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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我不管你谁管你?


  没有谁有空欣赏这漂亮又壮观的雪景,所有人站在雪地里,个个肃穆沉眉,整装待发。

  浅灰色的天空,好似被大片大片的乌云遮盖,这种压抑到极致的感觉,好似在岸上搁浅太久的鱼儿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楚辞仰头凝视整片天,手中的精准腕表滴答滴答,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和不饶人的岁月。一抹光从重重叠叠的厚实云层中投射下来,昭示着正午即将来临。

  蔡百通一挥手,沉肃严谨的警察们火速散开,分别藏了起来,只待一声令下,朝敌人发起迅猛的进攻。

  他们的祖上,都像蔡百通一样受封于仙界,惠及后续家族血脉,都有一身不同寻常的本事。

  这次他们一来,着实称得上如虎添翼。

  楚辞独自一人,双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唰唰哗哗的巨响。山脊的小路晃晃悠悠,她念着帝居交给她的炎火诀,一颗颗火球像迎面砸下来的冰雹,滚落在地上,火光灼燃。

  有道影子突然蹿了出来,楚辞握紧手中的紫灵凤凰鞭,勾缠黑影的脖子,将他猛地拽在地上,死死的勒住,忽而听到一泪落如珠散的啜泣:“长姐,是我啊……”

  黑影浮现出薜荔哭得梨花带雨的细瘦面庞,被凤凰鞭勒出痕迹的脖子刺痛盘旋在空中的一抹光。

  “……长姐,薜荔终于找到你了……”

  她浑身是伤,半倒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朝楚辞伸出手,眼眶湿红,泪水涟涟,模样可怜。

  楚辞松开凤凰鞭,让她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却没有朝她走过去:“接下来的戏,你希望我该如何配合你?”

  一语道破真相。

  假薜荔愣了下,眼眶又噙满泪水:“长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无为。

  楚辞神色冰冷直视她的眼睛:“一个盗用我妹妹肖像的偷盗贼,让我想想,我该以哪种尴尬却又不失礼貌的方式揭穿你?”

  假冒的方式实在太多,漏洞百出。

  她的薜荔若是逃出来,是绝对不会当着她的面儿哭。太多的委屈藏习惯了,就不会发泄,更不希望身边的人担心,只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

  “还真是无趣。”

  假薜荔一脸扭曲,抬手碰了下脖子上的勒痕,“原本还想留她一命,既然你这个做姐姐的都能如此残忍,那我何必手下留情?”

  抬起的手掌猛朝自己的天灵盖袭下,凤凰紫鞭以强硬阴柔的力道勒住她的手腕,假薜荔以猛虎下山的姿态突袭过来,雪花汹涌翻卷,打斗的场面一度惊心动魄。

  一个欲朝‘自己’下手,另一个竭尽全力阻止,一缠一斗,两人顿成拉锯状。

  楚辞攥紧手中的凤凰长鞭,在手腕上缠绕了好几圈,眸色淡漠:“从薜荔的身体里滚出来!”

  “你不是想引蛇出洞吗?”

  假薜荔含讥带讽的笑,空中飘落一片冰碴子,伸手一刮,手背又添了一道伤痕,“现在蛇出来了,你们反倒怯场了,啧啧啧,真是丢了神界的颜面——”

  一股火辣辣的痛意突然从后背袭来,假薜荔被这股澎湃汹涌的力道击得意识震荡,抢占躯壳的黑翳从口中迅猛喷出,早已失去神识的薜荔晕倒,被及时赶来的江蓠抱在怀中,失而复得的紧紧拥住。

  黑翳被强势驱赶,怒火滔天之下,又开始卷土重来。大鱼上钩,蔡百通一声令下,警员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短枪,震耳欲聋的响声凝结成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楚辞又趁此机会,在结界外启动五行八卦阵。

  任凭这家伙有泼天的本事,也无法逃出她特意研究用来克制它的阵法。

  ---

  事情似乎暂时告一段落,可他们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被困在阵法中的黑翳起初闹了一阵,又把结界撞了个遍,结界坚硬如铁,又加上五行八卦阵,它徒有蛮力却无脑子,撞得头破血流后,在某一刻突然消寂。

  楚辞不放心,又亲自来了一趟警局,催动阵法震醒黑翳,可后者就如同无知无识的木偶,没有半点此前的活力。

  她喊来蔡百通,心口悬着一口气:“四明山这两天有什么异动吗?”

  “暂时没有。”

  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个年纪轻轻的警员如一阵风冲进来,气喘吁吁:“四、四明山……出事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薜荔感觉腰酸背痛,腿也有抽筋的撕裂感。这些都还好忍,可有一种急,让她蹙眉,开始耐不住。

  江蓠这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对她的微表情了若指掌,作势要抱她。

  薜荔红着脸一口回绝,从床头柜到案台,再沿着墙壁滑动,单脚跳动,迈进了卫生间:“你给我出去。”

  人被她赶了出去,里头传来马桶的冲水声。

  她拎起衣领嗅了嗅,味道不难闻,却也不好说。照了下镜子,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头,头皮屑一大堆,臭烘烘的。

  如此蓬头垢面的形象,也亏得江蓠看得下去!

  不行!

  她得从头到脚彻底改造。

  江蓠站在门口,等了三分多钟都没看到她出来,急促敲门:“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你去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

  不由分说指纹解锁,拧开门把就要进去。

  门有些重,推不开,门缝里有一道藕粉色的衣角,正拦住他的动作,空气里传来洗发露的清香,带着一股馨甜的香气。

  心顿时被幸福的感觉充盈,好似回到了当年,两人热恋的那段时间。

  他喜欢家中在无声无息时却带着她的气息,满满的少女感,卫生间的柜子里摆放着粉色的电动牙刷、指甲油、机器洗面奶还有柜子里叠放的衣服,男人跟女人的都有,可这里头绝大部分,都是她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就拿袜子来说,她总喜欢随处乱扔,每天都在找袜子。有一次,他帮她把袜子全洗了,她找不到袜子穿就去翻他的。

  次数多了,两人衣柜里的袜子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一股很奇怪的心理:女朋友穿着他的袜子,髣髴在昭示着她是他的所有物。

  事实的确如此!

  他的袜子大又舒软,T恤也是如此。她从拿袜子到抢T恤,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从不问他的意见。

  两人早已适应对方的存在,视彼此为骨血中的一部分,心甘情愿携手共度,那还有什么东西不可以分享的呢?

  既然是恋人,怎么可能没有情侣装呢?

  她虽然活得像男孩,骨子里却有着温软清润的一面。就如她所热爱的东西——pink,粉红色,香石竹,粉红的……

  悄无声息中,他的衣服也由调色盘变成了清一色的粉红,包括情侣装。

  很难想象,这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如此喜欢仪式感。穿上情侣装那日,她也如今日般洗头洗澡,冲冲刷刷,沐浴露混杂着阳光,洗发水在吹风筒中不停飞舞。

  门咔的一声,拽回江蓠散乱的思绪,险些撞到鼻子,却止不住的笑:“嗯,你先跟我说说穿哪一件,我好回衣柜找找。”

  里头的人又羞又赧,狠狠落锁,抓着满是泡泡的头发:“给我闭嘴!”

  “你让我进去,我就闭嘴。”

  “哼,你进来,是要给我洗头吗?”

  “没试过。”

  “那不就行咯?”

  “要是你的话,可以试试。”

  薜荔眼睛进了泡泡沫,揉着揉着,又酸又疼,气鼓鼓拉开门对他吼:“你当我是小白鼠啊!”

  “别揉。”

  江蓠把她带到水池边,用清水替她冲洗红彤彤的眼睛。一分钟后,薜荔觉得眼睛舒服多了,拍掉某人搭在肩膀上的手,“少趁机占我便宜。”

  转过头时,抿唇偷笑,眼睛里如有一汪皎洁的清月。

  头上多了一双大掌,揿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不要抬头,等下又会被泡泡浸到眼睛。”

  拎着她走到银质的水龙头下,温热的水花哗啦啦往下掉,冲洗她笼罩满头的白色泡沫:“轻点轻点,你到底懂不懂呀。不要用你们男人以为的轻力道,要用女人的感到柔和的软力道。先从发尾开始往上揉洗,住手,不要用爪子,江蓠你个笨蛋,等下就给你剪了---”

  她满心不耐的引导,他竭力细致的学习,逐渐熟能生巧。

  冲洗赶紧,江蓠依照她的指示拿来一块干毛巾,替她盘了个头。又拎来一个吹风筒,被薜荔一脚轰出去。

  吹风筒上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后背抵住门,笑得合不拢嘴,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

  热风呜呜呜的从热气系统里吹出来,轰鸣的尖锐声好似一把刀片,把她脑海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恶狠狠地抛掷在地上,碾碎成数不清的齑粉。

  咚!

  吹风筒砸落在地上,一条凛冽渗人的长缝从热风的风口一路蔓延,把整个吹风筒割裂成两大半。

  长姐......

  透过她的瞳孔,她看到楚辞在撕裂的地缝中踽踽攀爬,孤身一人,双手混杂着泥泞和猩红的血渍,一颗巨大的石头从缝口中滚落下来,眼看就要砸中在逆境中不断往上挣扎攀爬的楚辞---

  楚辞松开双手,脚腕勾缠住一旁的石头,倒挂晃荡中,凝诀施法:“破!”

  巨石被击碎,杂乱无章的裂石砸向四面八方。

  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脚腕上的石头突然抽动,失去了依靠力的楚辞又被迫往深渊出坠落。

  两个小时前。

  楚辞马不停蹄赶往四明山,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地裂从山脚一路向上蔓延,方圆千里就开始剧烈震荡,裂痕斑驳,无数的房子和村庄都在如地震般的动荡中凹陷进去。

  此刻的四明山就像是一头凛冽凶猛的大狮子,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进自己的口中,满目疮痍。

  幸而之前早已把附近的居民转移到他处,可也难以面面俱到、幸免于难。

  蔡百通以及附近的警员们一边救人,一边把消息报告上去请求支援。

  楚辞则迅速上山,抵达半山腰后放出一把烈焰大火,强行把罪魁祸首逼出来。不得不说,这东西的确很狡猾,起先依附在那团阴鸷逼人的黑翳之中,在十大高手布下天罗地网诀时火速逃脱,用残留的戾气骗过他们。

  有头脑,有心机,还故意设下陷阱来让她跳。

  风从耳边猎猎呼啸,楚辞甩出手中的凤凰长鞭,尖锐的鞭尾嵌进硬邦邦的石头沙砾中,又是一个震荡,裂缝在逐渐缩小,照此下去,很有可能会将她挤成一张薄薄的碎纸片。

  楚辞拔出长鞭,头顶的天色越发阴暗,脚尖向两侧借力,如一只灵敏锐捷的壁虎般飞速上移,可那汹涌倾倒的沙砾不断滚落,看样子是要把她生生活埋。

  一团光圈在掌心凝聚,在沙砾冲下来的刹那,刚劲有力的雄浑力量抵住一切沙砾,将它们悉数化为乌有。

  身体罩落一团黑影,大掌紧紧抱住她,散乱在鬓角处的毛绒绒碎发被热意吹拂:“不是说好并肩作战的吗,怎么不再等我一等?”

  “不是说要晚一些的吗?”

  楚辞安心躺在他的怀中,髣髴天崩地裂、海水倒灌都不过是过眼浮云,不值一提。

  他轻声细语,哈出的袅袅白雾在空中温温软软的飘浮:“我的妻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油嘴滑舌。”

  他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多谢夸奖。”

  头顶又探过来两颗脑袋,在喊他们:“长姐,姐夫,你们没事吧?”

  哦,是江蓠。

  薜荔本来想这么说,被江蓠快了一步,撇嘴吐槽:“自作多情!那是我的长姐和姐夫,你给我一边呆着去!”

  “你的不就是我的?”

  “……”神经。

  整个山脉再次震荡,江蓠和薜荔所处的位置突然倾斜,斜坡从三十度一口气飙升到九十度,就是要把他们也一并拱进去。

  江蓠眼疾手快,在土地稍有动作时便一把捞住薜荔,显露出讹兽本体,让她坐在自己的背上,俯瞰着满目疮痍的大地。

  裂开的地界还在逐渐合拢,铺着一股狂肆凛冽、势不可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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