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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魂灯


  “喂!”

  “嗯”

  “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突然离京。”

  凤萧侧身揽着她的肩膀,一手绕着她的头发,入手光泽晶莹,像一团流动于深水的墨玉

  “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您想听吗?”

  少女绯红的脸颊,漾起一层浅笑

  “想”

  “你走之后,太子勾结御林军统领岳淅,意图逼宫,被我的一个暗桩发现,及时禀告了父皇,所以将损失控制在了最小范围之内。”

  雁丘嘿嘿一笑,想着你丫的当老娘这大智若愚是真愚蠢阿,这么粗劣的办法真能让皇帝老子相信。

  她嘿嘿干笑一声“这你父皇这智商可真是越来越高了?有老年痴呆的征兆,你老人家也小心些吧,怕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也个茅厕也不认得了。”

  凤萧朗声一笑,不理会她的讽刺

  “你呢,到虞城来做什么?”

  “我没有官方地图,只在小五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搜来的羊皮卷上找到一些不甚清楚的,绕了一些冤枉路,对了,我还捡了一个男人,你猜是谁?”

  她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这一月来的路途,像是对着多年未年的老友一般倾诉着过往,并没注意身边那人早已一副了然之色。

  雁丘见旁边那人并没有插话,而是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干笑两声

  “你,怎么不问问是谁?”

  凤萧冷笑道“怕是你口中那个跳大神的吧。”

  雁丘笑道“你怎么知道,你不知道这家伙被我捡到的时候真的差点死了,你说他那么高的功夫谁能伤得了他。”

  凤萧将眼眸转向一旁,并未接她的话,片刻低声道“你且离他远些的好,此人深不可测。”

  雁丘道“嗯,对我总觉得他是带着什么目的来的,一时还说不清楚是敌有友……”

  凤萧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你这脑袋何时也变得灵活了些。”

  雁丘嗔怒一掌拍掉了他的爪子

  “老娘哪里不灵活了。”

  “哦,那以雁姑娘您的聪慧,为何会被捉至此处?”

  雁丘悻悻“这不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我哪里知道这一个府上的管家婆子也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凤萧拿起她的右手轻搭了她的脉象

  “北燕是个多民族混合的国家,有许多奇人异士隐居于此,术业有专攻,你千万要小心些。”

  “嗯,知道了,你呢,是要去洛城吗?”

  “是,当年应了别人的事情,如今的了空闲,定是要还的”

  她立刻八卦道“谁的?顾南风,我那便宜师傅?还是你姨母?”

  凤萧宠溺一笑,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盖在被子里

  “顾南风。”

  雁丘若有所思“那小子能应你什么?”

  凤萧并不接她这话“西梁已与东渝国退婚,纳兰瑾瑜也已失踪。”

  他说完便静静的等着那人反应。

  雁丘传出一声鼻音“也不知那死孩子是怎么联系上我爹的,竟然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算计我,妈的,我发现今年这运势真的很背!”

  “你虽聪明,但许多事情行事过于磊落,所以架不住有人暗害也是常理,好在也没伤到什么?”

  雁丘登时一怒,腾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伤到什么,你以为那一壶春是灵丹妙药阿!”

  身后那人靠着床榻倚坐而起

  “嗯,确实,我感觉最亏的还是我。”

  想起那日所受的算计便一独自气,某人心情极其不舒服

  回骂道“你亏个屁?”

  话音未落便想起他话中所指,耳垂之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粉,还好室内光线稍暗,看得并不甚清晰。

  “你爪子上的伤可好些了。”

  凤萧点点头,有些满意这女人总算是有些良心了

  “应该不会得你说的那种狂犬病”

  “……”

  隐隐听至钟鼓沙漏的响声,月已上中天。

  薄薄的月色轻照入新换的月影纱上,她清咳了两声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床前。

  “那个,我好像该走了呢。我要去洛城,我师傅传信于我说,不能白辛苦教我十二年功夫,耽误他十二年青春,既没银子没美人的,所以希望我能去洛城帮他,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凤萧挑挑眉,对雁姑娘的雄心壮志,侠肝义胆颇为赞赏

  “敢问雁女侠如何替杨先生打开洛城城门,是用你那大器未成经常容易走火入魔神功,还是您老人家腰间那把匕首,又或者用对付那朱世铰的手段将陈怀镜先阉后杀挂在城楼之上呢。”

  雁丘无比崇拜的看了一眼凤大仙人

  “阁下真乃神人也,当真知我心意阿,我正准备擒贼先擒王,宰了那陈怀镜,洛城自然乱了,到时候放个火杀个人,趁着混乱打开城门,成就我雁丘千秋伟业。”

  她一番无厘头的话将凤萧逗的仰天大笑

  “我给你打赌,你连这虞城都出不去。”

  雁丘讥诮道“哎呦喂,我还不信了,区区一座虞城能困得住我。”

  凤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将桌上那叠黄绢递给她

  “区区虞城定是困不住雁女侠你的,可是这飞鹰骑呢,当年这飞鹰骑是专为皇家培养的一批死士,选拔出最根骨最佳的男孩,自三四岁时便服食秘制丹药,嗅觉非同一般的灵敏。

  他们养在深山里,经过非人的训练,与野兽搏击,不管是速度手段力量嗅觉视力、皆早已超常人十倍,甚至百倍,一万个孩子里方才能出一千人。尤其擅长追踪,根本不会如那些蠢材一般,只按着那画像找人的。或许他们论单人攻击不是你的对手,只这飞鹰骑是群攻的好手,可想而之雁姑娘你有多少双手才能杀得尽……”

  雁丘微讶“妈呀,这不就是警犬吗?警犬还只会单独作战呢。”

  凤萧笑了笑“依我看,不如你就将计就计。”

  她将信将疑的挑挑眉,指了指那床榻,又复指了指他。

  凤萧双臂环抱,一派慵懒,对雁姑娘的理解满意点点头。

  雁姑娘义愤填膺,高高昂起头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姑娘我心底无私天地宽,不为美色所诱惑,亦不惧怕强权

  “不行!士可杀不可辱!”

  凤萧笑笑点点头,半晌又复指了指屏风后的门

  “门在那里。可以去杀了”

  她悻悻的回头看了一眼,想着那些和警犬一样,甚至比警犬智商还要高尤其擅长团队作战的飞鹰骑……

  “那还是辱吧。”

  次日清晨

  杨府东院某处传来嘀嘀咕咕的八卦声音传出

  “喂昨儿听见没,声音还挺大呢?”

  接着另一猥琐声音传出“嘿嘿,听到了,听到了,看来这姑娘还挺让贵人满意的。”

  “夫人你功不可没阿”

  “老爷你也是,当初若非你慧眼识珠,我们也不会有些机遇。”

  两千人的队终于在杨太守的目送,飞鹰骑的列队之间,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虞城。

  至今也无人敢质问,为何传说中的十一皇子年方十五岁,而前来的这人明明已有二十几岁的样子阿。

  虞城太守杨府近当想着快点送走这帮祖宗哪里还有心思思考这些乱七八糟**靠的问题,赶忙召集府中师爷开会,写报告,将这西梁使臣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数汇报给了远在京师的陈丞相。

  当然其中故意省略了那一段寻得美人甚得殿下欢心,且随行一路带在身边的这么一丢丢他的小心意。

  当然还省略掉了那么一点点被贵人笑纳的金银珠宝,大额银票,瓷器古董等等那么一丢丢带有铜臭气息的东西。

  某官道上,雁姑娘坐马车上悠哉悠哉的数着银票上的数字,顺手抽了几张,塞给车辕上坐着的被晾了一夜的小五车夫

  “拿着,别客气。”

  那孩子鄙视的看了一眼这沾染铜臭之气的女人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别傻了快给老娘拿着,我这里放不下了,暂且往你兜里放一下”

  那孩子翻了翻白眼,悻悻的拿起塞进怀中,像是时刻准备这被她要回去一般。

  实际情况是雁姑娘的包袱早已塞满,她这个人向来奉行做为要懂得适可而止,恰到好处的状态,但又觉得那家伙实在是不缺这点零花钱,但又不好意思拿得太多。

  那几件元宗年间汝窑香炉早已将她的包袱装满了。

  她拿起一八宝玲珑九宫连环锁,啧啧称奇,怪不得人首北燕能工巧匠多呢,瞧这东西制的可真是精致阿,也让咱这等小老百姓见识到了这种极精致之物。

  “我们不等罗先生了?”小五见那女人快要趴进了那箱子里,无奈问道。雁姑娘嘿嘿一笑,手中依旧未放下那盒子

  “等他做什么,你不是给他留下线索了吗?再说了我们是去做大事的,带着他不方便。”

  她从那珠光宝器里抬起头来,方才想起这家伙向来都是行踪不定,上次于长宁也是,不知何时悄没生息的走了。

  她暗自点头,觉得这种大神级的人物,还是远观的好些,否则知道他也吃饭拉屎那该是多大的一种落差。

  “哦”仪仗队脚程很快,酉时三刻未到,便已经赶到了距离童城三十里外的驿站。

  由于住宿地方有限,一般这种负责接待大型宾客仪仗队的地方统统设在郊外较空旷之地,一则适合勘察地形,二则有利于驻扎帐篷,便于形成防守之势。马车刚停,暮色春辉里,山岚之气刚刚升,便见半空之间有淡淡的烟雾升腾而起,在那薄暮里,透过的光线逐渐黯淡下来,远处隐隐有白色的灯光在缓缓移动。

  忽然听见一士兵惊呼一生“快看那是什么东西。”众人闻声而望,但见一那驿站前方飘忽而起了一些白色的灯火。那灯光若隐若现,密密麻麻,竟然无风自动而起,稳稳朝着每着人的头顶划过。那灯并无明火,远远看去浑然一体,透着一股悠然的惨淡之色,似被人以某种秘术控制着,只堪堪一人高的距离。

  在这北国苍翠青山之下,冷夜幽幽风声飒紧,这突然而出的灯里显得格外瘆人。

  雁丘下车,望着这诡异的一幕,脑中霎然一空,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被人自中间紧紧扎起一般。碰的一声巨响,因挤压而爆裂的记忆涌出。她甚至不知道此刻脑中涌现出的是谁的记忆。

  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在那一条熟悉的羊肠小道上,在那苍凉亘古的翠柏之间,涌出的这点点白灯,好高啊,这视角都需要自己扬起头才能看见。又好像是在谁的怀中,只觉得自己的视线是一直晃动的,忽然前面传来一声厉响。她看见那白灯尽头处,有男子着一件鲜红如血的长袍,红衣白发,背身于光影里,于涯风鼓荡时飘逸如仙。

  与那红衣男子对决与山巅之上的浅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于逆光之中眉目不甚清晰,只见其指甲红光大盛,直直的举过头顶,而彼时头顶那片巨大漩涡里霞光冲天,天地万物似倒转逆翻一般……好熟悉的场景,忽然觉得冷风一阵,侵肌入骨,她不觉一怔抖了抖肩膀。

  身后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覆于腰后“你怎么了?”她淡淡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这场景没来由的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自哪里见过。”前面忽然想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两人一惊,但见小五匆匆跑过来

  “刚刚前排的一个士兵将那一个白灯挑破,那灯里竟然装的是某种药水,浇于那人身上,不过须臾那人竟然被那东西腐蚀化掉了,只剩下衣服,连周围那些被溅到身上的人也未能幸免……”话音未落,便又听见了几人的惨呼之声。

  原来自那一人头顶之上的灯破后,接连几个也破了,一时之间队形乱成一团。

  众人只被那妖灯烧成一团漆黑焦炭的模样吓的失了分寸。

  凤萧见事态难以控制,飞身上马,传令全军化整为零,迅速隐入山林,并入铜城后集合。

  忽然一阵平地而起的大风吹来,霎时间人仰马翻,越来越大的惨呼和嚎叫之声,只嗅到空气里腐臭之气越来越弄。玄林指挥着两千士兵化整为零隐匿入山林,众人也似乎发现了那妖灯的秘密,仿佛只在暮色苍茫之时才会在空旷之地飘荡而起,遇见了障碍物便会停滞不前。仪仗队那些幸存者们,很快有序变换队形,向着驿站后放的山林里隐去。

  果然见那灯飘荡追逐至山林边界出变停止前行,并未有异动的情形。方才堪堪松了口气。

  凤萧在那妖凤破裂伤人之际便一直将她揽入怀中,直到此刻,还未松手。玄林指挥带领仪仗队退居另一边,这一边只有他三人。

  雁丘见小五在混乱之中扔能保持冷静,以一个少年不能有的灵敏与沉着紧跟着自己,不觉欣慰,这孩子命途多舛,跟自己回来后似也并未过几天舒适安静的日子。小五楞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稍稍平复下喘息道“那场景,我以前似乎听人讲起过。而我好像也见到过,但……”

  凤萧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少年“可是在那长宁万顷林地之中。”

  小五点点头,眼睛望向远方,似追溯久远的回忆

  “不错,我见那次应该是很小的时候,具体是何场景不记得了,只知道天上飘了好多白色的灯,死了很多人,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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