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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抱歉,我真不是来混娱乐圈的46


  南松衡夫妻的丧礼是放在一起一同举办的,庄严而肃穆。

  南九卿将一切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三个月后,每个人的生活都走向正常轨道。

  罗云今、南呈旭因上学,路程较远,得住校。

  罗裳因为工作的原因居无定所,往来老宅并不方便。

  南九卿还是照例一个月才回一趟老宅。

  因为罗千兰深信老宅不干净,耗着自己丈夫,也拖家带口在市区买了房,此后不再踏足此处。

  而南华清,自从去了罗马便放飞了自己,唯一要面对的困境便是在消费上的处处受限。

  唯一住在老宅的人,就只剩下南觉卿和蔚亦蓝夫妻俩。

  即便两夫妻都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每次总能感觉到周围阴气深深,夜里吃饭时还能看到第三双筷子在动。

  ······

  春去秋来年岁疾,三年又三年地过去了,弗陵便陪着俩夫妻在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间来回徘徊。

  南觉卿心脏渐渐不好,禁受不住太大的威吓。

  蔚亦蓝之前从事医疗工作,结婚后便辞了职,专心照顾南觉卿的病,如同一个职业护工。

  但南觉卿知道自己以前的病是她从中在捣鬼,所以自从将她娶进门后,更多的是对她进行报复和折磨。

  蔚亦蓝一一受了。

  这六年里,南呈旭曾多次来探望过南觉卿,而罗云今也会秘密跟过来。

  南觉卿的腿,依旧什么力道,必须靠轮椅才能活动,这也是多亏了蔚蓝当年下药的控制力度。

  但同样的,身为妻子的蔚蓝,这些年所受的折磨,自然不会比答倚霜当年受到的家暴要少。

  对于这个父亲,南呈旭说实话没什么感情,甚至没有自己三叔感情深厚。

  南觉卿醒后,南呈旭才渐渐认清了眼前这个父亲并没有南九卿说的那样完美。

  更是在知悉自己的母亲被家暴才逃离这个家后,对父亲的感情大失所望。

  但还是会每一个月便来老宅看望他一次,像例行公事一般。

  罗云今来,意图很简单,不外是带点心来给妹妹吃。

  弗陵小跑了过去,急匆匆地跑到他面前后,又喘息着停了下来。

  “哥,你前两天不是刚来吗?”

  多年过去,弗陵的身体也会随之增长,但身高,矮了他两个头。

  样貌,和罗云今还有一些相似地方,但男女差异逐渐出现一些明显的变化。

  “你跑去哪了?弄得满头大汗。”罗云今走近前,将她汗湿的头发顺到耳后。

  “去找大伯玩,看到南呈旭过来了,知道你肯定也来了。”

  当年她便同南九卿严肃地说过,反正她就把这宅邸给霸下来了,要走的那人绝不是自己。

  这些年南九卿也多次通过罗云今和自己谈判,说是要送自己投胎转世,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她才没那么容易便被人说动。

  罗云今舌尖掸了掸后槽牙,“夜半鬼火,鬼敲门,鬼打墙,还一块上桌吃饭,这些花样都是你搞出来的?”

  弗陵懒洋洋地说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南觉卿噎住,“这已经是今年第几回了,你不把人吓死,真不收手的?”

  弗陵置若罔闻。

  其实住在一个地方久了后,她也是挺烦的。

  多年前,南松衡夫妻走后,已经就算是将简明月、答倚霜和罗裳的心愿给完成了,但她为什么一直不能离开这个地方?

  柠檬精后来告诉自己,因为罗云今的一滴血,所以自己也要完成他的心愿。

  小孩子的心愿倒是简单,陪着他一辈子也就算完了。

  她也便只好在老宅落地生根下来,不过是百无聊赖之下,只能找找趣味性的东西。

  而南觉卿那个家暴男之所以撞到她的枪口上,不外乎是脑子不好,坏心眼还多。

  可她还是会很好地控制住力道,让南觉卿死,蔚亦蓝岂不逍遥快活,她才不那么干。

  听她这散漫的语气,罗云今也拿她无可奈何,“云兮,现在我不在你身边,我真的怕,他们要是找了风水师,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弗陵抿了抿唇,思量了一会说,“不会,这槐树就是我的根,只要不被人给挪走,我就死不了。”

  罗云今心口微微一提,说,“只是,你一直不能走出去,这是一个麻烦。”

  他曾想过把树挪到自己家里,但怕中途离了土,会出现意外情况。

  弗陵并不这样认为,“不麻烦啊,这里有大伯平时跟大伯母吵架,现在大伯母已经不会被白白挨打了,两人平时打起架可好玩了,佣人都不敢上前去拉,所以每次打得太过了,我就会让他们分开,好好养精蓄锐,期盼下次旗开得胜。”

  “云兮......”罗云今忽然拖长了语音,语气重颇带无奈,将手中的龙须糖递给了她嘴边。

  弗陵久久没听他出声,便问起,“怎么了?”

  “先吃糖。”他动了动指尖。

  弗陵倾过身去,将糖咬在嘴里。

  罗云今看她吃东西时,双手举着糖放在嘴边,腮帮微微鼓了起来,模样着实乖巧,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

  “我想学医,爸爸让我去国外读书,上大学,但我一直没决定好,要不要出国。”

  弗陵淡淡道,“那挺好的。”

  南九卿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不过是怕她会害他们一家子。

  罗云今沉声,“说实话。”

  弗陵叹了口气,手撑在身后,昂着头望了一会天。

  “在国内就好啊,跑那么远去做什么,你要是走了,这棵树要那天被人给砍了,我怎么办?大伯母可整天神神叨叨的,要对这棵树下手,她是医生,说不定哪天注射一剂除草剂,我就死了。”

  罗云今失笑,“我不会走的。”

  弗陵微侧过眸,眼神有些严肃,“哥,不要总因为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不好?”

  罗云今嗯了一声,“好。”

  可继而他又问起,“我以后读口腔医学,好不好?”

  弗陵腮帮微微鼓起,好像智齿又开始疼了。

  “哥,你有病吧?”

  “牙医很赚钱的。”

  罗云今又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你以后别吓唬他了,要是那天他真对槐树下手,趁我不在砍了你,你可怎么办?”

  他们怎么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弗陵失笑,“哥,我再要一颗。”

  “没了。”

  “小气。”

  ······

  南觉卿一直想方设法地要从轮椅上起来,私底下也请过不少医生来看。

  可对于南九卿给他请的医生,除了整日疑神疑鬼地揣测是否会害他之外,就只剩下满身防备。

  随着南呈旭的年岁增长,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随着南九卿在公司已取得一定的地位。

  受蔚亦蓝蛊惑,南觉卿误以为南九卿只会将家业由罗云今继承。

  她说,无论现下南呈旭做得再好,将来不过也是给罗云今做嫁衣。

  南觉卿心底起过不甘,毕竟他才是大哥。

  刚好,一个时机出现得恰如其分。

  南九卿生病住院了,公司失去了最大的主心骨,而此时内忧外患严重。

  在蔚亦蓝的蛊惑下,南觉卿准备和公司股东黄尧山合作。

  黄尧山,也就是黄心橙的父亲,当初黄家一家子也曾参加过罗裳的婚礼。

  南觉卿提出了丰厚的报酬,让他帮忙协助自己复出,重握南家大权。

  这些年罗云今一直没有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南呈旭在南九卿病后后便一直支持大局,所以他有很大的几率自己能篡位成功。

  直到南觉卿忽然召开股东大会,话里话外说是要协助公司共渡难关,但明眼人都瞧得清楚这里头的用心。

  但碍于他是前任总经理的面上,不敢造次。南觉卿一举将公司揽在手里,处理公司当下所面临的各种危机状况。

  可掌权来得顺风顺水,一度让蔚亦蓝心生狐疑,暗地里去让人跟踪罗裳母子,发现他们都在为南九卿的病忙里忙外,根本就没心思打理公司的明争暗斗。

  蔚亦蓝心底吃了颗定心丸,南觉卿的目的既已达到,当初答应过的事情便该履行。

  离婚。

  ······

  离婚,就涉及到了分家产,南觉卿心思阴沉,怎么会随随便便就应下这样的承诺?

  但之前蔚亦蓝承诺过会帮助他夺权,却是在事成后,南觉卿恬不知耻地违诺了。

  之前与黄尧山合作的时候,将儿女联姻许出,还要再被迫再原先的基础上让出5%股份。

  即便此举危机公司利益,但南觉卿接纳了。

  南呈旭不愿接受南觉卿给他的安排,父子关系濒危,南呈旭也不愿顾所谓的父子颜面。

  此时,蔚亦蓝忽然在股东大会上爆出,南觉卿只是一个女仆所生,生母上不了所谓的台面。

  自古继承权一直都是十分敏感的问题,南觉卿和南呈旭的身份受到排挤。

  公司好几位元老都纷纷要求罗裳母子出来主持现下的局面,可罗裳把一切权利都落实给了南呈旭解决。

  罗裳的态度就意味着南九卿的态度。

  南觉卿之前操纵公司股权买卖的事情被南呈旭发觉,更是调查出之前公司所遭受的恶性竞争都来自于黄尧山的布局。

  南觉卿和黄尧山的阴谋败露。

  一下之下的南呈旭错手将泄了自己身世的妻子掐死,心虚之下趁夜准备潜逃出国。

  然随身携带的护照早就被弗陵撕了,出不了国,也回不了老宅的他,银行卡被冻结,身上背负着命案的他只能在深夜里徘徊。

  流浪了几日后,跟路边的疯狗抢吃的,被咬了,怕生病,又发现老宅根本没人报警,期待着南呈旭能念在父子情分上,窝囊了几日后偷偷地回了老宅。

  弗陵早就等着他收拾包裹滚回来了,没有他和蔚亦蓝的日子,可真是一个无聊的折磨。

  南呈旭死是最惨不忍睹的,狂犬病发作,连掩埋都是悄无声息。

  或许是巧合,或许又因为别的,南九卿奇迹地苏醒了。

  但蔚亦蓝的死自然会被蔚家人拿来做文章。

  要报酬,很大的一笔丧葬费,还有慰藉蔚家两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精神抚恤。

  而且,蔚父依旧不愿放过南家这个枝繁叶茂的大树,仗着自己是罗云今外公的份上,像蚂蟥一样吸住了血就纠缠不放。

  最好的联盟关系不外是联姻,毕竟商业伙伴还有可能有一天倒戈相向,好比之前的黄尧山,事情败落后,各自推脱。

  蔚亦蕾不是蔚家人,也不怕和罗云今有什么血缘关系,她结婚后生育一儿一女,蔚父多次跟罗裳、罗云今提起这桩婚事,罗裳自然拒绝了。

  但张鹤林却提出要跟罗裳结为亲家,自从和黄心橙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

  昔日里纨绔不化的少爷成了女儿奴,却也乐此不疲。

  可黄心橙的女儿去看上了幽默风趣的南呈旭,对于老成古板的罗云今,实在是又惧又怕。

  然随着罗云今年岁渐长,罗裳却又害怕起来,自己儿子压根不喜欢女孩子。

  因为在他的二十八年的岁月长河里,根本就没有女孩子走近过她的心房。

  黄心橙给她出了个主意。

  李惠音有个妹妹,从小便追着罗云今跑,便连他大学读口腔医学,她也跟着报读。

  当南呈旭已经抓住三十岁的尾巴结婚后,罗云今到底还是被安排相亲,惹得罗云今不快,草草收场。

  南呈旭结婚那一天,答倚霜出席了婚礼现场。

  答倚霜患了癌症,此时她不过也四十来岁,但已经形如槁妇,这些年不外是撑着想看南呈旭结婚生子。

  而当她真正看到这一幕,也就意味着人生终于走到了结局。

  罗云今在她临走时问起,“我妈妈当年有没有生过一个女儿?我到底有没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答倚霜错愕了一瞬,摇头,“并没有。”

  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那她,你给我妈妈那个佛牌......”

  他曾经在答倚霜身上看到过这个佛牌,但他们回国后这个佛牌就又出现在罗裳身上,从那时起就起过怀疑。

  答倚霜目光失神,上半身微微撑起,“你是说她啊?”

  她挣扎着,似乎要从病床上起来,但身上绵软无力,指尖痉挛地抓住罗云今的手,“不要跟她索求太多,否则我今天的结局就是你的未来。”

  当年她从父亲口中知道南家的秘密,故意接近南觉卿,挖走她的骨灰,制成了古曼童,才有了日后顺丰顺水的一切。

  可她错就错在,太过贪婪了,不该把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她之上。

  ······

  罗云今到底还是不愿偏信她的话,毕竟迄今为止,云兮都没有伤害过他和他的家人。

  渐渐地,心底深藏的私心在蔓延,繁衍生根。

  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藏着那缕不该有的心思,不敢说不敢问不敢深究不敢回想。

  唯一欢喜的瞬间便是看着她眼底总是自己,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唯一不安的却是每日午夜惊醒,梦里缠着自己的是她,他在她的世界里。

  好几次嗫喏不安地看着她,心底的光亮了又灭,灭了又黯,卑微到了骨子里,刮骨疗毒都割除不净。

  如果只是妹妹该多好,可能就是有点贪心,想把每个人都留在最初相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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