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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6丢掉任务的代号七19


  过去弗陵一直将徐七当成自己的保命符。

  但凡自己遇到危险总能第一时间,总能第一时间出现游刃有余地将其解决。

  可很长时间以来忽略了对方竟有祛邪运的效用。

  若不然也不会在刚刚出门就被从天而降的冷水盆砸到了脑门。

  走两步便踩着了不期而遇的狗屎。

  去檀老头院落的路上,各种稀奇古怪的昆虫无一不往她身上飞。

  若不是她跑得够快甩开那条眼镜蛇,现在根本就爬不到老爷子门前。

  弗陵认为,这一定是跟徐七忽然不在身边有关。

  若不然,若不然也不会让檀沐嘉那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有可乘之机。

  “没有那男人保护着你,你什么也不是。”看她被蛇吓得抱头鼠窜的鬼模样,檀沐嘉躲在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背后,捧腹大笑。

  弗陵一忍再忍,还不都是看在对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

  可自己的隐忍退让换来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应?

  她故意跑到花圃中,抹过草地里的黄泥往裙子上一抹,又抓起掉落地上的树枝,用力地将裙摆扯破,晃到那条死蛇面前,眼底略带几分嫌弃地用树根挑起,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踢到老爷子庭院前。

  这件事很快地便在老爷子面前有了奏效,即便檀沐嘉死活说是弗陵在用苦肉计。

  可他沿途卖弄的那些小把戏,证据确凿,根本就没有翻身余地。

  为了让这臭小子引以为戒,这次是老爷子是决心将人关在柴房里,一日不开学他便一日不放行。

  弗陵心底的气勉勉强强消失了三分之一。

  另外的三分之二,无非是因为徐七忽然不见了,自己所倚仗的安全感也消失殆尽。

  老爷子与她说话时,总见她昏昏欲睡,忍不住抬起拐杖打向她手背。

  “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整天打瞌睡,现在是真不把我这个老头子的话放在心上?”

  夜里睡不着,白天肯定没精神。

  弗陵打着哈欠,惺忪睡眼还朦朦胧胧地睁着,懒懒地抻了抻腰。

  “您说到……到哪里了?”

  “昨天我跟徐家那老头通过电话了,这件事他们徐家,温家确实是有错在先。”

  温家外祖姓徐,当初和老爷子定下这桩不着调婚事的也是这姓徐的老头。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连外孙的婚事都想掺手。

  “所以这桩不着调的婚事就能从此一拍两散了?”弗陵乐观地想。

  檀老头:“所以徐家打算换亲,更准确的来说是,换人。”

  弗陵眨眨眼,倍感疑惑。

  老头子说:“既然温书品行不端,那温家,又或者徐家总有其他合适的青年才俊。”

  缓了好半晌,才将老头子这话的意思消化了下来。

  “换另外一个人结婚,这事怎么被你说成鱼塘换水一样容易?”弗陵扯嘴在笑,总觉得自己在说什么玩笑话。

  这老头,荒废她还顾忌着爷孙间的那点微乎其微的感情,可到头来被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爷爷已经跟徐家那老头说好了,等过了年,他会邀请你过去他家玩玩,你看上谁只要偷偷告诉他即可。”老头一脸贼兮兮的眼神望向她去。

  弗陵但觉好笑:“你怎么确定,我看上的能看得上我?”

  老头子抚了抚她发顶,欣慰地说:“咱小晚长得这么漂亮懂事又听话,又是咱檀家最有希望的孩子,谁不喜欢。”

  说谎也不打草稿,这谬赞听得当事人心底都虚。

  弗陵:“我大学没毕业。”

  老头子语气一噎:“看人不能关看文凭,还要看她做事的能力,何况你不是不聪明,是你爱玩这才荒废了学业,要是你当初没被你爸给送出国外,在国内要是还读不好书,看我不打死你。”

  他现在已经决定,等过完这个年,小晚的学业也该重新回到自己轨道。

  弗陵语气慵懒地打着哈欠:“我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团糟,要不然也不会亲手将情敌送到未婚夫床上。”

  “......”

  可无论自己再如何软磨硬泡,老爷子意已决,弗陵挨不过对方八年抗战的决心和毅力。

  弗陵无奈妥协,无力再同他辩解,似乎很多时候,她生性懒惰,懒于去争辩,懒于去应付,随遇而安,什么都无所谓。

  夜里,忽然收到温书的电话,说是去果园见他一面。

  他们间是有留联系方式的,当时是老爷子自作主张地将手机号给了对方。

  弗陵还为此恼他的胡作非为,可他倒是一所理所当然的样子,说:你手机还是我给你买的,要你手机号又怎么了?

  没什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对上他就没有不妥协的时候。

  “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讲?”

  “当面说会比较清楚,你爷爷不让我进你家门,我是从后山绕到果园,这里的铁栅栏已经关了,我进不去,你最好是亲自过来一趟。”

  电话挂断。

  弗陵心底纠结着,该不会是因为退婚的事恼羞成怒,要把自己引诱到后山杀了,再随便挖了坑把自己给埋掉算了。

  可她就算在这里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心底说不好奇他到底要讲什么事才奇怪。

  索性去了趟果园,果不其然他正在铁栅栏外。

  这种见面方式还是蛮奇怪的,他爬上铁栅栏,想要从三米多高的地方爬过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将门开开。”

  “抱歉,没钥匙。”弗陵无奈地耸了下肩,果园和后山连通在一起,这东西的设置本来就是用来防贼的。

  “这样说就好。”

  温书说:“那天我没有喝醉,我有意识,根本就不可能和心玥......”

  他说这些事分明有些不好意思。

  弗陵嗯了声:“我知道的,是许心玥喝醉了,她强迫你,你是情不自禁。”

  温书急吼吼地说道:“不是,是我被人陷害了。”

  弗陵错愕,忙抬手摆了摆:“可不是我,虽然我想解除这婚事,但也会用光明正大的手段,那天不过是看她喝醉了,跑我面前来为你抱不平,我觉得她的心意,还是由你倾听比较好。”

  温书说:“可你就没想过,会对我产生麻烦。”

  “她不是你妹妹吗?作为哥哥的承受这些麻烦,总好过让我这个外人替你担吧?”

  温书语噎。

  这些年不是不知道许心玥对自己的感觉,可他一贯只将他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待,从未有其他念想。

  如今出了这些事,家里肯定是要低调解决的,不是娶了她就必须将她给送走。

  可这些年的相处怎么真能说送走就送走,那这多年的感情往哪放。

  她本来就无父无母,身体也不好。

  于心不忍。

  夜里山风灌入额头,后脖颈一阵一阵的凉意,弗陵缩了缩脖子,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有点困。”

  温书迟疑了一瞬,“我们间的婚事,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弗陵被他这一句话给气笑了,抚了抚酸涨的额头:“我是什么奇珍异宝吗?还是你有什么非娶到我不可的任务?”

  “也不是,只是我父母不支持我的事业,但承诺我,只要我答应结婚,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不会再插手。”

  弗陵拧了下眉:“那娶谁不是娶?”把许心玥给娶了也免得在外人眼底留下一个渣男的骂名。

  温书说:“你难道不知道,你爷爷将他名下的遗产都挂在你名下,你是檀家所有人中占比最大的股东,便连你父亲,都只是你的一半。”

  ······

  心口有些闷,像是什么东西堵在那处。

  好不容易将这个事实消耗下去后,心底还是闷闷不乐。

  想去问问老头子,可现在又是大半夜的。

  温书临走前,还一味在辩解,他不是看中檀晚的钱,他只是说可以互相利用,反正自己也没有心思跟他结婚。

  说白了,就是说服自己去跟他一块糊弄双方父母家人,等到时机成熟了,和平分手。

  弗陵才不乐意,将人赶走后,自己还在铁栅栏内踟蹰了许久,不曾回去。

  夜里的山风灌得额头阵阵发冷,呼呼的山风宛若山中鬼魅在呻吟。

  晚上没有月,阴森森的夜,只有冷风和秃鹰在作伴。

  她蜷了蜷身子缩在树后,目光微微眯起,似乎看到不远处的山林内,暗绿的密林中,隐约有黑色的身影于其间行走。

  温书已经是走了很久了。

  这大半夜的又会是谁?

  她迟疑着走上去,可那身影若隐若现,又消弭在迷雾中,一切好似只是昙花一现。

  抬手捂了捂眼,低声笑,兴许真的是自己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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