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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未来嫂子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付梓楣在宁行舟的带领下,带着一猫一狗,到了景州的一个小山根下。

  付梓楣之前也经常出去玩儿,只是这样的风景从来没有见过。山林不高,但郁郁葱葱,人们居住的山看起来很平,矮矮的农舍相连,安静祥和。而他们的面前有一潭看不到头的潭水,水面冒着白烟,水里有水草和荷叶,水中央有个小亭子,遗世独立,神秘又美丽。

  “好漂亮啊。”付梓楣赞叹。

  “这个潭里面的水,是后山一个悬崖里出来的水,悬崖连着的就是雪山。”

  付梓楣点头,继续看眼前的景色,已经栓了绳子的票房被放了下来,闻东闻西,大卖则在宁行舟怀里躺着,两人在山口看了半天,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过来,带他们上山。

  年轻男人叫初六,长得浓眉大眼,很精神的,和宁行舟很熟的样子,回村子的路上,付梓楣才知道,原来这个人以前是宁行舟团队的摄像,是个孤儿,姑姑把他养大,也因此一辈子没有结婚。现在姑姑年纪大了,身体不太好,他就从城市回到了走出去的地方。

  等到村子,付梓楣才发现,刚才看到的房子都是木结构,有一层,有两层,但都不高,村子里的路几乎都是青石板铺成,雨水和岁月的冲刷下,台面斑驳的很。村口一个开花的树下,几个穿着鲜艳民族服装的老奶奶在聊天,看见他们笑着招了招手。

  初六带他们到一个两层的木楼前:“宁哥,都是按你之前的图建的,两层楼,一层四个房间,后面还有三栋一模一样的,就算是以后过来拍电影,来个几十号人,绝对住的下。”

  宁行舟拍了拍初六的肩膀:“辛苦你了。”

  初六神态一凝:“宁哥哪里话,当初不是你要我,我在剧组连饭都吃不上,我姑姑去年生病,也多亏了你给请的教授。”

  “都过去了,我们进去看看。”宁行舟说罢扭头问付梓楣:“住的环境喜欢吗?”

  当然,宽阔的院子用木头围着,院内都是天然的草皮,种着很多不知名的小花,草坪中间铺出一段青石路,连接一个茅草搭建的亭子,亭子下面是一张桌子,一排椅子,坐在亭子里,眼前就是那汪潭水。

  “特别喜欢。”

  “那就好。”

  初六用钥匙打开门,一股香味儿扑面而来,付梓楣不解,问初六,初六笑道:“这是我们这边的一种草,专门用来熏屋子的,我姑怕房子盖得时候短,木头味儿你们闻不惯,天天都来熏一会儿。”

  宁行舟点头:“一会儿得当面谢谢盛姑。”

  进了房间,宁行舟就把大卖放了下来,一猫一狗一点都不害怕,在屋里撒欢了跑,付梓楣脱了鞋进来,发现屋子格外的亮堂宽敞,进去是个大客厅,客厅右边是茶歇的地方,从客厅往里就是一排房间,初六刚才说是四间。

  付梓楣一一看着,每个房间的设备都很齐全,木床、木桌子、木椅子。床上被褥也是新的,摸上去软软的,她推开一扇窗子,伸头就见到一个白白的尖儿。

  “哪儿就是雪山。”

  付梓楣听宁行舟的声音就道:“真好看。”回头问他:“这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两年前。”

  “那你是两年前就决定来这儿拍电影了?”

  宁行舟摇头:“第一次跟初六来的时候,感觉景色不错,想着在这儿建个房子,来散散心,挺好。再来转的地方多了,发现取景挺好,正好初六说他家地多,就多建了几套,回头给剧组用。”

  付梓楣点头:“感觉你的工作很有意思啊,能去很多地方。”看这么不同的风景。

  “能去很多地方是真的,每天都在路上,至于说很有意思,也算吧,毕竟不舍得放弃的,都且认为是喜欢吧。”每一行都不容易,各有难处,宁行舟也有过。早年年轻的时候,因为成名太早,也怕被唱衰,也怕失败,所以拼了命铆足了劲,但有些事情也是无可避免,总有人不喜欢你不是。只是现在三十而立的年龄,很多事情都看开了,能够自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不想要放弃,这就够了,足够坚持下去了。

  不舍得放弃的,都且认为是喜欢吧。付梓楣嘴角轻轻勾了勾。

  这个时候,初六过来:“宁哥,付小姐,我姑姑打电话来,说能吃饭了。”

  “盛姑做的饭很好吃,你一定会喜欢的。”

  事实上付梓楣确实很喜欢,盛姑人胖胖的,为人爽朗,乡野小菜烧的十分好,一道小青菜和一道油焖春笋吃的她唇齿留香。

  盛姑姑与宁行舟很熟悉,一早就听侄子说宁导演要带个姑娘来家里,立刻就准备起来了,她一辈子没结婚,可很喜欢长的漂漂亮亮的年轻小姑娘,在看宁导演,时不时给小姑娘夹菜的样子,心里更是了然,偷偷拉着侄子到厨房。

  “这个宁导演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吧。”

  “女朋友?宁哥说是朋友。”

  “榆木疙瘩一个。”盛姑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神经大条的侄子,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隔壁家的小英子还拿不下她的侄子,真是块石头。

  看着可能是宁导演女朋友的姑娘,盛姑姑更热情,鲜鱼汤盛了一大碗放在姑娘眼前,亲亲热热地说:“楣楣啊,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我这个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姑娘。”

  “可以叫的,盛姑。在家我爸妈都是这样叫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跟宁导来这儿玩儿,咱们这偏僻也没啥好东西,不过后面山上有一大片桃树,年年开花晚,现在正开花呢,你可以去看看,山下有个池塘,鱼可鲜了。”

  看姑姑跟付小姐在聊天,实诚的初六犹豫了几下,偷偷问宁行舟:“宁哥,付小姐……是你女朋友吗?”

  “怎么?”宁行舟打眼看他,初六这会儿很机警:“我姑姑说是,我就问问你,省得我笨唐突了。”

  宁行舟这才笑:“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没追上。”

  “……”初六顿时膜拜付小姐,他跟宁哥几年,见惯了宁哥对天仙一样的女演员们的无情,没有想到,风水轮流转,还有宁哥追不到的人。不过这个时候,领导是不能取笑的。

  “宁哥,加油。”

  “谢谢。”

  付梓楣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吃这么多饭,从盛姑姑家出来,她揉着肚子,宁行舟一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不舒服吗?”

  “也没有,就是吃撑了……”

  宁行舟看她窘迫的样子,忍住笑:“盛姑在这方面比较热情,还好我们就在她家吃一天,明天就自己做饭吃。”

  “好啊好啊。”付梓楣从来没有对自己做饭如此迫切。

  两人回家,将近五点,天慢慢黑了下来。喂了票房和大卖吃饭,就带着他们在亭子里纳凉,一猫一狗,在陌生的地方晃了半天,已经没那么好奇,玩儿了一会儿就老实地趴在椅子下面睡觉。

  夜越来越深,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越来越少,付梓楣看着眼前安静的潭水,心安静到极点。这个时候,她的心很静,想起身边的人,以及自己错综复杂却又显得浅薄无力的上一段感情。

  她应该是真的放下周暮了,在说服了自己之后,她越来越不会想到他,越来越不会在意他的存在。这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她的心情百转千回,但也很快尘埃落定,她喜欢周暮,喜欢他的优秀,喜欢他的俊朗,但是,他的沉默,是她很难接受的。

  她希望的感情是同舟共济,是有彼此的空间但又畅所欲言,是很艰难但很舒心,是轻松是开怀,是暧昧的让人欣喜,是快乐大于焦虑,不然,她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何以要恋爱,结婚,给自己找事情?

  而这些,周暮没有给她。宁行舟,在慢慢的给与她。

  他们认识一个月,可她的生命中和很多男人的交集,都没有这一个月多,这一个月,他们一起吃饭,养宠物,如今,还一起出来玩儿。这样的体验,她的前半生,前所未有。

  而重要的是,她对这个人不排斥,甚至是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后,在默许。她从来不是因噎废食的人,只是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对宁行舟的这种纵容,只是她这段痛苦时光的一个慰藉,不是真的好感,也怕她应对不了他的好,且还不了。而她对周暮感情放下的那么快,也让自己不由得对自身产生怀疑。

  难道,她真的是薄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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