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契阔

　　如果到了那时，她已是残花败柳，夜还愿意这么毫无保留的爱她么？

　　他是那么惑世华丽的男人，足以让全天下的女人有理由一见钟情。——当然，是还有心的女人。

　　不过，爱情这游戏，谁爱上谁就是谁输。她早已输给了凤冥煜，别无选择。

　　学会该怎么爱你、该怎么爱你、怎么爱你、爱你……

　　凤魅夜的眸子瞬间被点亮，如同一块绝世的宝石璀璨夺目。

　　她愿意学着爱他了？那就说明，他也有机会了？！

　　他牵起她的手，向西边日落的地方漫步：“嫌弃你？说不定一千年以后我会呢。但现在我最大的愿望，就你和你一起这样手牵手朝看东流水，暮望西日坠，一直牵手到死。——但或许我们死不了，你我都有妖的血统，我们是无所谓死亡的。所以，我有无尽的时间来学会嫌弃你，不再像现在这样中了你的毒，没了自己；喜欢你所喜欢的，悲哀你所悲哀的。”

　　“但如果有一天我为你死了，请不要去立刻爱上别人，先带上我的尸体，回幻山把我埋在雪里。我要你亲手埋，这样才会刻骨铭心。那样，说不定以后你会偶尔记起我陪你堆雪人的时刻，还有你对我唱过的歌……”

　　凤魅夜冲着天边一笑倾城，带着无尽的凄凉，眼角似有泪，却不曾坠下。

　　不久后，他们三人锦桑的一战，如果他杀了凤冥煜，江蕊肯定会恨他一辈子。被自己最爱的人无视，那就算了，如果被恨的话，那是不是生不如死？所以，他只能选择死在凤冥煜手里。这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夜……”

　　他身后，江蕊泪流满面。此刻他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云筠韵所说的那些，虽然不愿相信，但终究还有不少是事实。

　　夜已经为她没了王位，没了国家，没了锦衣玉食……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命了。

　　现在，他却只为她想赌一把在凤冥煜心中的地位，就去断送自己。

　　凤魅夜，这全天下最多情的男子，却也是全天下最痴情的男子。

　　夜，如果最初我爱上的是你，结局定不会这般凄凉，对不对？

　　说不定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孩子，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只羡鸳鸯不羡仙；我们会在一起读《诗经》里的那一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会用一生去证明这样海枯石烂的爱情在这攘攘俗世间还确是存在。

　　可是，没有‘如果’，没有‘假若’，没有‘对于错’，只有‘已经’——爱上凤冥煜这般野心勃勃的王者，渴望帝王情的惟一与真实，她已经在自取灭亡了。

　　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已走上一条不归路。她可以选择开始，却无法抉择结局。

　　所以，就算玉石俱焚、死无全尸，她也要赌一把。赌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轰轰烈烈爱过一场。没有撕心裂肺，就不算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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