂袖轻声说道:“可有证据?”

  “这个...刚才少爷也说了,死者在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与一位陌生人不能这么面对面的谈话,那就有可能认识了。”

  李二顺势望了眼地上的血迹,皱眉的说道。

  “无稽之谈!”

  吴县令走了过来,厉声呵斥道。

  “这就能够说明两者可能认识吗?”

  “方大人,这个推测不能成立。”

  刺史大人也认同吴县令的说法,确实,这个理由太过牵强,没有过硬的证据可以表明他们之间认识,且在谈话。

  他点了点头,又问道:“之仁,能不能拿出证据来?”

  “吴大人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刚才的那些话也都是推测,推测不能证明推测。刺史大人,这个不急,我们先推测可能的预想,找到证据后就可以直接得出结论。”

  刺史大人拉下脸来,有些不悦,李苪居然卖起了关子,要知道在这里他可是最大,但是没有办法,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为了大局着想,他望了眼吴县令沉吟道。

  “那行吧,你再好好检查一遍这个案发现场,看能不能找到证据?”

  “证据我已经找到了,我们先推理一番案件的经过。”

  “假设一,如果他们两人完全不认识对方,两人发生对话无论无何都不会成立,扭头就逃极有可能,但是现实恰好相反,我们根据实际情况可以看出,死者并没有选择逃跑,反而继续前进,这是为什么呢?”

  “他要去县城?有非常重要的事?”

  吴县令沉声,试探性的回答道。

  李苪探出手来,肯定道:“没错,有这个可能。死者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在身,而且这件事重要到不论对方身上佩刀,以及彪形硕壮还是满脸的不和善,他都要想办法过去,所以这才试图靠近了一位完全不认识的人,且距离如此之近。”

  话音刚落,现场氛围低沉,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

  李苪哑然一笑,轻声叹然道:“为了别人的性命,却丢了自己的性命。”

  “嗯...这个人,应该是他的亲人。”

  刺史大人也不禁两眼泛红,喃喃道。

  此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正是丁富。

  “大人,丁凡的母亲病重,一直卧病在床。”

  李苪一怔,似乎一切都合乎情理了,他眉头一皱,凝重的望向了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轻捻着胡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难道真是这样?”

  吴县令不解的问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好说,但是可以找证据。”

  李苪闻声,摇了摇头。

  “第二个推测,如果两人互相认识,系熟人作案,凶手会缓步的走向死者,死者也会毫无防备的走向凶手,这样两人就会发生对话,一切也都是合乎情理。”

  “额...嗯...第一个可能性比较大。”

  刺史大人说道。

  “方大人,何出此言?”

  李苪眉头一挑,戏谑的问他,不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嗯...”

  刺史大人故做沉思,又望了眼地上的大滩血迹,诧异道:“这不正好对上了吗,死者的母亲病重,他急需去县城,突遇凶手,便想着法的要过去。”

  李苪摇了摇了头,轻声道:“不对!”

  “怎么不对?”

  刺史大人板着脸,冷声道。

  “条件对不上来。”

  “哦?”

  刺史大人没好气的说道:“刚才不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没错,但是我可没说第一种可能性大。”

  刺史大人憋住了劲,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鼻息。

  “条件怎么不对?”

  “大人,我说给您听,我们假设的先决条件是,两者互相不认识,试想一下,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可能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交谈吗?”

  “这个...嗯...”

  “不太可能。”

  刺史大人还想保留自己的观点,于是保留的回答。

  李苪却一口回绝,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绝对不可能!”

  “谁会对陌生人如此热情,而且是在荒郊遇见的陌生人,我们姑且把它当做荒郊,也合情合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丁凡会走到同凶手如此近的距离面前吗?”

  “接着再打个比方,如果是李二在卯时左右,在这里遇上了刘班头这样的人,假如是遇见了刘班头...不,假如是遇见了许参军这样的人恰好从树林中走出来,你会怎么做?首先你们两人完全不认识,未曾谋面,他把刀,看着你。”

  李二没有半点思索,脱口而出。

  “当然是停下不走了。”

  “没错,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李苪称赞道,环视一圈,又接着说道。

  “如果我病重,你需要到县城中去请大夫,此时你会怎么做?”

  “这当然得继续往前走了,不过要放慢脚步,尽量避开他。”

  李二略微思索,也说出了一个较为正常的答案。

  “这也是人之常情,大人,您说对吧!”

  李苪问刺史大人。

  “如果是在郊外,确实如此。”

  刺史大人与李苪的观点虽然产生了冲突,但是他能够正视现实。

  “很好,我们继续分析。”

  “凶手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你,你的脚步挪动到哪里,他的目光也会跟着移动到哪里,接下来呢。”

  李苪示意李二接着说下去。

  “等等!”

  李二刚想要回答,却被吴县令叫停了。

  “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还望吴大人指教。”

  “一定是这个情景吗?”

  吴大人不解的问道。

  “吴大人,您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死者是被割喉而亡,除非是面对面,不然凶手完全可以从其他地方下手。”

  “嗯...如果丁凡恰好看见了凶手从树林中出来,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凶手是执意要杀人灭口的,他会不会直接性的动手呢,凶手武功高强,割喉也是极有可能的。”

  吴县令提出了一个方向的推测。

  “没错,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死者会坐以待毙吗?”

  “不会,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病入膏肓的母亲,丁凡会竭力逃跑,但凡逃跑就会有挣扎的痕迹,也就不会有这么顺利的割喉,死者尸体上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说明没有挣扎的痕迹,由此可以得出,死者实际上没有后退半步。”

  李苪笃定的沉声。

  不过这个说法难以被众人接受,因为实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仍然沉寂在震惊中,心神恍惚不定。

  李苪又接着把凶手行凶的过程推测了一遍。

  “我认为,凶手与死者之间确实发生了对话,并不是交谈,更像是一问一答,趁着丁凡的松懈,轻而易举的造成一击必杀,干净利落的割下头颅,然后走到了这里,他明显的犹豫了。”

  李苪挪动脚步,从大滩血迹分出的一条血路来到了通往树林的一条血迹的拐点处,指着说道:“这里也有一小滩血迹,而且尤为凝厚。”

  很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他又接着说道。

  “在这个位置,曾经有一个带血的东西长时间的停留过,就是被凶手割下的头颅,血液新鲜尚未凝固,这才导致不停的往下滴。与此同时,凶手在这里之所以停留,我想是因为思想上发生了斗争,想要拿着头颅干一件事,在这里时想清楚了,这件事不能干,于是索性将头颅抛进了树林。”

  带血的头颅呈弧线的飞进了树林内,撞到了树干上,滚落到了一旁,所以在树林的边缘地方,同时,地面上的血迹也不明显。

  于是乎,凶手堂而皇之的消失了。

  这起命案,回到关键点上面来,系熟人作案。

  不可思议,如果是这样,凶手太过于残忍了。

  “熟人作案?”

  刺史大人望了眼吴县令,又问了一遍。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不过李公子分析的合情合理,令人无法反驳,姑且就是熟人作案吧,那证据呢?”

  吴县令面色凝重的点头,不动声色的问道。

  “目前还没有发现证据,不过我想有人会告诉我们的。”

  “谁?”

  “丁凡!”

  刺史大人点头,率先离去了,轻声道:“跟我来,尸体在前面废弃的茶棚中。”

  刚走出没几步,后方不远处,已经乱作一团,有士兵高呼道:“站住,闲杂人等不许入内。”

  刺史大人背着手,缓慢转过身来,不禁眯起了眼睛。

  吴县令凑到了他的身旁,低声道:“方大人,这群刁民...”

  “带他过来!”

  刺史大人弹了弹官服,右手手指相互轻捻,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来人只有一个,中等身材,佝偻着背,瘦削脸庞,两眼深深的凹陷,皮肤黝黑粗糙,俨然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紧跟在两名士兵的身后,来到了刺史大人的面前。

  还能有谁,赫然就是七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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