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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相府间堂里的算计


  距离先前那场大战的落幕已有十日光景,话说此刻灯下林腹地玄雀堂中正举行着一场送别。原来是大汉贤良太子刘伏就要离开大汉北境,准备折返炎墟州的雒安皇城。

  话说如今大汉,风雨飘摇,皇帝昏聩,沉于酒色,以至于奸相弄权,祸乱朝纲。朝廷不稳,九州也因此动荡, 百姓流离,黎民失所,苦不堪言。太子刘伏不忍苍生罹祸,故奏请皇帝,代其巡察九州,想要定九州格局,安万民之心。玄雀北疆是他此次巡查天下的最后一站,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该在十日前便已经折返大汉。可万万没想到,玄雀军中出了一个继承了冠军侯传承的陈凡凡。大汉太子心有冠军侯传承之人,硬生生的拖了十日。直到陈凡凡悠悠转醒,刘伏是夜钻到了陈凡凡休憩的营帐之内,屏退了左右密谈了整整一夜,这不第二天刚一大早,就见陈凡凡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刘伏的背后。

  刘伏一行人前面,只有沈遗南和胡边草两人。关于陈凡凡的离开,沈遗南早已料到。虽说玄雀军被誉为大汉第一边军,可对于冠军侯传承之人而言,玄雀军这座庙终究还是太小。如果陈凡凡这只雏鹰能够跟在刘伏身后,展翅之日定能翱翔的更高一些,说不定真的就成了拯救大汉于水火的力挽狂澜之人。

  只是即便是沈遗南也没有料到,站在太子队伍里的除了陈凡凡意外,竟然还有袁留。老帅一双环眼不着痕迹的望了胡边草一眼,胡边草顿时脸色一苦,朝着太子爷拱手行礼,再望向袁留,伸手捏了捏嘴角的八字胡,怅然开口道:“老夫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了,好不容易挑出了五个看中的后生,却有两个留在了北狄,两个要去皇城。”

  刘伏把这一切都收归眼底,静静地听胡边草把话说完,紧着回礼恭声说道:“还望胡大将军莫要见怪,袁,袁留本是小王故人之后,因为家中长辈拌了几句嘴,这才负气离家。他家老父焦急的紧,曾经特意求到了小王府上。小王也花了好些功夫去寻他,却都没有寻见,知道此次相见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投到了玄雀旗下。老人家上了年纪,对这个不听话的幼儿思念的紧,还望胡大将军忍痛,毕竟百事孝为先,且让他与我一同回了皇城如何。”

  话已至此,胡边草又有何话好说?只见他刚要开口,却被沈遗南打断,沈老帅轻轻眯着眼睛看了袁留一眼,有若有若无的瞄了瞄太子刘伏,意味深长的出声说道:“听闻庆王家里的丫头野得很,算着岁数约莫也要有二十多岁了吧,说与我家乘月刚刚好。”

  话音未落,袁留脸色一怔,就睁圆了眼睛,刘伏也是一脸尴尬,对着沈遗南干巴巴的苦笑两声。

  “罢了罢了。”沈遗南大手一挥,继续说道:“太子此行有明有皇家金卫贴身保护,暗有供奉堂的长老四下提防。老夫倒也放心让您离去,不过万万不要大意,林老儿间堂里的门生们最擅长

  做些蝇营狗苟的勾当。这不,在我的眼皮子地下竟然也放进了耗子进来。”

  沈遗南真是直肠子,好不遮掩,把话说的很通透。刘伏闻声沉吟片刻,拱手说道:“不耽搁沈帅清扫门庭,小王且现行告退了。”

  刘伏一行人马不多,却极严整,一路向南,直奔雒安城而去。沈遗南几人抬头远眺,很快,车队化成了一条黑线,缓缓地消失在了两人眼中。

  “我记得陈凡凡还有留有一个妹妹,他可留下嘱托?”沈遗南驻足良久,忽然对着胡边草询问道。

  “大帅好记性,小丫头叫流萤,也是李老鬼收养的孤儿。昨个夜里我一直紧紧盯着陈凡凡营帐,他两人彻谈一夜。今儿一大早,陈凡凡就跑到了太子麾下,并未提及流萤分毫。”胡边草刻意提到了李老鬼的名头,然后悄悄地观察着沈遗南的表情。

  可沈遗南闻声面色如常,只是砸吧砸吧嘴,接着问道:“这小子是喜欢缨儿吧,一样没有嘱托?”

  “小缨儿喜欢李安民,这小子又喜欢小缨儿,总之混乱的紧。这不抱上了太子这棵大树,这小子不也把小缨儿给忘记了。毕竟是年轻人,不懂得喜爱,这爱来得快,去得也快。”胡边草嘿嘿笑了两声,似乎是回忆起了记忆中的那袭白衣,说着说着怅然哀叹一声。

  “霍家的可是血脉传承,这小子身上的金意又与太子的一般无二,你可莫要忘了传闻先皇后死前早有身孕,呵呵,这小子的身份有趣的紧。跟刘伏畅谈一夜,在权利面前将至亲的妹妹和挚爱的心上人忘却的一干二净,这小子倒也是个狠角色。咱们这个太子虽是出身无情帝王家,但却偏偏忠厚的紧,怕是都没有这小子这份魄力。”沈遗南话音一落,就忍不住冷笑两声。

  胡边草听到沈遗南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幻几分,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沈帅您的意思是这小子不姓陈,他姓...”

  “慎言。”沈遗南大手一挥,打断了胡边草,接着冷哼一声,怒声说道:“庆王家的小丫头都能悄无声息的摸到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这玄雀堂里少不了蛇虫鼠蚁,是时候该清一清了。玄雀堂新兵大选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莫非真的以为老夫老糊涂了不成,三十多位儿郎的血岂能白流,老廖的血岂能白流!”

  沈遗南一甩衣袖,气浪翻腾,一旁磐石瞬间化成了芥粉。

  且不提沈遗南打算如何择出学雀堂里的奸细,只是距离玄雀堂新兵大选落幕已有十日之久,可沈遗南对于这次姑衍之祸如何处置却只字未提,也没有阻隔消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道风已经吹了十日,只怕玄雀军折戟姑衍山,冠军侯传承重现世的消息早已经吹遍九州了。

  炎墟州,雒安皇城之中,一座深宫中坐着一个眼神浑浊的老者。老头一身酒意,怀里还搂着几个美艳的年轻女子,好生快活。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

  起,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奴走到老头身前,附耳轻言。见老奴走来,几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退到了一旁,一个个默不作声,却都睁圆了眼睛,仔细的观察着老头的表情。老头闻声轻轻眯起了眼,直到老奴传完消息,他还是一动不动。仔细一听,有阵阵轻轻的鼾声响起,原来是老头醉了酒,此刻竟然闭上了眼睛睡去了。

  皇城之内,一处豪宅之内,一个一身锦袍的中年人手里捏着一张纸条,面色稍冷,眉头紧蹙,一副沉思模样。这是一条深邃的长廊,长廊幽暗,两侧却染满了灯火。只见长廊最深处建着一座华丽的高台,一个中年男人端坐在高台之上,在他身体右侧高台稍低处坐着一个黑纱附面的年轻女子。台下密密麻麻坐着约莫百人。百人坐成四行,每行最前方各有一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中年人,似乎是不敢放过他神情上哪怕丝毫的变化。良久,中年人终于开口说道:“冠军侯传承之人现世,此刻已经跟随咱们的贤良太子正在折返雒安城。宫里那位早已收到了传讯,却丝毫不为所动。眼前重点有两个,一是冠军侯传承事关重大,该如何处置。二是试探了那么久,宫里那位还是一副沉溺与酒色的昏聩模样。他究竟是在伪装,还是雄心覆灭?大家各抒己见,都说说看吧。”

  中年锦袍人话音一落,就听堂下百人顿时开始动了。中年人说是各抒己见,但却不见堂有丝毫混乱。只听狼毫划过宣纸的声音响起,就看到从最后一排起,每行最后一人落笔成册,待笔落后,再将宣纸传至前方一位。前方之人本在沉思,直到接到后方传来的宣纸,仔细研读过后再落笔,待写完再向前传。如此循环往复,只是传到四行最前一排,再又每排第一人将宣纸传至黑纱女子处。约莫一个时辰后,黑纱女子处终于开始汇集了四张宣纸的欣喜。期间出去落笔有声,再无一丝杂音响起,一切都是如此的训练有素,有条不紊。良久,黑纱女子起身望向锦袍中年人,只听沙哑阴狠的声音响起:“禀告相爷,冠军侯传承拉拢,宫里那位是否伪装,仍需观察。”

  这座华美宅院的门匾上铁画银钩“林府”两个大字。

  这条长廊也有个干脆利落的名字,叫做“间堂”。

  而端坐间堂高台之上的中年锦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大汉王朝大权在握的一代奸相,林道子。

  奸相林道子以征求幕僚之名网罗天下谋士文修,组立“间堂”,充当自己智囊团的角色,专为自己出谋划策而用。稚童尚知,天下政,间堂出,林道子把持朝政十六载,早已将间堂打成了铁板一块,这哪里是府中幕僚,俨然是一个小朝廷!

  林道子这才眉头轻展,出声说道:“也好,大汉军方个个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不握住大汉的兵符,本相脊背发凉,寝食难安。冠军侯号称军神,他传承之人现世刚好是个机会,能让我将手伸到军方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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