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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谁不可怜


  梧桐等人无暇安慰他,忙着去救其他人。

  花了大约一天的功夫,他们把泥里了个遍,从里面救出十二个活人,挖出二十多具尸体,人数和村长所报失踪人数对不上,或许有人在坍塌的第一瞬间,就已经掉进河水中。

  救人是个很辛苦的事情,一天下来,梧桐已经累得麻木,抬一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士兵返航,她靠在船舱里,脑子里停留着小女孩掉下去的画面。

  她很可怜,然而在这灾难来临的时候,谁不可怜?

  要怪只能怪这残忍的天道,怪那些在帐篷里夜夜笙歌,不作为的人。

  当天晚上,田卫堂与李都尉长谈一宿,大致的做出了治水计划。

  水已经冲出来了,只凭着人力把它堵回去是不现实的,靖州城外几十公里处,有一条从定江河里延伸出来的分支,水势比这边弱很多。

  或许可以把分支河连接过来,让它分担一点水位。

  李都尉带了三千人来,田卫堂自己手下还有一些人,挖起来不会太慢。

  南疆王也并不只是命阿布多派人来,上游下游都有在疏通,自己更是放下了王府的一切事物,亲自领人驻守灾情最严重的福州。

  只要熬过着最困难的时刻,定能峰回路转。

  两人拍板,天亮时才睡下,睡了三个来小时,便召集起士兵准备出发。

  只是没想到,意外再次发生,出发之后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被人拦在了茫茫无边的水边上。

  领头人是刘侍郎。

  李都尉和田卫堂很不解的站在船头看着他们,身后数百只木船被迫停下。

  两方船头相碰,侍卫把门帘掀开,刘侍郎走出来,身后是一众朝廷派来的官员。

  他们脸色阴沉,挺着肚子,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听说你们要把分支河与定江河之间挖通?”

  “小宝贝儿”的主人抱着它慢悠悠地问道。

  田卫堂点点头:“没错,想要控制汛情,只能用这个办法。”

  刘侍郎道:“胡说!水势凶猛,只是因为决堤而已,把豁口堵上不就行了吗?”

  “水势如此迅疾,凭人力如何堵?”

  “你们人这么多,还怕想不出办法吗?”

  李都尉上前一步道:“状况紧急,恐怕是等不及想办法了。”

  刘侍郎道:“所以你们是铁了心要挖是吗?”

  田卫堂与李都尉对视了一眼:“是。”

  “那你们就是自找死路!”刘侍郎面色铁青,昂着下巴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如今定江河水位不稳,朝廷的货船只能从这条分支走。丞相大人的寿辰就在下个月举办,届时准备不够,你们来担罪?”

  田卫堂道:“可洪灾……”

  刘侍郎一摆手,官袖挥出一阵风:“这个我不管!你们怎么胡闹都行,绝对不能动这条分支!”

  梧桐在旁边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些人跑来根本就是看白戏的。

  靖州足有两百万百姓,上游下游加起来人数更是多的数不清。

  这么多人饭都要吃不上了,那个劳什子丞相还有心情办寿辰?

  办他妈的寿辰!

  皇帝是傻了还是死了,江山就这样任由着这帮混蛋败送吗?

  小宝贝儿的主人瞥了她一眼,问:“你瞪什么?”

  梧桐热血冲脑,难以忍耐的骂了出来:“我瞪你们不知羞耻,狼狈为奸!”

  众官员一听,脸色齐刷刷的沉了下来。

  李都尉没料到梧桐会这么冲动,往她身前挡了挡,打算拦住她。

  梧桐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把他推开,走到刘侍郎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狗日的破官!你们一个个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什么叫先天下人忧而忧,后天下人乐而乐?什么叫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靖州这次死了多少人?八千啊八千!你们还天天吃酒喝肉,睡得安稳?还有心思办寿辰?你们他妈的都得断子绝孙!”

  刘侍郎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怒不可遏:“你小子好大的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梧桐怒极反笑:“哟,宝宝好怕哦……呸!”

  她狠狠地冲他吐了口唾沫。

  刘侍郎忍无可忍,对自己的侍卫一招手:“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

  李都尉面色凛然,把刀上前,护住梧桐,意有所指地说道:“刘侍郎,她可是我们南疆的人。”

  和南疆士兵作对,那就是和南疆王作对。

  区区一个礼部侍郎,如何斗得过手握重兵的南疆王?

  刘侍郎一口怒气堵在嗓子眼里,气得快呕出血来。

  “好!好!你们给我等着!”他中风似的用力指了指几个人,扭身钻进船舱,气得门帘都不用人掀了。

  刘侍郎是这帮官员里职位最大年纪最大的,堪称领头羊。

  他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留,纷纷钻回船舱。

  他们的船开走了,前方畅通无忧。

  田卫堂目送着远方的船只,突然对自己的一队侍卫招招手,低声吩咐道:“你们单独行动,去他们的山上,把人和船都给我撤了。”

  侍卫吃惊道:“啊?那他们往后吃什么?谁人服侍?”

  田卫堂毫不担心地说:“他们不有得是肉么。”

  侍卫领命离去。

  李都尉瞥了田卫堂一眼,似笑非笑道:“大人可是豁出去了。”

  田卫堂镇定自若地卷了卷自己的袖子,叉腰道:“乱世之中,谁不是一死,哈哈……”

  轻飘飘的一句话,令他这个文官变得比许多武官还要豪迈。

  梧桐憧憬地看着他。

  田卫堂感受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捏了下她的鼻子,赞道:“口齿伶俐胆大包天的小子,阿布多将军有你,可真是幸运。”

  她挠挠脸颊,低着头,心有余悸。

  刚才真是热血冲脑,幸亏有李都尉和田卫堂都帮忙,否则她肯定已经人头落地了。

  南星最讨厌别人碰她,可是也没办法像揍赵三羊似的揍田卫堂一顿,只能抱着胳膊冷眼斜视,老大不高兴地撅着嘴。

  没了那些人的阻拦,挖掘河道的事情变得很轻松。

  李都尉还让人去把之前留下的马都拉了来,用以运送河泥。

  花了几天时间,两条河之间挖通。

  定江河的水位肉眼可见的小了许多,周边大水也退下去不少,山峰露出了更多部位。

  唯一遗憾的是分支河满溢出来,不能再走船了,起码要等几个月才能正常使用。

  这让那些官员非常愤怒,然而他们没有船出不来,只能在山顶上干跳脚。

  接下来的事情用不着这么多人去做,李都尉辞别田卫堂,问他要了这百来条小船,往更上游的地方去。

  田卫堂很喜欢李都尉,力邀他以后有机会过来一起喝酒。

  当然,如果到时大家都还活着的话。

  离开之时,他们的船经过了那片地势极高的陆地,远远的就瞧见有个人站在岸边挖着什么。

  梧桐因为小女孩的死,对这里印象深刻,特意靠过去看了眼,发现那人是赵大宝。

  赵大宝也看见了他们,瞥了一眼之后便回过头,继续挖自己的坑,动作机械,神情麻木。

  梧桐喃喃道:“他在挖什么……”

  赵三羊消息灵通,说:“你还不知道呢?他儿子伤太重,救出来没两天就死了,估计是在挖坟。”

  梧桐当时救出小男孩,就知道以他的伤势和此时的医疗条件,不可能活太久。

  不过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心中还是震颤了一下。

  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和疲惫的身体,三千士兵来到昆州。

  昆州没有那么多决堤口,情况比靖州稍好些,但是大部分地方也淹了。

  梧桐并不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找到周家村,所以每天士兵们该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只是会稍加留心,看看有没有熟悉的风景。

  这一天,他们驶进了一片群山之中,边上不远就是大坝。

  李都尉站在船头远眺了会儿,说:“前方没有城镇,我们找个山头停靠,稍作休整再出发。”

  “是。”

  士兵们挑了一座比较大的山头靠了岸,挖灶生火做饭。

  从靖州离开的时候,田卫堂送了他们许多食物,让他们带在路上吃,以免挨饿。

  盛情难却,他们便都收下了,一路靠着这些东西充饥。

  伙房兵忙个不停,其他人就各自找树杆靠了,或站或坐。

  南星和梧桐站在树下,瞅见树冠上有个鲜红的果子,便弯腰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用两指夹着,斜斜一扔,果子掉地。

  他捡起来,递给梧桐:“你吃。”

  梧桐哟了声,用袖子擦了擦果子。

  袖子也是很脏的,她自从出来就没换过衣服,那次掉进泥里弄脏,出来也只是随便拿水抹了抹,不敢脱下来洗。

  如今衣服纤维里仍然卡着泥,果子本来光洁,一擦之后,反倒变得灰突突了。

  她看着觉得很滑稽,苦中作乐地笑了两声,把果子从中间掰开,与南星分着吃。

  果子酸涩,说不清是苹果还是梨,总之滋味不佳,但是在困难时刻拿来打个牙祭也是不错的。

  梧桐隐约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偏偏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吃过。

  赵三羊肩膀上顶着鸽子走过来。

  他从伙房兵那边讨了把豆子,用来喂飞奴。

  梧桐把自己的果子又掰了一半,丢给他。

  他毫不客气地接了,咬下一口,嚼着含糊不清地问:“你们真的不打算写封信给将军吗?我的飞奴一直闲着,都不好意思了。”

  梧桐无奈地说:“写了也没用,他不会看的。”

  否则当初她来时,文书也不会堆成小山那样高了。

  阿布多当官,全凭一个胆,人情世故来往应酬什么的,在他眼中全都是不必要的东西。

  赵三羊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画张画儿给他,画儿总能看得懂吧?”

  梧桐道:“去你的,你把将军当小孩呢,小心回去他砍你一刀。”

  赵三羊嘿嘿地笑着,凑过来揽住梧桐的肩膀,他比梧桐稍高一些,位置正好让他把脑袋也搭到她肩膀上去:“不怕不怕,有你在,将军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梧桐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你可真看得起我。”

  “这是事实嘛……”

  南星站在旁边眼见着他搂住梧桐,嘴里还把梧桐和阿布多的关系说得那样亲近,一张小脸都气白了,丢掉果子,捏起拳头就砸过去。

  赵三羊被他打得倒地,捂着眼睛哎呦叫了一声,两人扭做一团。

  “你们吵死了……慢慢打,我睡觉去……”

  梧桐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捡起南星的过去,问伙房兵要水洗了洗,叼在嘴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躺下。

  她晕船,在船上总是睡不好,这下终于到了地上,要抓住机会好好睡个够。

  身体一躺下,困意就涌了上来,两片眼皮不自觉的合拢。

  睡得朦朦胧胧时,身边突然响起个小小的,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梧桐姐姐……”

  她好像被人拿针扎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左看右看,身边并没有人。

  “做梦了吗?”

  梧桐揉揉眼睛,准备再睡,正要闭眼时,那个声音很欣喜的又叫了起来。

  “真的是梧桐姐姐!梧桐姐姐,是我!我在树上!”

  她惊坐起来,抬头往上看,果然看见树杈上趴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小女孩,皮肤晒得很黑,梳着两个麻花辫,辫子并不争气,七扭八歪地翘着,显然是她自己梳的,正睁着两只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

  这人真眼熟,是谁……

  梧桐想了想,一拍脑袋,指着她喊道:“小山!”

  周小山!当初她穿越醒来时,通知她娘死了地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姨婆的亲生女儿。

  周小山见她认出自己,很兴奋地点点头:“梧桐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周小山既然在,那么后面是不是周家村?

  梧桐困意全无,对她伸出手:“你下来,你怎么爬树上去了啊?”

  周小山抓着她的手,借力跳下来,背在身后的竹筐拍打着她的背脊,里面装着的东西撞在一起,发出些声响。她落地后,先把那个筐子扶稳了,很小心翼翼的样子,然后才道:“我出来摘山果啊,家里没东西吃了。”

  梧桐困惑地说:“没东西吃?你家的地呢?”

  姨婆虽然贪婪,但是干起活来还是很利落的,又有个年轻力壮的儿子帮忙,不至于种不出粮吃。。

  周小山朝水中一指,说:“喏,都被水给淹了啊,眼看着就要收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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