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可还满意
陆莞尔心中不是很相信，舒蔓她是了解的，就算是舒蔓一直与徐止心怀怨恨，她也不会做出此等事来，在她心中，国公府的名誉可是比她的怨恨重要。
陆莞尔道：“舒蔓郡主不是精神失常被关起来了吗？”
韩攸答：“半个月前，舒蔓郡主突然好转，就被放出来可以在府中自由活动。她毕竟是国公府的脸面，徐止不必要对她严苛。”
“又是半个月前。”陆莞尔喃喃。
韩攸听见，问：“半个月前还有别的事？”
陆莞尔摇头：“我只是在门口听说，徐止新纳的小妾正是半个月前。”
纳小妾和舒蔓病情好转似乎没有什么关联，陆莞尔心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韩攸并未多想：“府中所有人的都被安置在西院，为了大局考虑还要一个个审问。皇上把这份差事给了下官，很是注重这次案件。”
“国公府是舒氏一族最后的一个招牌，虽然与舒家没了关系，但始终也有些分量。”陆莞尔说。
韩攸笑了笑：“最重要的是，徐止是北鲜珺的人。”
而北鲜珺，正是韩攸继续要针对的对象。且不说此案重大，单是徐止一死，也是给韩攸减轻了很大的负担。
韩攸问：“娘娘，似乎很在意徐止的死因。”
陆莞尔微微一笑：“韩大人可还记得，我有血海深仇？”
韩攸一怔，视线移到了徐止的尸体上。
陆莞尔跟着看过去：“他就是其中一个仇人。”
韩攸的案子得继续查，陆莞尔看了几眼便准备离开。
“恭送娘娘。”刚走到门口，被叫做小随的守门少年拱手行礼。
陆莞尔停下，看着他。
看来刚才自己要推荐他入军营的事，他已经知晓。
陆莞尔走到他身边：“好好干，别给平庚王府丢人。”
说罢，陆莞尔走出国公府大门，刚下台阶就看到风风火火赶来的北鲜珺和宋洛。
北鲜珺停在陆莞尔跟前，匆匆行了个礼便急行走进去，此时的韩攸禁令已经解除，在他身后还有不少来此的各位大臣。
宋洛拉着身上的披肩，擦身而过陆莞尔：“可还满意？”
陆莞尔一顿，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宋洛已经走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这次她终于敢肯定自己刚才所想：徐止之死，舒蔓所为，宋洛谋划。
徐止的案子很好结案，众目睽睽之下，舒蔓当众杀人，事后供认不讳，这让人震惊之余不免对舒蔓的身世感到可怜。
曾经的天之娇女，先后经历父母双亡，嫁人不待，幼子夭折，家族毁灭，最后发疯，此等劫难不免让人唏嘘。
陆莞尔在夜里微微叹息，舒蔓此景犹如前世自己的结局，现在自己作为旁观人去看，很是为她怜惜。前世的她背叛裕晞，这世的她害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根源都是来自这个小女人的执念。
执念伤人，也伤心。
这日清晨，平庚王府有人来访。
陆莞尔出门一看，是韩攸，在她身边是一直都居在公主府的画瑶，后者正嘻嘻笑着与自己打招呼。
“我是来的路上碰到韩大人的。”画瑶解释说。
陆莞尔嗯了一声，看向韩攸：“这么早来，可是有急事？”
韩攸拱手：“在下受舒蔓郡主所托，请王妃娘娘，去见一面。”
如今的舒蔓已经以杀人凶手之名被关押在天牢，裕济曾到天牢里看过她，此等重案他无法徇私，故而嘱咐牢狱好生照料。
可是舒蔓一直没有说过话，直到今日清晨韩攸来见自己的时候，提出要见陆莞尔一面。
为此，韩攸才过来请陆莞尔去天牢走一趟。
画瑶哼声说：“我也是因为这事来的，舒蔓一直对七皇嫂有意见，万一伤到七嫂可就不好了，我才过来相陪。”
陆莞尔笑着表示谢谢画瑶的好意：“她找我相谈必定是私聊，你也是看不到她的。”
画瑶一愣，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她摆摆手：“无所谓了，反正我得陪着你。”
陆莞尔微微一笑，回房间换了暖和的衣服便跟着韩攸，带着画瑶去了天牢。
岁末天寒，天牢里冷的不像样子。
天牢的最深处是装着大门的牢房，陆莞尔在韩攸的手势下进去了牢房之中。
牢房里很暖和也很干净，生活所需的东西也一应俱全，想必裕济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给舒蔓一个很好生存地方。
舒蔓抬头看着上面的窗子，窗子已经为了保暖而上了麻纸，但是不妨碍外面的阳光射进来。阳光下的舒蔓，脸色苍白，本是垂腰的秀发，却长了几根银发，在这之中很是碍眼。
陆莞尔开口：“你找我。”
“嗯。”舒蔓还在看着窗子，“找你看看牢房里的阳光有多刺眼。”
陆莞尔：“刺眼的不是牢房的阳光，而是青天白日的太阳。”
舒蔓缓缓的低下头看向陆莞尔，笑的胆寒：“你以为本郡主不知道太阳的光才最为耀眼？”
陆莞尔端着袖子中的两只手，紧紧握拳，谨慎的看着舒蔓。
舒蔓走到床边慢慢坐下来：“可惜，那束阳光，已经不属于我了。”
陆莞尔：“你找我来做什么？”
舒蔓看着陆莞尔：“找你来评理。”
陆莞尔皱眉。
舒蔓：“世人都说我疯了，杀了徐止。你说，我杀的对不对？”
陆莞尔不想回答，在她眼里，现在的舒蔓才是真正的疯了，最为冷静的疯了。
舒蔓继续说道：“他欺我软弱，强行娶我，辱我，。继承了我父亲的爵位，冷落我。幼子夭折，嫌弃我。纳娶妾侍，践踏我。你说，他如此对我，我杀他有何过错？”
“没有。”陆莞尔装作淡定的说，“凭借这些，他该死。”
舒蔓很满意的笑了笑：“对啊，所有人都不理解我，只有你。”
陆莞尔皱眉，不知怎么，她感觉到舒蔓正在与自己感同身受。
陆莞尔想了想说：“他日在太后宫内，你曾经说了很多话，你可还记得？”
“什么话？”舒蔓想不起来什么，其实她很久以前就想不起很多往事。
陆莞尔深吸一口气，想起舒蔓站在太后殿房，你是裕晞之妻，你生了孩子，你钟情于他。”
舒蔓恍惚中想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我想起来了，梦里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突然眼睛放光的大步向前，狠狠的抓住陆莞尔的肩膀，笑着说：“你知道，我还梦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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