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为了这个计划牺牲很大

　　再接着又开始了手舞足蹈，大概是有点儿四肢不协调，那做出来的动作怎么瞧怎么怪异……于是他远远地就听见了那女子恨铁不成钢的大叫：


　　“你一点都不像一只狗！学学金豆儿！做一些肢体语言！你这样怎么能让我妈妈高兴啊！”


　　蠢哈哈的大狗在旁边兴高采烈的跳来跳去，似乎是听懂了程曦在夸奖它，嫌弃这个丑陋的人类。


　　不像一只狗？


　　丑陋？


　　excuseme？


　　有没有搞错，他本来就不是一只狗啊！


　　在厚重的玩偶服里满头大汗的季如琛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说来这又是他给自己挖的坑，季如琛苦闷的想，是他太心软，太优柔寡断，所以才会在不小心看见程曦无助落寞的样子之后自告奋勇地表示要哄程婉儿开心。


　　为了证明他真的可以，他还立刻作了几个傻兮兮的鬼脸，来表明自己真的有搞笑的天分。然后，笑点低的程曦就真的被他逗乐了，接着，她就同意了他的战术——用玩偶服来扮演一只狗，投其所好，让程婉儿看见自己喜欢的狗狗不忍心再发脾气，从而原谅他们。


　　到目前为止，季如琛为了这个计划牺牲很大。


　　这已经是他湿透的第五件衬衫了，程曦每天在他穿着玩偶服练习之后都要给他洗衣服，每每他换下来的衣服用力拧，都会有汗水跟不要钱的自来水般争先恐后地从衣服的缝隙里挤出来。


　　而从开始练习之后，每天晚上季如琛都会累的睁不开眼，随便坐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歪着脑袋就睡着了，这一来，若是程曦刚好忙着没看见，等去叫醒他就会面临着脖子酸疼的风险，严重的话甚至会落枕。


　　她作为一个老板，也是十分心疼自己的职员了。


　　但每次她用心疼的眼神望着季如琛时，总会被他笑着打趣：“这是我应该做的，要是我没有跟你母亲撒谎说我们是情侣，她也不会那么为难你，也不会强迫你去相亲，所以，这里面应当有我的责任。”


　　他这么一说，程曦就更过意不去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季如琛觉得自己现在的待遇跟之前相比，已经进步了不止一个星级。之前有一次蛋包饭都是贵宾待遇了，但现在几乎餐餐有鸡蛋有肉，隔三差五的还有虾。


　　就这么熬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之后，季如琛已经可以穿着厚重的玩偶服灵活的蹦蹦跳跳，将金豆儿的肢体语言也学了个七八成像，至于那剩下的两分，他表示，再怎么说也是个人而不是狗，哪儿能学的那么像了？


　　万一，以后有后遗症了怎么办？


　　就他现在，有时候看着金豆儿津津有味的吃狗粮，都不止一次的冒出过想要去尝尝的念头。


　　“汪汪汪！”金豆儿吃着饭突然感觉到身边传来的凉意，警惕的对着他叫了几声，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叼盘子，把自己的小饭盆又是叼又是拱，小心的扒拉到角落里去了，势必要离他远远地。


　　季如琛：“……”谁稀罕！


　　程曦给他定下的表演日子是程婉儿生日这一天，一大早，她便把季如琛叫起来，将他喂得饱饱的，食材之丰盛让季如琛十分怀疑这大概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吃饭。


　　肚子填满之后，他看着桌子上还剩下的几张煎饼几个灌汤包还有一个茶叶蛋，认真的思考要是跟程曦建议留着这些等他明早起来吃她会不会答应？


　　“不要发呆，快点儿穿衣服！如果能让妈妈高兴，兴许还能留在家里面吃饭呢，妈妈做饭很好吃的！”


　　程婉儿有几道拿手菜她不会做，但这几日季如琛的辛苦她看在眼里，从私心来说，她是想要让母亲做给他吃的。


　　程婉儿这个人好强，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已经做了的事也改不了了，她便想着如若母亲真的看了季如琛的表演后心里对他有愧，便用几道菜好好的犒劳他。


　　“一会儿路过旁边的菜市场，记得提醒我去买点儿螃蟹，还有鸡爪，哦有鱿鱼的话也买一点，等我妈心情好了，让她做蟹肉煲，你尝尝，里面的鸡爪吸收了汤汁简直是一绝！”


　　小时候的程曦完全就是个小吃货，那时候程婉儿还不忙，程芝也不经常欺负她，她那时记忆里只有快乐。


　　如今，她十分想要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季如琛。


　　半个小时后，程婉儿家门口。


　　程曦拎着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跟季如琛站在那儿大眼瞪小眼。他们准备的充足，却是忘记了之前换玩偶服的时候都是在宠物店的屋里，有房门有窗帘，密闭的空间无论怎么脱也不会羞涩。


　　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楼梯间时不时的就会有人经过。


　　他抱住自己，难得的扭捏起来，“真要在这里？”


　　程曦哭笑不得，她也在心里责怪自己思虑不周，可事到如今，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上了。


　　结果她转身，却不见可恨的季如琛，只有一只巨型哈士奇对着她上蹿下跳的卖萌。


　　绷着脸跟它对视了大半天，她努力憋笑，最后联想到季如琛是怎么木着一张脸作出这种滑稽的动作，便一下子破了功，笑得前仰后合。


　　“行了，有这力气省着去我妈跟前，别等会儿跳不动了！”她笑着责备道。


　　穿着玩偶服在平坦的地面上走路都十分不稳，更不要说在逼仄的楼梯间了。季如琛身形本就极为高大，一个转身，顿时下盘不稳，一个趔趄向前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程曦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身后将他抱了个满怀。


　　刹那间，躲在玩偶里面被挡着脸的季如琛，因为第一次被女生拦腰抱住，而十分惊讶的僵直了身体，讷讷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程曦，则因为后知后觉的被自己的举动惊到，呆愣在原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整个人都傻了！


　　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他们马上要敲响的门自己打开了！


　　季如琛心跳如擂鼓，一点点的抬起头，这悲伤的预感，总是不会有错——站在门口的，正是穿着家居服的一脸惊讶的程婉儿！


　　千钧一发之际，他还记得自己要说的第一句话。于是，程婉儿便看着一只巨型狗爪子在自己面前摆了摆，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洋气的问候语：


　　“surprise！”


　　哦呵呵。


　　这开场白可以说是十分精彩了。程曦慌慌张张地放开季如琛，啊不，是身前的玩偶，胡乱的拨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把本来就不算整齐的发型弄得更乱，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的让别人看不见她的慌乱一样。


　　而季如琛，在起初的慌张之后反倒镇定下来，他按照之前跟程曦说好的，一溜烟跑到了程婉儿身边。


　　程婉儿仰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个比她还高还大的玩偶。


　　下一秒，这玩偶狗狗就低下了头，将自己硕大的头颅一点点往她的怀里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摸头！


　　见她没动静，狗狗还委屈的哼唧了两声，再锲而不舍的拱两下。


　　“那个，金豆儿，先进屋吧！”程曦见自己的母亲一副迷糊的样子，看来是没领会到他们的意思，便朝季如琛叫停。


　　缩在玩偶里面的季如琛一脸不快，说了不要用这个蠢名字！


　　他欢快的窜进了屋，在屋里面溜达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任何人，这才放下心来，又跑回客厅里。


　　此时，程曦才扶着程婉儿进了屋，在沙发上坐下。季如琛便看准时机，仗着自己腿长，迅速的跑到程婉儿旁边一屁股坐那儿了。


　　程婉儿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个到处撒欢儿的大家伙。


　　“里面是谁啊？”她问程曦，“我怎么听名字也叫金豆儿啊？总不会是金豆儿突然变这么大了吧？”


　　季如琛：“……”他不是那只蠢狗，一会儿摘了帽子吓尿你！


　　程曦经过这么多天跟季如琛的磨合，现在就连隔着衣服都能察觉到他的心情。见他半天没什么动作，就知道他是不高兴了，便话里话外安慰他道：“妈妈在开玩笑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们想了好久才决定了这么做，想让你高兴，妈你一定要捧场啊！”


　　“啊，原来是我的礼物啊！”程婉儿还真是刚明白，连忙又伸手摸了季如琛的狗头，啊不，是玩偶的狗头，好一会儿。


　　她摸着狗狗，视线却停留在程曦身上。


　　几天不见，突然发现程曦变得开朗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跟闷葫芦似的了。但，母女二人还是不能长时间的对视，时间一久，就稍稍有些尴尬。


　　每当这时候程曦就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边的玩偶狗狗身上，在面对着她这个母亲时，和对着狗狗的表情和气息完全不一样。


　　“曦曦。”程婉儿轻声叫她的名字。


　　程曦笑着应了，抬头跟她对视，目光却有些躲闪。她太紧张了，而且跟程婉儿在一起，她总要绞尽脑汁地想话题，总觉得冷场就太令人失望。


　　她很羡慕程芝，她好像无论跟谁说话都不会让气氛冷淡，她总有无穷无尽的段子，天然的撒娇和靓丽的外貌让她无论到哪里都是焦点。不像她，只有在熟人面前才能无忧无虑，把自己想的都说出来。


　　“曦曦，礼物妈妈很喜欢。”程婉儿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告诫自己对待这个小女儿一定要有耐心。她要以一位母亲和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她，了解她的喜好，一点一点的让她依靠自己。


　　不会太久的，她毕竟是妈妈，程曦跟她之间的天然纽带一直都在，需要的只是时间的积累。


　　“就这样妈妈就喜欢吗？”程曦惊讶地问，心底有些许失望，她和季如琛这几天一直练习的重头戏还没开始呢。


　　程婉儿不明所以，愣愣地点头道：“喜欢啊，曦曦送给妈妈的，当然都喜欢了。”


　　啊……


　　因为这句话，程曦心里那点儿不快立刻烟消云散了，隐隐约约她有些雀跃，眼睛弯成了两个可爱的小月牙。


　　切，季如琛嫌弃的看她一眼，想展示就展示呗，不需要争得任何人的同意，看他的！


　　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在二人面前，将这几日他观察到的金豆儿那只蠢狗的一招一式都表演了一遍。他把这几个简单的动作排成了一个舞，起了名字叫“哈士奇之舞”。


　　听，这名字是不是特别的简单？是不是特别的好理解？


　　一听就懂，还朗朗上口，起名的时候季如琛就觉得自己老有才了。


　　气喘吁吁地跳下来，末了坐在地上直喘气。这是他第二次怀疑人生——狗怎么一天到晚这么有精力？过半个小时就要把这套动作重复一遍，它怎么就不累呢？


　　“呼，呼，呼，”他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觉得是时候去健身房里待上一段时间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再不动动生锈了咋办？


　　到时候，还不被金豆儿嘲笑死！


　　程婉儿看的很是开心，时不时的鼓掌，在季如琛披着玩偶服又跑回到她身边求抚摸时，二话不说照着脑袋上一顿揉搓。


　　“曦曦，这是你雇来的专门表演的人吗？怎么能演的这么逼真？太可爱了！就跟真正的狗狗一样可爱！”程婉儿本就喜欢狗，季如琛扮演的狗狗是深得她的喜爱，抱着爱不释手的摸他的毛毛。


　　而季如琛突然有些明白为何那些蠢狗都特别喜欢被人摸毛毛了，就这么惬意的闭着眼，感受着那轻轻柔柔的抚摸，似乎能感受到这人对自己的珍视，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太舒服了！


　　程曦本来还挺高兴，结果瞧着瞧着，就站起来了。程婉儿不解地看着她，季如琛也睁开眼懒洋洋的瞧她，却见她把刚在路上买的一兜兜东西拎到了自己眼前！


　　干嘛！


　　难道做了狗还要做饭吗，先说他可不会！


　　谁知程曦的话却是对着程婉儿说的，“妈妈，我想吃你给我做的蟹肉煲，放鸡爪的，可以吗？”


　　自己的小女儿低着头满是乞求的看着自己，这让她怎么有理由拒绝！


　　程婉儿又惊又喜，连声答应道：“好好好！你们坐外面等着吧，我去做饭，一会儿你爸爸回来了一起吃！”


　　又摸了把季如琛的头，慈爱的笑道：“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你是谁，为了给我送礼物可是辛苦了你们了，一会儿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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