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公堂审案
凌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别紧张，我刚才说的食物里确实有鸡蛋，蘑菇和粥，不过你们肯定没见过，也做不出来。”
大厨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了，都用眼角的余光瞥冷修铭，生怕殿下不高兴了，要处罚他们。
“雪儿，你该不会是在胡说？”这些听都没听过的东西，让冷修铭忍不住产生了怀疑。
“哪有胡说，你自己看，”凌雪从腰间的暗袋里摸出了手机，递到了冷修铭的眼皮子底下。
她打开以前吃英式早餐时拍的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给冷修铭看，“看仔细了，这是煎蛋，这是培根，这是香肠，这是吐司，这是牛角包，还有这个是麦片粥！”
而冷修铭的注意力并不在照片上，而是凌雪那气呼呼的小脸蛋上。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是我输了。”
输？他竟然认输了，凌雪一时激动，按住冷修铭的双肩摇晃着，“快告诉我真相！”
冷修铭两手抓住凌雪的双手，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雪儿，为什么你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听从吩咐？”
听从吩咐？
凌雪没好气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大清朝已经灭亡一个世纪了，还分尊卑呢？”
别的话，冷修铭是没听懂，但是他听懂了“不分尊卑”。
他眉头微蹙，一股寒意突然升了上来。
屋子里的人，除了凌雪，见冷修铭这副模样，全都立刻跪在了地上，他们低下头，不敢抬眼。
“瞪我干嘛？”凌雪有些不自在，这个男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不是说翻脸比翻书还快是女人的特性吗？
“又是你家乡的风俗？”一瞬间，冷修铭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得。
“是啊是啊，”为了缓解尴尬，凌雪也只能随声附和，“呃，那边的大厨，你帮我煮一碗阳春面，加点醋。”
“小的明白，姑娘请稍等。”
厨房的人也是松了一口气，闹了半天只是要一碗面而已。
丞相府那边，穆嵩命小厮在门口守着，只要看见二小姐回府，就立刻禀报。
这不，凌雪飞快的把阳春面吃完，在椎哀怨的小眼神中，解救了汐阳和小菊，就启程回丞相府了。
回去的路上，凌雪才反应过来，应该找冷修铭问清楚真相的，结果被他一吓，全都忘了。
凌雪三人刚到丞相府门口，小厮就立刻出来迎接。原来穆嵩命人等候，只是要带凌雪去问话而已。
丞相府的正厅，穆嵩和杨柳上座，正在静静的喝茶。
昨晚的事被揭发，这会丞相府应该鸡飞狗跳才对，眼前如此平静的一幕，让凌雪有了一丝不安。
“你深夜出府，究竟所谓何事？”
奇怪了，这穆嵩不应该去质问他宝贝女儿穆兰儿吗？怎么反倒质问起自己来了。
“又不是我想出去的，是冷，是宁王殿下带我出去的。”
“二妹妹深夜随男子出府，是不在乎女儿家的名节吗？”
凌雪回头看去，竟然是穆兰儿，而且还是盛装打扮过的穆兰儿。看她的神情，仿佛昨夜一切安好。
可是明明……
凌雪只是全身松软无力，情绪有些激动罢了，可还没失忆，她分明记得冷修铭的隐卫把穆兰儿丢给了那三个男人，她怎么跟没事人似得。
“你？”
“二妹妹莫不是以为我遭遇不测？”穆兰儿斜眼瞥了凌雪，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在杨柳身侧的椅子上坐下，“还是二妹妹做了什么，足以让我有何不测？”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几个意思？凌雪是彻底被弄糊涂了。
“说啊！”穆嵩很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冲着凌雪吼了一声。
惊的凌雪立刻把目光从穆兰儿身上收回来，“说，说什么？”
“何事深夜出府！”
“我不是说了嘛，是宁王殿下带我出去的。”
穆嵩还没机会继续发作，小厮就来报，“老爷，京兆尹唐大人来了。”
一听到京兆尹，穆嵩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这个唐武又想干什么，该不会是来催赔偿款的？
“丞相大人近日可还安好？”唐武说话还算客气。
穆嵩面部抽搐，“安好。”
“如此下官就放心了，因今早有人报官，所报之事着实将下官吓了一跳，下官也是怕吓着丞相大人，所以问大人是否安好。”
“又有何事报官？”穆嵩有些不耐烦了，不知道这个唐武一直兜圈子，到底想干什么。
“下官接到报案，说有三名男子强奸了府上的大小姐，被丞相大人给关押了。下官是来捉拿犯人，并请相关人等回府衙问话。”
穆嵩心中一惊，“是何人报案？不会又是？”
“哦，丞相大人猜的没错，又是宁王殿下。”
唐武正经八百的回话，却把穆嵩吓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两腿发软，连支撑身体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他是流年不利，还是宁王殿下故意整他。
“唐，唐大人误会了，并无此等事情发生。”
穆嵩还想辩解，可谁知唐武带来的官差已经把关押在柴房的三名男子给带出来了。
“丞相大人，下官已经找到犯人，还请相关人等随下官一起回府衙。”
“这，这是我府上犯了错的家仆，并非什么犯人。”
“带走。”唐武丝毫不理会穆嵩的辩解，又嘱咐身边的官差，“把穆大小姐，还有她身边的丫鬟也带回去，若是丞相大人阻拦，就再叫些人过来，把他府中的仆人全都请回去问话。”
“是，大人。”
看来这回唐武是铁了心要查这件案子，穆嵩果真横加阻拦，这一拦，又来了更多的官差，几乎把府中的家仆全都带走了。
公堂之上，穆嵩忿忿不平。公堂之外，数不清的百姓都前来凑个热闹。
“唐大人，我府上的人并无犯错，唐大人何故将他们全都带来府衙？”
“下官并未为难他们，丞相大人，您看看，下官特意命人搬来了长凳，让他们坐下。”
公堂两侧，官差的身后，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排长凳，丞相府的家仆都好端端的坐在那。而穆兰儿等人则是被安排在中间落座，唯独只有三名犯人男子跪在地上。
能在公堂上坐着，那说明审案之人对这些人，不仅没有半点不敬，还相当的尊重。
这些个家仆也是受宠若惊，哪怕只是问话，只是来做供的，唐大人这样未免也太礼遇他们了。
“你三人可知自己所犯何罪呀？”唐武拍完惊堂木，并没有气势汹汹的审案，而是聊天的似得走到三名男子身边。
“强奸，”三名男子乖乖的低头认罪。
“你三人可知自己强奸了何人？”
“穆大小姐，还有她的丫鬟。”
哇，公堂外的百姓一片哗然。
“胡说八道，绝无此事！”穆兰儿是坐不住了，公堂外那么多人看着，她说什么也不能承认的。
“穆大小姐，我们对不起你，可若不是你给我们吃药，我们也不至于控住不住自己。”三名男子齐刷刷的给穆兰儿磕头谢罪。
哇，公堂外又是一片哗然。
这时突然有个男子在公堂外喊了一句，“是不是穆大小姐给他们吃了春药，然后和丫鬟一起与这三个男子行苟且之事呀？”
“简直荒谬，”穆兰儿急了，冲着男子大喊，“明明是他们强奸我。”
哇，公堂外继续一片哗然。
穆兰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刻噤了声，歪着身子，背过头去坐着。
“既然被害人指认，犯人也认罪，本官……”
没等唐武继续说下去，穆兰儿又站了起来，“唐大人，是我家二妹妹害我的。”
既然已经丢人了，穆兰儿更想趁机反咬凌雪一口。
“噢？此话怎样？”
“我，我家二妹妹，是她让我帮忙买这三名男子回去的，我好心帮她，她却反过来害我，还望大人明察。”
“Bitch！这个穆兰儿颠倒是非黑白的功夫真是一流啊！”一直躲在公堂外面听审的凌雪终于忍不住开骂了。
“穆二小姐，她这么诋毁你，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吗？”
双胞胎皇子？
“你们怎么在这？”
“你为什么在这，我们就为什么在这。”
“哦，呵呵，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小姐，官差发现你躲在外面了。”身边的汐阳适时的提醒，凌雪一抬头才发现官差已经走到眼前了。
“穆二小姐请坐。”唐武依旧是很客气，只不过因为宁王殿下的关系，他绝不会为难凌雪的，“二小姐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糟了，说什么呢？凌雪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就照实说吗？然后告诉大家，是冷修铭为了救自己，故意让人强奸穆兰儿吗？
“唐大人想让她解释什么？不如本王来解释吧。”
冷修铭突然到场，身后的侍卫还押着一名蒙面女子。
“殿下请说，”唐武又开始正经八百的了，其实冷修铭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要配合演戏了。
“虚止，你给唐大人好好说说。”冷修铭并未开口，只是吩咐了身边的随从。
“是，殿下。”
“这个是帮穆大小姐下药的丫鬟，加了软骨散的特制的蜡烛还在她身上。帮穆大小姐买男子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叫小满。”
“大人，”小菊突然站了出来，“小女子是穆二小姐的丫鬟，那日也在现场。”
“是吗？”
“那日，我随小姐回到屋里，因为天色暗了，就把屋里的蜡烛都点上了，可谁知蜡烛刚点上没多久，软骨散就散了出来，因为门窗关着，我和小姐吸了软骨散都倒下了。”
“来人，把那丫鬟身上的蜡烛递上来。”冷修铭差人找唐武报案的时候，只说三个男子强奸穆兰儿，可没说还有这出，唐武一下子来了兴趣。
“后来，大小姐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男人。这个丫鬟，”小菊指着被冷修铭押来的女子，“她先进屋换掉了蜡烛，开门通风，大小姐他们才进来的。”
“这女子蒙着面，你也能认出来？”
“是的，大人，她的右手手腕上方，有一块圆形的疤痕。”
“来人，检查。”
“是。”
果然，蒙面女子的手腕上有一块圆形的疤痕，只是被衣袖遮住了，看不见而已。
眼神可真好使，凌雪都开始佩服，不知道小菊什么时候看到她手上的疤痕的。
唐武继续追问小菊，“你接着说。”
只见小菊瞥了一眼凌雪，突然加重语气，“大小姐要那三个男子强奸我家小姐，若不是小姐身边还有一个会武功的丫鬟，发现了不对劲，在外面弄出了动静，暂时引开了大小姐。”
小菊目露凶光，一步一步的走向穆兰儿，“若不是另一个丫鬟趁机救走了小姐和我，恐怕大小姐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穆兰儿被小菊逼的一直往椅子里面缩，一直被逼到了死角，她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你胡说，你们都胡说，要不是宁王殿下把这下贱的丫头救走，我带来的三个男子早就把她强奸致死了！”
哇，公堂外沸腾了起来。这时天空也暗了下来，看起来似乎要下大雨了。
指责声，谩骂声，一声一声的逼迫着穆兰儿，她无法忍受，捂着耳朵往外跑，疯狂的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穆兰儿冲出了府衙，随着倾盆而来的大雨消失在街道上。
最奇怪的是，从头至尾，穆嵩都没有为穆兰儿辩解过一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看戏。
所有犯人都认罪画押，唐武宣判，三名男子因受人指使，而非故意强奸，且主动认罪，判监禁五年。
蒙面丫鬟也因主动认罪，态度良好，判监禁半年。
丫鬟小满因自身受到伤害，精神失常，所以唐大人饶了她。
至于罪魁祸首，也是自作自受的穆兰儿，唐武走到了穆嵩的身边，“丞相大人，你女儿也受了伤害，你就带回去自行管教吧？若是有人不服，下官兴许还会把她抓回来坐牢。”
穆嵩不知怎么的，唐武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唐武。
“案子审完了，这雨下的也挺大，大家都散了吧。还有丞相府的家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遣散了公堂外围观的百姓，唐武回来，还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问冷修铭，“殿下，解开？”
“解吧。”。
“解什么？”这话听的凌雪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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