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小媳妇儿
早上的山里，虫鸣鸟叫，一片祥和，床上的人醒过来，揉揉眼睛，就看见外面的洁白的山尖，真美啊。美的不想起床。
在床上滚了一圈，付梓楣趴在柔软的枕头上，突然想到了昨晚最后的那个吻，面红耳赤。亲了多久，她不记得了，反正，她开始是坐着，后来是躺着，等起身的时候票房和大卖好奇地看着他们，被围观，感觉很羞耻。
正翻滚着，门被敲响。
“阿楣，还没醒吗？要吃饭了？”
吃饭？他起来做饭了？付梓楣抓起床头的手机，呀，都九点多了，她怎么睡那么久，想着她跳起来，扒拉了下头发，打开门。
“我起晚了，马上就下去。”
“不着急。”宁行舟伸手把她头顶上的一撮呆毛往下压，但放放开，呆毛有弹起来，很可爱，宁行舟嘴角带着笑意：“你洗漱吧，我先下去。”
看着人下楼，付梓楣疑惑，怎么这么开心？
等到洗手间看到头顶那几根顶天立地的呆毛，她顿悟了，这个人！幼稚。看来得赶快留长发了，她头发软，头一天晚上洗头，第二天就是鸡窝了，没想到……竟然被他看见了。
付梓楣洗了脸又洗了头，等擦得差不多了才下去。楼下亭子里，宁行舟正在摆碗筷，桌子上。筷子，碟子，粥都是成双成对，让人看着就感觉心里舒服。
两碟小菜，两个包子，还有一条蒸鱼，一个翠绿的小青菜。
“这么丰盛啊，你做的？”
宁行舟瞥她一眼，就当看不出她的明知故问：“盛姑送来的，说是庆祝她家铁树开花，还让我们中午务必去吃饭。”
“铁树开花，哈哈。”
盛姑手艺好，小青菜炒的原滋原味，一条一斤左右的鱼，烧的也是色香味俱全，两个人慢悠悠的吃，最后竟也吃完了。吃罢饭休息了一会儿，宁行舟带付梓楣去了前面的农田里。
五月上旬，水乡人民开始插秧，然而这还不是最早的一批，最早的早稻，四月份就开始了。一块块秧苗地被分割的很均匀，正是秧苗的好时候，不少人在田里劳作。
“现在才十点多，等到一会儿太阳大了，他们就要回家了。现在距离插秧结束还有些日子，他们并不着急赶工。”
付梓楣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只是点头，没走几步，看到了坐在田垄上的盛姑，田里是一个年轻小伙儿，正在插秧，手脚麻利的很。
“盛姑。”
盛姑回头一看，就瞅见宁行舟走过来，并且牵着楣楣的手，到她跟前都没有放下，盛姑在看两人，心里当时就明白了过来。
她站起来，笑眯眯地问道：“起来啦，早饭合口味吗？”
宁行舟点头，付梓楣接道：“很好吃，我们都吃完了，盛姑手艺太好了。”
盛姑被夸得眉开眼笑：“好吃就行，我前段时间做了腌鱼，中午你们尝尝，好吃的话，你们走的时候拿走点。”
付梓楣笑着答应，看下面的大哥插秧十分熟练，感觉应该很好玩儿。一旁的盛姑看着，想着城市里的小姑娘没有见过这些，就让她试试。
付梓楣下意识的看宁行舟，宁行舟一笑：“想去就下去，我陪你。”
“OK！”付梓楣开心地开始脱鞋子，还豪迈的把裤子挽到膝盖以上，盛姑看着小姑娘白白的腿，以及高挽的裤腿，笑的眼泪都要出来。
“楣楣啊，你看稻田里的水那么浅，你裤腿不用挽这么高的。”
付梓楣大囧，看旁边宁行舟只挽到小腿处，在看自己恨不得挽到大腿根，感觉自己真是个傻子。
正要低头把裤腿往下放放，就感觉已经有人蹲在自己面前了。付梓楣有些不好意思，盛姑还在呢。
“哎呀，行舟知道心疼人了呀。”
盛姑的打趣让付梓楣脸蛋更红，一时不知道该看哪里，倒是宁行舟大方地说：“她太笨了。”
意思简单，但话里带着任谁都听出来的几分宠。盛姑看两人终成眷属，笑的更开心。
等挽好裤腿，付梓楣被宁行舟的搀扶，下水，水里水不深，但是泥很软，踩进去很容易陷进去，付梓楣下来之后，深感大哥的身轻如燕是门功夫。
她走进去，一条腿走出来，另一条腿怎么也出不来，宁行舟看着她拖着腿，像拔萝卜一样，不厚道的笑了出来，田垄上的盛姑也是哈哈大笑，就连一直插秧没说话的大哥也是。付梓楣脸上的热度又涌了上来，她看着宁行舟：“你还笑！帮帮我啊，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脚踏进去的时候，要有一点巧劲儿，不能整个身子的力量都放在泥里。”宁行舟挪过去，托住她的膝盖下侧，一用力，脚就被解救了出来。
随后拉住她的手，往里走了两步，付梓楣学着宁行舟说的转移重心力量，走的又快了一点，果然不会在陷进去。
到一片空地方，宁行舟放开她的手：“你站在这里，我把秧苗拿过来。”
付梓楣乖乖点头，就听盛姑给她传授经验：“楣楣，你一会儿就在那块儿慢慢挪，插秧没什么难的，就分出来几个秧苗，放到水里就行咧。”
付梓楣点头，也不忘像一直忙活的大哥偷师。待宁行舟拿来秧苗又教了她一遍，她就上手了，之后发现，插秧确实相对简单一点，只要整齐，结实就行了。
看他们上手，盛姑让那个大哥回家了，之后付梓楣才知道，那是盛家的一个族亲，因为初六去堂哥家帮忙了，盛姑才招来帮忙的。
盛姑看了一会儿，看他们两个干的像模像样，嘱咐他们：“一会儿天热了，就回家，我先回家做饭。”说完还不忘加一句：“行舟多干点，别让楣楣累着了。”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盛姑倒是疼你。”宁行舟道。
“哎？”付梓楣抬头，还没在说什么，旁边的男人又笑了起来。
怎么又笑？莫名其妙。感觉脸上有点痒，付梓楣伸手要蹭一蹭，宁行舟忙拉住她的手：“不能蹭了。”
说着，他用田里的水洗了洗手，从兜里拿出手机，伸在她面前：“你看你的脸。”
“……”手机屏幕太好，照的脸上的几道泥印儿十分明显。可是又不能用手擦。
“那怎么办？”
宁行舟看了眼田垄：“你先上去吧，就剩这一点儿，我弄就好了。上面有盛姑留下的水，你用那个洗洗。”
哪里还有一点，还有一大片呢。他自己要干到什么时候。
“没事儿，反正也没人认识我，还是干完在上去吧。”说着，她就拿起秧苗接着劳动。
“你要是累了就上去，不要逞强。”
“好。”付梓楣应道，看宁行舟十分熟练问道：“你之前在这里干过活儿？”
“没有。这是在拍《万里江山》的时候，看着好玩儿，学的。”
看着好玩儿？付梓楣以前打死不信他会因为好玩儿而做一件事，但现在她信，他就是这样的人。
因为是名人，面对的太多，好的坏的，所以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解压方式，他可能就是走、玩儿，熬夜吧。
但付梓楣想到他说的，之前也希望表扬，也有讨好，估计现在的率真和坦然是看透红尘后的自在和畅快吧。
挺好的，活自己很好啊。付梓楣想着，自己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人多就是力量，两个人在太阳放热之前，解决了最后的工作，但即便如此，两人也是一身薄汗。走到田垄，宁行舟和付梓楣拎着鞋，走到不远处的小溪，清洗脚上的泥。
溪水凉凉的，冲刷着脚心，温柔又舒服。
付梓楣被宁行舟按在肩上，看着看不见的溪水，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心情放松而自由。
“感觉这里真好。”
“放松是挺好的。如果让你一直在这里生活，没有工作，不接触人和知识，是不是也会不适应。”
“嗯。”付梓楣点头：“我们总说逃离城市，但多数时候是逃离城市的烦恼，自己的烦心事，是在避难。真要让城市里的我们住在这里，一天一年，我感觉大家也会怀念城市的，毕竟那里是烦恼的聚集地，但也是快乐的源泉啊。”
宁行舟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我的阿楣，说的真好，能够当编剧了。”
“哼。”付梓楣不满地说：“不要忘记，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她学习戏剧，又在目前的耳濡目染下，中国的戏剧本子没看一千本八百本也是有的，竟然小看她。
宁行舟低笑，偏头蹭了蹭她的额头：“我女朋友就是厉害，那过几天我跟初六聊他纪录片的本子，你也去指导一下？”
“纪录片本子？初六要开始拍了？”
付梓楣昨天才听小英子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已经要讨论本子了，真快呀。
“初六的本子早就写好了，因为是要拍四季而且是故事性的，就决定以一年为周期。山里到了六月份就要热闹起来了，能起步了，现在在等器材。”
“那你要一直在山里待着？”
宁行舟手接了一点水，洗她耳边的泥点：“哪儿都是泥？你怕不是佩奇吧？”
“……你竟然还知道那只猪。”
“哈哈。”宁行舟给她洗了，有从兜里拿出纸巾，擦干净。
“这是初六最熟悉的地方，我了解他的能力，只要本子没问题，镜头绝对没问题。”
“况且，城里有个这么美的小媳妇儿，我在山里待着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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