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隔壁屋的房东15
季承衍挂了电话，好奇心极浓的穆淮却是开口问他。
“怎么，还没成功？”
“应该成了。”他寻思着顾溦刚才的话，应该是如同自己所愿才对。
虽然她前面都很义愤填膺，说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担心宠物在家里没人照顾会饿死。
“你可真贼。”
季承衍微抬眼睑，看向他去，眼神莫名。
穆淮双手环胸，眉心拧得很死：“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收留什么流浪猫？你要是喜欢的话，去宠物店买只活泼可爱的，也好过那只，凶巴巴的还不给摸。”
季承衍目光侧向窗外的道：“那只猫，是那天下大雨，自己扒上我窗户，送上门的，后来赶也赶不走，索性地便扔在家里养。”
他这样说着，忽然便笑了，嘴角眼尾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周身的疲倦都尽数舒缓下来一样。
穆淮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莫名有种感觉他像是小孩子，忽然得到心悦已久的一颗糖果而欣喜不已，又像是男生间不宣之于众的小心思。
“我真搞不懂你。”
明明他们这个行业根本就拿家当旅馆，隔三差五才会回家一趟，养一只猫还不如往家里放卡通模型呢。
至少还不用担心对方会隔三差五地找自己要吃的。
季承衍靠着椅背，端着咖啡往唇角送去，声音淡淡：“想不通的事那么多，你何必纠结着这一件不放？”
穆淮摇摇头，嗤笑对方真的是中邪了，但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给你看几个视频。”
“那天采访你的记者在访谈结束后，她怼人的一段视频，唇枪舌剑的，还真看不出来她原来也会这样伶牙俐齿。还有这个，被人扒出来她前段时间去买奶茶，对付了一个插队的大妈，这太狠了吧？”
穆淮看着他嘴角扬起的笑弧渐渐敛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在机场被拍到后，她的身份就被人给扒了，但除了这些，也找不出来什么可黑的，评论里多是说她性子可爱的，也不知网民什么审美。”
季承衍静默半晌，眉心沉得厉害，丢给穆淮一句话：“撤掉。”
······
弗陵不擅长养小动物，又怕被咬，更担心对方随地拉屎撒尿。
好在对方也配合，每当弗陵恶狠狠地瞪一眼珠子过去，它也会将自己的爪子缩了回去。
她这才将猫粮给对方送到碗里，坐在一旁也看它吃。
“你家主子还有几天要回来？”
“喵。”
“你家煮饭阿姨还有几天能上班？”
“喵。”
弗陵问对方：“你是不是除了吃喝拉撒，什么都不会做了？”
对方直接伸手舔了舔自己的阴森森的爪子，不回答了。
弗陵不知道这只大橘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还真的除了吃就是睡，见它喝牛奶喝得身上都脏兮兮的，戴了手套扔进浴缸里。
在网上买的猫咪用的沐浴露也到了，可是对方很不喜欢。
猫在水里扑腾扑腾不停。
弗陵身子被水淋湿了，撸着两边袖子，“不喜欢也得喜欢，我可没有你家主子会那样骄纵你。”
可到底也是小觑了对方的性子，不小心被挠了一爪子，疼得她脸色一变。
“你家主子带你打针了没？”弗陵拎着它后脖子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它不放。
宠物医院内，弗陵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画面，还有被遇刺卡了喉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呜咽的猫。
“你看看，吃东西不能着急，不然就像它那样。”
小猫很小，蜷着身子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他主人也在因为钱的事纠结要不要给猫治，可他女朋友却是在一旁要哭不哭地说着要不给猫治病就分手。
男人：“不过是捡来的，以后再捡不就有了。”
弗陵：这什么三观？
女人：“再捡能捡到同它一样吗？”
弗陵：这还真是郎才女貌。
这是一只英国短尾猫，小奶猫的样子可人又讨喜。只是现在惨兮兮地喘着气，不知道这两小情侣商量结束后，猫还能有命吗？
快到自己了，可前面的人却还在治与不治之间徘徊，弗陵直接拎着猫放在手术台上，声音冷冽，目光阴沉，“割掉吧，反正都是要做的。”
猫狰狞着发出尖锐的叫声，活生生仿佛要吃了自己。
医生看了眼病例，发现对方插队了，“我立即你们挂虑主子生病的心情，但大家尽量配合一下，别随便插队，就算再急也得预约。”
“前面的英国短尾猫的主人好像在为付不起钱闹矛盾。”
最后经过医生不止一次的劝说，弗陵才勉强将早已经瑟瑟发抖的大橘给拽了回去。
那对小情侣已经走了，护士抱着被遗弃的英短在柜台前，骂骂咧咧地，都是在说那俩小情侣自己都养不活，还学人家养什么猫。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责任心的人最后干脆也不要生孩子算了，免得祸害子孙。
弗陵深感同情：“你家主子也是这副德性。”
猫喵呜地叫唤了一声。
“你是不是也认同我说的？”
护士将小猫喉咙里的鱼刺给取出来后，因为后面还有工作，便打算将猫先放在笼子里，日后或许是送动保组织，或许有好心人能来将小可怜给领走。
“治好了，能给我吗？”弗陵将手边的大橘领了起来，微微笑了笑，虽然戴着面罩看不太明显：“用这只换。”
······
将两个小朋友带回家后，弗陵心底有一些疲倦和乏累。
说养，真的是一时冲动，虽然她有钱，但对于一些责任感，确实也缺乏。
答应季承衍养猫，也是看在租户的份上，可忽然也把这英短给抱回家了，真的只是脑袋一热。
还没断奶的小奶猫，凶神恶煞的大橘猫，以后跟着自己还怎么混？
倒猫粮喂大橘，泡奶粉喂小奶猫，又是倒水，又是准备猫砂盆子。
“咱们先好好相处一阵，如果不合适的话，就分道扬镳吧。”
弗陵对两猫耳提面命。
“特别是你，黄牌警告。”
弗陵将一黄色便利小纸条贴在大橘身上，“下次再给我闹腾，我决定将你赶出去。”
大橘喵呜地睁着一双褐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抬起小爪子要将额头上的“符箓”给摘下来，被弗陵将爪子按下去，它这回倒是不敢再乱挣扎了。
“也不知道你主子忽然养你是看上你什么地方了？”
弗陵叹了一口气，看向一旁乖乖喝着奶的那位，“你倒是乖巧，被扔过一次，会看眼色了是吧？”
英短猫的眼睛很特别，是淡淡的蓝色，眼仁是黑的，很深邃，但性子全无，也不爱叫，唯独性子特别黏人。
夜里，弗陵看着爬到枕头边的小奶猫，又看了看蹲在床脚处的大橘，不管自己怎么说，两小朋友还是一路跟着自己进了房间内，二话不说地便跳上自己的床。
惹不起，躲不开。
弗陵开始认真地在某宝上给这两位小祖宗买个猫屋子。
小奶猫缠着自己的手臂，躺在肩窝上，眼珠子轱辘轱辘地也随着手机屏幕在转。
弗陵指着手里里正显示的那个白色的猫窝，征求对方意见。
它没出声，轻轻的呼吸声在耳边传开。
是生病了吗？
今晚吃晚饭的时候，明明按照医生的指示给两个小朋友都配了不同份量的粮食，但它只吃了那么一两口，后来都被大橘给吃。
今天医生给它做检查的时候，说取出鱼刺后就没什么大的问题，疫苗也打了，也驱了虫，洗了澡。
弗陵用指腹刮了刮它鼻梁：“饿了吧？”拖着小脚脚，一只手抱着它胸前，将它抱起往外走去。
重新泡了牛奶喂它才回的房间，大橘站在衣帽间前一动不动，昂首挺胸的，好像是个尽忠职守的警卫员，可忽然间却是伸出锋利的小爪子，挠着门。
要进去里面？
弗陵心底想，招手唤它过来，“里面都是衣服，没吃的，别叫唤了，回来。”
它不情不愿地向自己比划了一爪子。
原先的凶巴巴已经收敛了一些，兴许是看在家里多了一只猫的份上，不在有身为独生子的优越感。
手机响了一下，是季承衍给自己发信息问大橘是否打扰到她。
弗陵长吁了一两口气，“何止是打扰啊，简直是在自己死气沉沉的生活中凿下一块硕大的岩石。”
她躺在床上，看着还在衣帽间前，那只用委屈巴巴又怨气满满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大橘还在扒拉着衣帽间的门。
弗陵抬起手，拍了张照片后直接发给季承衍看。
“不用你回去告状说我虐待你，我现在就去跟你主子自首去。”
季承衍很快地便回了过来：它给你惹麻烦了？
弗陵：还好，你什么时候回？
隔了许久也没信息回复，弗陵寻思着这大晚上的难道还能在拍戏，揪着小奶猫的小手，看对方今天刚被修剪下来的爪子。
“大橘不听话，没剪，可爪子里藏了不少脏东西，它舔爪子的时候就会把脏东西吃进肚子里，你可不能学它啊，小尾巴。”
因为它为尾巴很短，弗陵又想不出其他名字了，暂时就先这样定下来了。
手机响了，弗陵侧过头去看，是季承衍打过来的。
手机滑动，不小心按到了接听键。
“现在在准备登机，五个小时候到，国内现在是凌晨一点，你这么晚了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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