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武道
翌日清晨。
陈氏庄园，中庭饭堂。
陈大海落入主座，各位姨娘和子女也纷纷落座。
接着饭堂管事便招呼一声，婢女们好似穿花蝴蝶一般开始上菜。
陈家人丁兴旺，枝叶繁多。
陈大海是一家之主，除了一房正妻之外，还有两位平妻，三位小妾。一共生养了六个女儿，四个儿子，其中有三个女儿已经出嫁。
陈家长子叫做陈玉峰，年纪三十四岁，出身大房嫡系，这些年一直在白玉山神刀门学艺生活，如今已经是武道第七重养气境界的武者，在阜阳郡也算小有名号，但却不常归家，只留下妻子女儿住在府内。
陈家二子名叫陈玉泉，年纪二十八岁，平日备受陈大海的信任，专门操持家中生意，统领府内外的事务，同样也已经娶妻生子，但前些日子去了巨鹿城，现在并不在家中。
陈凡在族内排行老五，但在男丁中排行老三，所以被称为三少爷，可惜他上边有两个哥哥能文能武，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年幼乖巧，而且又是庶出子弟，因此默默无闻，冷暖自知。
时间不长，七大碟八大碗荤素主菜，煎炒烹炸各种面食，菜肉海鲜汤水稀粥也全部上齐，两侧的婢女倒退三步，站在饭堂两侧安静而立。
“吃饭吧！”
陈大海冷淡出声。
“谢老爷！”全家人一起向陈大海道谢。
陈大海脸色冷峻，端起一碗小米炖海参吃了一口，其他人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一家人吃饭十分安静，只有轻微咀嚼的声音，尤其是家中女眷们，吃的很慢很细，深怕发出半点声音。
“我儿云轩这几日练武勤勉，一定要多吃点！”
陈大海突然开口，笑容一片温和。
“谢谢爹！”
陈云轩乖巧回答道。
他是陈大海最小的儿子，在男丁中排行老四，如今刚满六岁，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净，穿一件黑色短褂，内衬棕红色长衫，头扎一对羊角髻，模样十分可爱。
陈凡心中失落，却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一顿早餐在沉默中度过。
陈大海放下碗筷，拿起丝绸手帕擦净嘴角，一言不发的站起身。
众人连忙放下碗筷，异口同声的说道：“恭送老爷（父亲）（爷爷）。”
“嗯，你们继续吃吧！”陈大海随意说了一句，直接向门外走去。
其他人这才坐下继续吃饭。
陈凡心中一动，匆匆喝掉碗中米粥，起身向诸位姨娘告退了一声，便直接追出了饭堂。
陈大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但却并未停留等待。
陈凡匆忙跟上，开口道：“爹，孩儿也想找个师傅，学一些武艺防身。”
“嗯？！”
陈大海眉头一皱，神色严厉。
陈凡察言观色，连忙解释道：“孩儿只是想学一些武功，以防遇到不测！毕竟王家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
陈大海沉默，步伐放缓，似乎在斟酌思索。
陈凡不敢打扰，恭谨随行。
陈大海面无表情，忽然开口道：“你习武的事情过一阵子再说吧！雷头领要专心教导云轩，其他护卫头领也要各司其职！矿场，商队，酒坊、收租收粮到处都需要人手，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有时间教导你，你就别添乱了！”
话音落下，他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
唉！
陈凡顿足停步，忍不住轻叹一声。
……
正午时分，白石城云客来大酒楼顶层一间宽敞的雅间内，陈凡和一名锦衣男子相邻而坐，两人桌上摆着茶壶杯盏和几样干果，气氛一片融洽。
陈凡客气道：“陆兄，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陈三公子，我陆展鹏的信誉可是有口皆碑啊！”
锦衣男子满脸豪爽，大声道：“习武这种事一定要找对师傅，否则瞎练一番不但没有成效，反而还会损伤了身体。”
陆展鹏年纪三十二岁，身份是陆氏当铺的东家，平日里交游广阔，除了经营当铺之外，还帮人牵线搭桥，撮合生意，信誉倒是可信。
他顿了一下，又低声道：“我这次给你介绍的是一位退隐多年的高手，曾经在江湖有名的大帮派当过堂主，不过具体是哪个帮派我却不能告诉你……”
“我明白！”陈凡郑重道。
陆展鹏又嘱咐道：“等下人家来了以后，你要多恭敬一点，虽然这种交钱学武的方式不用拜师，但也不能少了礼数，最不济也要喊一声先生。”
“好的，陆兄你费心了！”陈凡感谢道。
陆展鹏满意点头。
两人又闲聊起来。
……
时间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踏踏踏……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了！”陆展鹏神色一动，连忙起身迎接。
陈凡心中紧张，同样起身恭迎。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开口道：“陆公子，您的客人来了！”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
店小二侧身虚引。
一个面容冷厉的老者走入屋内。
这位老者身高六尺左右，穿一身黑色短褂棕色长衫，脑袋上带着一只方角冠帽，身材高瘦，面容冷厉，整个人气度不凡。
陈凡心中凛然，低下头不敢直视。
“黄老您来了……”
陆展鹏起身虚扶着老者回到桌旁，又对店小二吩咐道：“你先出去吧，等下需要上菜我再叫你……”
“好嘞！”店小二关门离去。
陆展鹏使了个颜色。
陈凡连忙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端起茶碗躬身施礼，开口道：“学生陈凡，拜见先生。”
黄老态度傲慢，接过茶杯慢悠悠划着杯盖，好半天才终于喝了一口。
陈凡暗暗松了一口气。
人家喝了茶，就是同意传授武功了。
黄老放下茶杯，开口道：“你想学武功，我知道了，但我有几个规矩要说。”
陈凡恭敬道：“先生请讲。”
“武功秘籍，珍贵无比，不提创造之人耗费了多少心血，就说我修炼传承下来，也是付出了许多代价，甚至负伤流血，险些殒命！”黄老神色冷酷。
“是！”陈凡应了一声。
黄老又道：“所以，得加钱！”
“好。”陈凡态度果断。
“嗯，那我就和你说一下价钱！”黄老面色缓和了一些。
陈凡恭敬道：“先生请说！”
黄老扭头看向陆展鹏，吩咐道：“小陆你先出去吧！”
“是，黄老！”陆展鹏应了一声，便恭谨退去。
房门重新关闭。
黄老喝了一口茶水，开始讲解武道境界和功法品阶。
天下武道，共分九重。
武学功法自然也有品阶层次，上等是先天功法，下等是后天功法。
先天功法招式复杂，威力强大，而且可以大练全身，直接将皮膜筋骨血，脏髓丹窍神，统合成一个整体，同时壮大气血，淬炼整个身躯。
后天功法则是简练易学，但却只能按照武学境界层层修炼，每一层境界，都要有对应功法才行！
陈凡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先生要教我的，可是先天功法？”
“哼，你小子到是敢想。”
黄老冷哼一声，开口道：“这先天功法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也不敢教你……”
陈凡疑惑。
黄老沉声道：“记住，先天功法是旷世奇宝，即便是各大圣地门派也不一定会有，所以每一本先天功法的出世，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千万不要觊觎！千万不要妄想！千万不要奢求！”
“否则但凡有丝毫瓜葛，便会顷刻间死无全尸，满门灭绝！”
陈凡倒吸一口冷气，急忙问道：“先生，莫非城南的王家就是得到了先天功法，所以才会满门灭绝吗？”
黄老瞳孔一缩，冷喝道：“住口！”
陈凡吓了一跳。
黄老神色阴沉，冷声道：“武道常识你已经知道了，所以我要教你的是后天功法，每一层境界，对应一种功法。”
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价钱吗？我也不啰嗦，直接一口价，第一重秘籍一千两，之后每一重翻一倍，如果你能在五年内修炼到武道第六重开窍境界，那么后几重境界的功法我就无偿教你，并且正式收你做我的徒弟……”
陈凡倒吸一口凉气。
黄老淡漠道：“不过现在吗？你想学武功，就要交钱买秘籍，而且不算我面授机宜，当面传授的报酬！”
陈凡掌心颤动，口干舌燥。
黄老补充道：“简而言之，第一层秘籍就要一千两，第二层秘籍两千两，第三层秘籍四千两……如果再让我亲自讲解传授，那么指导一次就要五十两！”
陈凡呼吸凝滞，额头沁出汗水。
“怎么样，想好了吗？”黄老拿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
陈凡涩声道：“对不住了先生，我……我学不起！”
“嗯？什么意思，你没钱？”
黄老挑眉，又问道：“差多少？倒也不用一口气买全功法，你练一重功法，给一次钱就行。”
陈凡苦涩道：“这，这我也学不起啊先生。”
黄老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总共有多少钱？”
“三，三百八十多，不到四百两！”陈凡低下了头。
咔嚓！
黄老捏碎了茶杯，骨瘦如柴的右手突然膨胀一圈，其上暴起一根根紫色的筋脉血管，好似鹰爪一般锋锐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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