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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哥哥命途多舛18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地好,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地坏。

  自己之所以那么关心程鹤殊的身体,甚至到了几分胡搅蛮缠的地步,不外乎是为了全原主的遗愿。

  可程鹤殊呢……

  讨厌鬼忽然关心自己了?

  总不可能是天上掉馅饼奖励她持之以恒总算有所回报?

  程鹤殊走近。

  弗陵周身都已经湿透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动了动鼻子,鼻翼里那股血腥气越发浓了,好看的眉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你受伤了。”

  他眉眼间深深地皱了皱,似是因为她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喷嚏。

  “狗鼻子。”

  “……”

  要不是看你在刚才冲他打了那么一个寒噤的份上,这回早就怼过去。

  程鹤殊从她身侧擦过,径直往温泉池的方向过去。

  弗陵见他弯着身子,腿半曲着,手指五指撑开,撑着地,目光如炬,似是盯着波澜不惊的水面。

  温泉水一动不动。

  似是从刚才枪战过后便没有见到过水流动,现在池面上浮动着的淡粉色的血水。

  程鹤殊低着头,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这一潭静谧不动的泉水中。

  弗陵挑了下眉:“你找什么?”

  他不答。

  弗陵便走近前,背着手,脚尖微微踮起,挪着小碎步。

  学着他那鹰隼般敏锐的眸光,也在泉水上探寻着。

  找东西?

  不对劲。

  从持枪者前三枪都是瞄准程鹤殊这所房间而来的这一点起,她便有所怀疑。

  而庄庄,又是什么原因借故顶替他出现在这里……

  她的存在感太过明显,程鹤殊不得不在意她的存在。

  “鼻子既然这么灵,能不能帮我在现场找点东西?”

  弗陵抿着唇角,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

  程鹤殊抬了抬眉,声音清冷:“不帮?”

  请求别人的帮忙,却还要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可真是将资本家的自私自利贯彻到底。

  “我还以为你能为我做到什么地步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弗陵视线下移,落在他隐约可见斑驳血色的白色衬衣上。

  “我可以。”

  心底暗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一直在想,自己的人设到底是什么。

  委屈求全,逆来顺受。

  程鹤殊:“也不问我到底要找什么。”

  弗陵挽唇而笑:“总不至于是刚才那吸毒犯遗留下来的毒品?”

  “......”

  ······

  太过聪明的人,有时真会让人心生提防。

  更何况程鹤殊本身就是一个分外谨慎的人。

  从第一眼见到何奈的那天起,直觉便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子来者不善。

  只不过她用着最拙笨的方式试图接触他后,一次一次碰壁后才缩回手脚。

  这样的方式让他一时间改变对她的观感。

  或许只是外表看起来聪明。

  然这样的观点在今天后却有很大的改观。

  独属于狐狸般的狡猾,时而露出的呆萌不过只是一时的伪装。

  弗陵谨记着他描述下的东西,褪下外套大衣后,便下去温泉池中给他捡。

  程鹤殊看着她凫在水下找寻物件,淡薄瘦弱的身影浮下,又回到水面吸取氧气,目光渐深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到底有多久,又或许只有那么短短的几分钟。

  弗陵从水下起来后,吐了好几口水,鼻子还很呛,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咳嗽着问他。

  “是这个吗?”

  程鹤殊看着她捏在手上的弹壳,微拧着眉心,曲着膝蹲下身来,点头。

  向她伸出了手,是要捞她上来。

  弗陵以为他这只是要来拿走她捡到的弹壳,瞬间收了手回去。

  “挺可爱的,送我得了。”

  程鹤殊眉心微深,朝她伸手。

  “你不是想留在我身边吗?”

  “打赏吗?”

  弗陵挽唇笑:“给你捡这弹壳的打赏?”

  程鹤殊静静地看她,目光淡弱。

  弗陵舔了舔唇角:“摇摇头,我不要跟你交易。”

  程鹤殊狭长的凤眸带着几分警告。

  “何奈,这东西不是你可以随便玩的。”

  弗陵笑了笑,丝毫没有怕他的。

  她将捏着弹壳的手背在身后,整个人也离着岸边越来越远,往池中央走去。

  “我是第一次见到枪战,也不懂这是什么型号,唯一知道的是打出去的弹壳一点用也没有,你就高抬贵手,将这弹壳留给我做项链,可好?”

  “最后警告一次。”

  弗陵越发确定,现在的他根本就有伤在身,下不来水池。

  “现在是你的把柄落在我身上,所以你该态度好点,求我。”

  程鹤殊眉心挑动,隐约可见暴起的青筋。

  弗陵笑了,全然不带他的,甚至还可以跟没事人一样,手臂挥动着水面,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我没多少时间跟你瞎耗,你得快点想好。”

  她拉过脖颈处的红线绳,将那弹壳穿过红线后,同原先串在绳上的小玉壶吊坠穿在一起。

  程鹤殊敲不太清楚,待她将衣领妥帖地压好,问。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只要我有。”

  弗陵轻轻地笑了,为他的大方,也为他的无所不能,收敛起嘴边的笑意,往岸边走,伸手朝他:“送我回去。”

  ······

  回去是坐程鹤殊的车,黑色的迈巴赫高端霸气。

  车的主人却拉着一张大黑脸,走到主驾驶座。

  若仔细看,也能从那扁着的嘴角看得出他的憋屈至极。

  弗陵往他受伤的腹部位置上逡过一眼。

  “你还是坐后边吧。”

  程鹤殊没有坚持,手捂着伤口,往后边位置挪上去。

  弗陵坐到主驾驶座,问:“你在交警队那边,应该有人脉吧?”

  程鹤殊愣了一下。

  “我没考过驾照。”

  话音一落,驱车长离。

  车速不快,但也慢不到哪里去,不像是新手,倒像是上辈子开赛车的。

  “没吃过猪肉但也总见到猪跑,没考过驾照,但我学习天赋很强,而且是机械这方面的知识,本来是要去考的,但这些年一直没什么时间。”

  弗陵想到了什么,瞟了镜子一眼后又说:“当然,我这样说不是责怪科研所的休息制度不合理的意思。”

  程鹤殊咬着腮帮,为自己做出的破决定后悔。

  难怪要先联系交警队,就她这样的车速,难保等下进的是殡仪馆。

  开车的几个基本操作她都熟悉,弗陵慢慢地将车速放下,从后视镜看程鹤殊,渗着冷汗,唇发白。

  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其他缘故。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开得比刚才好多了,刚才是有些莽撞,但现在不会了,不过初学者,一开始起步,总是有些慌的。”

  “别说话。”

  “啊?”

  程鹤殊闭了闭眼,颇有些认命地说:“慢慢开,专心点。”

  弗陵忍俊不禁:“你也有怕死的一天。”

  “……”

  一路上有惊无险,也幸运的没见到任何穿交警制服的人来查证。

  弗陵松了一口气,一路到科研所的停车场,在倒车的时候却始终摸不着头绪。

  “倒车失败”的警告声不时地传开来,她有些烦躁地握着方向盘。

  在有一次失败后,程鹤殊索性说:“别停了。”

  弗陵心底愧疚不安,但也实在是没时间将事情浪费在停车这种事上。

  “抱歉,我有事要先走,你自己能行?”

  虽说不放心他一个受了伤的人,但师母却还在等着何教授的音讯。

  程鹤殊默不作声,背抵着沙发椅坐着,头也往后仰。

  一只手遮在眼前,另一只手捂受伤的小腹,似是在睡。

  刚才在她开车的时候已经替换下来掺血的纱布,重新包扎过的。

  “何教授一直没回家,已经快一整天了,师母很担心,我想去实验楼里面找找看。”

  “你去吧。”

  他低哑着嗓音说。

  他的伤口只是裂开,没什么严重的。

  “你去忙你的事,不用担心我。”

  弗陵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犹豫不决地看了他几眼后,咬了咬牙,转身疾走。

  程鹤殊抬了抬眸,等到那抹瘦削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后。

  他再也不用强行忍着,放开捂着嘴的手,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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