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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时间都用来陪你了,哪有机会打听其他?


  剥好的砂糖橙塞进她的手中,伏白起身去浴室洗手。芰荷厚着脸皮跟在他身后,十句话,有十一句是在说槱森,还有一句藏在心里,即将脱口而出。

  擦干手,她还在说,当然,是含着他刚才剥的砂糖橙。

  剩下最后一瓣,她才反应过来:“你要吃吗?”

  外交使先生送来的好几个砂糖橙,一下的工夫,被她吃掉了两个。

  他摇摇头:“你吃吧。”

  她不好意思一笑:“你吃你吃。”

  说着就要塞进他的口里。

  伏白眼神微眯,避开她的讨好:“心里都藏着什么主意呢?”

  芰荷挽着他的手臂,脸在的臂弯里撒着娇:“你答应陪我去见槱森,我就答应让你给外交使先生做保镖。”

  伏白手眼神微眯,盯着她时如同一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黑豹,全身上下写满了不悦:“我不富有想法?”

  她立马改口:“......有。”

  他又替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我不深情浪漫?”

  她被他温柔的动作暖得不行,感觉自己辨不清东南西北:“有......”

  把小姑娘的出口堵得死死的:“我没有留学经历?”

  芰荷立马举双手投降,被他强大的气场所震慑,目光炯炯:“......有......”

  下一秒,是他的深吻。

  两盏壁灯同时被揿灭,空气里还有砂糖橙的香浓气息。水花拍打着游轮,一浪紧接着一浪,低迷了许久的一轮圆月,逐渐冒出了头,洒落在游轮的甲板上,银霜浓亮。

  这一夜,一切都变得安静祥和,除了一道辨不清方向的黑影。

  沿着楼梯上移,经过长长的走廊,拐角后,便是游轮的客人套房。‘黑影’一路走过去,忽而停在其中一间的门口。

  黑色的脑袋斜睨门口的牌子——520,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在短暂的停留过后,随即悄无声息离开。

  至于520房间内的主人,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也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亲身经历的人才会印象深刻。尤其对于芰荷来说,简直是苦不堪言。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自己打翻了醋坛子,就一定折腾到她哭为止。

  可是吧,芰荷嗅着被子里两人的气息,唇角的弧度再次上扬。能与自己爱的人一起享受属于彼此的时光,这大概是世上最浪漫也最值得怀念的日子。

  “你知道星星和你有什么不同吗?”

  他在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开口。

  她困得不行,不想理他,闭眼继续睡。而声源处并不打算作罢,还继续道:“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

  不自觉的,脸红了大半。

  她羞怯钻进被窝里,捂脸偷笑,被子里,时不时传出她咯咯咯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

  从浴室出来的伏白瞧见她这幅样子,手一抻,就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还舍不得起来?”

  芰荷噘嘴,抱着被子如小猫一般在他怀里拱了拱,打呵欠:“还困着呢。”

  伏白笑,捏捏她的耳垂:“别的女孩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维持着得体漂亮的形象,你倒好,头不梳脸不洗,现在还赖床。”

  “怪我喽。”

  幽怨的眼神轻飘飘落在他脸上,忽而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咬死你!”

  伏白忽然做出极其害怕的样子,还扭了扭肩,说:“我好怕怕哦。”

  芰荷愣了好半晌,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要出来了:“哥,你的温润儒雅形象不要了?”

  “不是冷如冰山吗?”

  “随便啦。”

  转过他的肩膀,直接趴在他的身上,嗅着男人一身清爽的气息,整个人也爽朗起来:“驾——”

  伏白:“……”

  象征似的给了她一巴掌,无奈一笑,任由她闹腾。

  转眼又是大半天过去,她心血来潮,想再去一趟咖啡厅,喝一口他泡的茶。

  说这话的时候,鼻尖被伏白戳了两下:“说得好像你没喝过一样。”

  “那不一样嘛。”

  上次是因为‘绿眼睛’才没喝成,而且在咖啡厅里喝茶,别有一番滋味。

  可当他们出现在咖啡馆的时候,忽而引起一阵骚动。也不知是谁先鼓掌,其他人紧随其后,还直夸她是女英雄。

  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侧身悄咪咪问他,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她不信,他只好摸摸她好不容易结痂的脑袋,心有愧疚道:“时间都用来陪你了,哪有机会打听其他?”

  “哦……”

  他们刚找了位置坐下,就有好几个不同肤色的女孩过来找她签名,还说:“之前就一直觉得你眼熟,没想到你就是报纸上说的天才少女……”

  接下来就是一篇关于羡慕、梦想以及未来的长篇大论,要不是伏白一句轻飘飘的‘你们打扰我们夫妻的独处时间了’,她们估计能说上个三天三夜。

  后来她才知道,整个游轮里疯狂传递着一个消息:英勇女子智斗狙击手。

  这个英勇女子说的就是她,而狙击手仗着自己手里有武器,伤了她,最后却被她一句话给擒获。

  她又一次:“……”

  “我倒是挺好奇你当时跟他说了什么。”

  某人泡好茶,她努努嘴,茶杯就递到了她的嘴边,喝了一口,全身舒爽轻快:“要是我的话真能擒到人,我不就成了神仙了?”

  他把报纸放在她的手上,眼含笑意一切:“谁说没有?”

  她疑惑:“谁?”

  他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陡然间,她恍然大悟,耳后根红得好似窗棂外的晚霞,推开他,用报纸遮挡视线:“不许看我不许看我。”

  唇上咧不尽的笑意。

  接下来的时光,平静而充实。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一张桌子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互不打扰,却能在不经意交汇的视线中读到彼此眼里的眷恋和深爱。

  偶尔两人会拿到同一张报纸,她会托腮看他,他亦看着她,朝她张开手臂。反正是在小包间里,她就大着胆子挤进他的单人沙发上。

  脸埋进他的怀中,在灯光与报纸的距离间隙,盯着他料峭的下颌线出神。

  “啊——哥你快看这里。”

  她点了点报纸上头一个圆乎乎胖嘟嘟的卡通人物,兴奋得难以自持,眼睛里像装了满天星辰。

  伏白勾唇,他早就看到了,所以才特意把这一版面放到她面前。

  上头,报道了一只憨态可掬的鼠脸人身的卡通形象,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朝空中轻点,笑容满面,感染人心。

  他们亲切的称呼它为:MickeyMouse。它像人一样,乐观、随和、爱笑,可毕竟人无完人,它也同样拥有坏脾气。

  正以为如此,它更加深入人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已深受大家的爱戴。

  “回去之后,我要让人把它做成胸针。”

  说完这句话,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他忍俊不禁,笑着说:“我看不止吧。”

  犹记得上船第一天,他给她收拾行李,里头的笔记本、大衣、头饰……全都有米老鼠的痕迹。

  芰荷知道他的意思,放下报纸,双手箍住他的脖子,煞有其事开口:“你要是敢泄露半个字,我立马就杀了你灭口。”

  他也放下报纸,斜睨她:“你舍得吗?”

  她乐颠颠笑,拉下他的脑袋亲了口:“舍不得。”

  忽而又感叹:“终于快要到家了。”

  回国前收到秀秀找人代写的来信,爹爹还是老样子,昏迷了一年,始终没有醒。

  “哥,我是不是挺不孝的。”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给他一巴掌,这种事情还能听假话吗?

  “的确挺不孝的。”

  “……”

  他又补充:“一个义子,一个闺女,漂洋过海定终身,没经过他老人家的同意。”

  “……”

  又给了他一拳,明知道她说的又不是这个。

  还有,关于私定终身:“一年前在雪宿,你就已经求婚了,还给我买了戒指呢。”

  正说着,又把戒指晃了晃,灯光落在上头,拖拽出一条迤逦的尾巴。

  这次,他没反驳,紧紧握住她的手,还补充道:“嗯,你还喝了酒。”

  两枚戒指在灯光的投射中,闪着银润的光芒,灼灼清亮。

  芰荷笑,气息飘散在周围,却又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喝了什么酒?”

  她知道,他是在转移她逐渐低落的情绪。离家多年、思念故土的游子,一朝记起父母,泪必落千行。

  “不记得了……”他故意说,“太久远的事情,记不太清……”

  她翻了个白眼,不满戳他的脸:“关于我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忘呢?”

  要不是那次醉酒,他可不会如此快承认自己的感情。所以,他得感谢自己的借醉表真心。

  她在英国呆了一年,无数个煎熬的夜晚,都是靠这些相处中的点点滴滴,在熬过度日如年的岁月。

  那一夜,是他们彼此的初次,关于做菜,关于喝酒,关于灵魂相伴,关于……总而言之,他就是不许忘记。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我想起来。”

  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眨巴着眼睛凑过去:“什么办法?”

  还没讲完,他就亲过来,她愣了下,心里腹诽:这人,真是太欺负人了。

  可她又无比喜欢这种彼此交付真心的感觉,毫无保留,能够让对方心安,自己也踏实。

  髣髴未来的路,就在前方。

  再无任何阻隔!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谁也不清楚。

  月影也羞怯了半个身子,藏在云雾后,偷着眼看海上人类的沉静岁月。

  关于给外交史做私人保镖一事,基于他特殊的身份以及难以了解到的国情,伏白与外交史达成一致:外交史所到之处,必有他的身影。

  不过不是一身黑西装黑裤的保镖行头,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陪同。

  当然,他的妻子必须随行在侧,如此,才能更加不引起瞩目。

  可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预料的狙击手三没有出现,甚至连半点危险都感知不到,一路风平浪静。

  再有两三天,船会泊在上海,所有明里暗里保护外交史的人,在这几天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全身紧绷,随时应对这一场耗费体力的大战。

  “哥,我们今晚真不用去外交史先生房里喝茶吗?”

  彼时,芰荷穿了件印花小睡裙,单手托腮,手里转着一支米老鼠的铅笔,看向前方正替自己熨烫衣服的伏白。

  “晚上喝茶,你会睡不着觉的。”

  “可我们毕竟收了人家的聘金,古人曰:在其位谋其职……”

  他一挑眉,把熨烫妥帖的衣服挂起来,闲庭信步般走到她身旁,屈指弹她:“见钱眼开的小东西。”

  芰荷撇撇嘴,好想在脸上各画三丿胡须,当个清隽的米老鼠:“那当然,这可是你上交的第一笔工薪,我当然得提醒你好好对待自己的工作。”

  人被他牵起来,坐在书桌上。居高临下的伏白,双臂撑在她的两侧,怕她不小心摔下来。想了想,夸她:“夫人果然治家有方。”

  她傲娇抬头:“那是自然。”

  得,才夸一句,尾巴就翘上天了。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开门,走廊空荡荡的,门牌上贴了一张纸,只一句话:该隐即将苏醒,亚伯在劫难逃。

  外交史放下写封信,对上伏白和芰荷的视线,眉头紧蹙。

  《圣经》中,恶魔的祖先该隐,因为嫉妒弟弟亚伯,出手将他杀害。

  ‘他’把自己比作该隐,而外交史,成为其手中任由人揉搓捏扁的亚伯。

  这是一封明目张胆的挑战书!

  芰荷抿唇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原本他们不该过问,可如今都牵扯进来,再不想办法对付,恐怕就只能如砧板上的俞鱼肉,任由人宰割。

  外交史起身走到窗边,远眺海浪的汹涌澎湃,细雨斜风中,静默不语。

  有一束光落在他的肩上,好似掉落在大部队后头的孤独者。一个将近不惑之年的男人,芰荷竟从中看到了隐忍、艰涩和……举步维艰。

  芰荷转而想到了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千百年来的荣盛衰落,朝代更迭,不过是一次次的内战,分割后又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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