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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流萤身染怪疾 岳卓然妖言惑众


  明儿便是八月节了,汉人向来有秋夕祭月赏花,阖家团圆的习惯,故此沈遗南特意下令暂缓了玄雀城里的宵禁,让城里的百姓们过上一个如热乎乎的秋夕。既然解了宵禁,虽然天色已晚,但玄雀城里的大街小巷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只见李安民低着头,有些恍惚的走在城中的小巷里。经过与何老的一番长谈,他思绪万千,心乱成麻。猛然抬起头,望见了小城里的万家灯火。只见家家户户的餐桌上摆满了盘叠,闻那香味,应当是有肉食。大人们盘坐席间,笑谈甚欢,席间推杯换盏,再把仅有的荤腥分给馋嘴儿的稚童。看着孩子们兴奋地大口大口的吃着喷香的大肉,长辈们更是欣喜,纷纷乐出花儿来。

  “哟,这不是小民吗,好些日子没见了,这是打哪儿回来了?”

  眼见了到了自家宅院的那条巷子,李安民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叫声。循声望去,原来是巷子里买枣糕的吴婶儿。李安民对着吴婶轻轻笑了笑,回答道:“是出去了些日子,方才回来。”言罢,李安民就行礼告辞,却听吴婶儿急急忙忙的连声呼道:“小民先等一下。”李安民闻声不解,却也站定。只见吴婶转回内屋,一阵匆忙的拾掇声后,就见她捧着一包白布,手忙脚乱的走出了门外。

  “老李头儿也不见了踪影,想必这大过节的家里也没准备什么餐食。前日还见了你家流萤,只是不知为何憔悴了很多,吴婶儿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个枣糕是早上卖剩下的,你可别嫌弃,拿回去给你家妹子也算是过了节了。”吴婶轻轻掀开白布,就露出了几个腾腾冒着热气儿的枣糕。她连着白布一起塞到了李安民的手里,真诚的笑了笑,出口说道。

  接过热腾腾的枣糕,李安民心底升腾起一丝暖流,这哪里早上剩的,明明是刚刚出锅的新鲜枣糕。往往真情总会留不在不经意的小事之间,就比如财米油盐。李安民知道,吴婶儿定是担心李安民见枣糕是新蒸的,羞于接受,才故意说是剩下的。他眼圈有些泛红,看着吴婶儿嘴角打着哆嗦,没说出一句话。吴婶儿看到少年这般模样,知道李安民看出了她的心思,就冲着李安民笑了笑,轻轻说道:“好孩子,拿着吧。”

  这一刻,李安民想家了,想跟老爹说说他心底的嘎达,想跟弟弟爬到屋顶上痛快淋漓的喝一壶酒,想让流萤爬上自己的肩头去找下那天边挂着的月亮。亲生父母也好,日后面临的境遇也罢,此刻的李安民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只想珍惜当下,保护好自己重要的人。少年拜别吴婶儿,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家宅院飞奔而去。

  还未进门,李安民就见先前因灵力漩涡摧毁的宅院已经修缮一新,只是不同于其他人家,这宅院里静悄悄的。他轻轻的推开了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寂静之中尤为刺耳。

  “是谁?”

  堂屋里传出一道清脆的女声,一阵脚步声后,李安民就看到房间里冲出了一个一身红袍的女子,正是红缨。只见红缨一脸肃杀,

  看到眼前站着的少年,她的神情先是呆滞,而后眼圈泛红,要框里点点泪水滚落。只是她还硬撑着脸上的,任由泪珠从脸颊滑落,双眼之中满是楚楚可怜。

  看到红缨那一副哀转的模样,李安民想起了山里自己抱着白贞贞的情景,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只见他轻抬脚步走到了红缨面前,低着头喃喃说了一句:“对不起。”

  “咳咳,红缨姐姐,怎么了,可是四军的人又打上了门来?”就在此时,房间里一阵虚弱的声音传来,李安民听在耳中,瞬间愣住。这声音他极为熟悉,正是妹妹流萤。只是这声音太过虚弱了。

  “流萤不用担心,你且安心休息,不是他们。”听到流萤的声音,红缨抽了抽鼻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故作沉静的对立面应答道。李安民见红缨这般模样,心底的担忧更盛,他知道流萤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再也忍不住,飞快的扑门而入,直直的朝着流萤的房间冲去。

  “流萤,你怎么了。”

  一声惊呼中,李安民已经冲到了房间之内。只见流萤躺在卧榻之上,形容枯槁,一双大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神采,长发散乱着,一副可怜的模样。流萤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也欣喜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自家大哥。三月不见,李安民的肩膀也宽厚了些,只是衣衫褴褛的模样,让流萤有些心疼。流萤挣扎着坐起身来,痛哭流涕道:“哥,哥。”

  兄妹重逢,自然是抱头痛哭。李安民强忍着心里的担忧,轻轻抚着流萤的后背,哄着她沉沉睡去。这才拉着红缨走到了外堂,沉声问道:“流萤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阴气爆发了,夏姨不是说三年内定保她无恙吗?还有,五军后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打上门来?”

  李安民此刻义愤填膺,急切之中双手紧紧地握住了红缨的双臂。红缨顿时吃痛,却没曾发出一道声音,只是冷冷的看着李安民。被这道冰冷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李安民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双手。

  红缨冷哼一声,出声言道:“三月前,陈凡凡毫无征兆的跟着太子刘伏前往炎墟州雒安城。自打他走后,流萤就病了,她浑身发冷,滴水不进。夏姨早已经查看过不知多少次,却不敢断言是不是阴气的缘故。而后找来了胡大将军,对于流萤的情况他也束手无策。眼见着流萤身体日渐孱弱,夏姨不眠不休数日,翻遍了古籍,终于找到了修士时代辟谷丹的丹方。只是丹方年代久远,有一方名曰锁严子的草药已经搜寻不到了,所以只制成了简易版的汤药,每日给流萤服下,这下为你家妹子续下命来。可是即便是辟谷汤所用草药也是难寻,多亏了胡大将军不遗余力从来往商队里购买,甚至亲自上山入河的搜寻,这才勉强够用。”

  李安民听到这话,默默地把锁严子的名字记载了心里。红缨也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至于四军后人,呵呵,还得多谢他岳卓然。此次北狄之行,姑衍山里指出来了七人。可是方一出山,你的白贞贞便神秘失踪了,而金

  凤军杨先廷也惨死在小驸马的手中。剩下的只有我、袁留、陈凡凡、尹照晴和岳卓然了。而袁留是刘伏旧人,与陈凡凡一同去了雒安城。陈凡凡刚一离开,岳卓然不知为何忽然言成我黑鸦军在姑衍之行中勾结北狄人,残害袍泽,五军众人再不能回玄雀皆是我黑鸦包藏祸心。此言一出,我自然据理力争,只是他先是言说众人发狂时,只有我黑鸦五人无恙。后又有袁留亲自斩下白鹭军山子的项上人头。况且这次五人回归,有三人是黑鸦旗下。我本就是黑鸦的人,出声自然有包庇之嫌。而尹照晴自打归汉也再没了讯息,以至于他肆意抹黑。流言蜚语说了一次,或许没人相信,可接连说了数日,况且又有那么多证据倾向于我军包藏祸心。积毁销骨,久而久之,我黑鸦便成了众矢之的,身为你和陈凡凡的妹妹,因此流萤也卷入其中。毕竟我姓沈,他们不敢造次。可是流萤就不同了,前几日他们在玄雀堂中寻衅,将医坊团团围住,逼迫医坊交出流萤。他们或许得到了四军掌权人的默许,就连夏姨也震慑不住,幸好三叔和胡边草将军及时赶到,这才缓解了困境。而后约莫是见夏姨为难,流萤便说想要回玄雀老宅暂住。夏姨自然是明白小丫头的心思,几经挽留也拗不过流萤打定了主意。我也于心不忍,这才同流萤一同搬回来玄雀城中。”

  “岳卓然,好生无耻!”

  待红缨言罢,李安民的脸色已经气成了绛紫色。只见他咬碎钢牙,手握成全,恨恨的低声嘶吼道。话音未罢,李安民便抄起青锋剑,转身就要离去。红缨一把将李安民拉住,冷冷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斩下岳卓然的狗头,以血心头之恨。”李安民自然之道其中详情,更何况涉及到了流萤,这可是触碰了少年郎的底线。他脸色张狂,愤愤然恨声说道。

  “他岳卓然自是不傻,早已藏在灰鹫军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胡大将军探听得知,他早已经被岳寒枝保护了起来,单凭你一人之力,能拿他怎样。莫非你想单枪匹马,去闯灰鹫军不成?”

  李安民闻声不语,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而言,单闯灰鹫军实在是个笑话。思忖良久后,他采访下手中紧握的青锋剑,喃喃说道:“说的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看着李安民沉思的模样,红缨淡淡的开口道:“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当了,早些休息吧。”李安民闻声不疑有他,也不细细琢磨为何自己不在床铺便已经铺好,便径直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出。许久不睡床榻,他方一沾床就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只见他的鼻头动了动,疑惑地喃喃道:“咦,怎么有香味。”

  尚未睡死,忽听到房间内有一阵响动,李安民闻声抬起头来,就看到红缨走了进来。只见她湿漉漉的长发挽成了发髻,一袭通红的轻衣遮在了胸前,露出了一对洁白光滑的肩膀,好一副方才出浴的出水芙蓉模样。

  李安民猛然惊醒,坐起身来,急忙问道:“你你你,你怎么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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