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闹事儿吧
钟凌从前也是酒场高手，找场子一流。
付籽楣进酒吧，感觉这个地方她似乎来过，但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钟凌明显是想喝酒，在车上就跟领导报备，直言今晚要喝酒，坐下就点了两杯看似好看后劲极大的鸡尾酒。
付籽楣看着酒吧的陈设才想起来，这是之前宁行舟带她来的酒吧，怪不得这么眼熟。她没什么喝酒的兴致，随便点了一杯，对面苏然一件白色裙子，头发剪了但依然很仙。
酒吧服务员看起来很年轻，大学生的模样，看一眼钟凌就红了脸，倒是对苏然大胆一些。
“小姐，请问喝什么？”
“一杯长岛吧。”苏然微微一笑，服务员整个人又晕乎乎的。
看人走了，钟凌笑她：“可以啊，老少通吃啊。”
苏然笑的惨淡：“有什么用。”
钟凌和付籽楣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很快酒拿上来，钟凌浅酌一口，满意地点点头，才说起公司的事情：“你说周总怎么想的啊。”
苏然可能有所忌讳没有开口，付籽楣看着酒杯里粉色的酒道：“你做经理，实至名归。不管是实力还是领导能力，都适合。”
“话是这样说，可周总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她说着凑近两人：“你不知道，你离职的消息散开后，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周总一声招呼不打，直接宣布，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你没注意今天他说了之后，有些人的眼神。”
付籽楣轻笑：“策划部凯文一心做项目，经理事情繁琐，经常往外跑，他嫌麻烦不会想要这个经理的位置，反正不管什么位置，周总给他开的工资，总是能留住他的。品牌部Lisa倒是老练，但她私心重，其他的几个部门要么资历不够要么拼劲不够，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想如果这个项目，他怎么没交给别人？”
付籽楣说罢，默不作声的苏然也点头：“我来公司不久，以前……也没那么上心，对公司不了解，但付经理说得对，钟姐，你一定行的。”
钟凌一笑：“谢你吉言。我这还好些，没人敢嘴碎，你可要做好准备了，等回头调令一签，就等着听哪些没本事的嚼舌根吧。”
苏然倒是坦然：“我从小到大听得不少，随她们说。以前我就是太把别人的话当回事儿了，现在算是想通了。”
付籽楣看苏然一饮而尽，没有说什么。她去洗手间的空当，钟凌悄悄跟她说：“这小姐姐真是看破红尘了，一心一意搞事业。每天第一个来公司，最后一个走。也不往周总身边凑了，你不知道昨晚她加班，周总一直等着她。今天她一到会议室就往后面缩，是周暮让她做到身边的，你说她这变化也太快了吧。”
付籽楣看着手里的酒缓缓开口：“她应该是有什么事。”
不然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快。她第一面见到的苏然有几分骄矜和清高，而现在低调又带着些忧郁。
苏然从洗手间出来，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她弯腰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了泼，脸刚擦干净手机就响了。
她接通，疲惫地倚在洗手台上。
“妈妈，你怎么还没睡？今天感觉怎么样？”
那边苏母声音轻缓：“妈妈没事儿，你不用担心。然然，你在北京还好吗？”
“很好，妈，你不用担心我。沈阿姨和……周哥哥都很照顾我。”
“那就好。然然，你沈阿姨帮了我们很多，当初你出国念书就是你沈阿姨给你打点的。现在要不是她说话，你也不能这么顺利就进了周暮的公司，我听说周暮的公司开的很大。”
“妈妈我知道，我会记着沈阿姨的好的。”
“你跟周暮有情分，周暮这孩子沉默寡言，但最重情义，你要好好把握。然然，妈妈这把老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在了，你没有个好归宿，妈妈死也不会闭眼的。”
苏然眼眶微红：“妈，你说什么呢？你的病不是大病，医生都说了，只要你好好接受治疗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苏母还想说什么，但人已经没了力气，怕女儿听说什么，她强撑着：“护士来查房了，明天妈妈在给你打电话，乖然然。”
电话断掉，苏然蹲在地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哭。
苏然从洗手间出来，钟凌已经在喝第三杯了，看她明显的眼圈红了，心里有些认同刚才付籽楣说的话，但两个毕竟不算熟，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
在她的世界里，公事和私事从来都是两码事。她今天约苏然出来喝酒不是私交有多好，而是这些话他可以听，也可以跟任何人说，至于私人的事情，她并不怎么好奇。
两人情分还没到这个份上。
几个女人喝着酒，不远处费启鸣看着有几分印象的人，戳了戳打游戏的楚一行：“楚楚楚楚。”
楚一行手一哆嗦，死了。他看向费启鸣，一千万个不开心。
费启鸣废话也不多说：“你看，那边那个小姐姐，像不像二叔哪天带的人？”
楚一行没抬头：“是她。”刚才进来他就看见了。
费启鸣看着人道：“咱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二叔今天早上又高调秀恩爱，这二婶是没跑了。”
楚一行拿起手机接着玩儿：“不去，说不定二叔也在，让二叔看见，又要把咱们给扭学校去。”
费启鸣一想也是，他正要加入打游戏行列，就看见几个人往二婶那边去。
“楚楚，楚楚，你快看有人找事儿。”
楚一行手机被费启鸣撞得从手里滑出去，正要骂他多管闲事，就听见酒杯被摔在地的声音。
他训着声音过去，就看见三四个混混把二婶那桌给堵了起来。
“怎么？不给我虎哥面子？请你们过去喝一杯是看得起你们，还摔杯子，给你们脸了是不是。”酒吧变得安静，小混混的声音异常清晰。
楚一行循着小混混的眼神，看见二楼沙发上女人堆里的何虎。何虎，人称虎哥，家里有点底子，吃喝嫖赌除了最后一个不沾，其他都玩的溜，算是四九城里的出了名的混子一个。
楚一行拉着费启鸣起来：“是何虎的人，咱们去看看。”
费启鸣跟何虎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个人的做派他最看不上，混账玩意儿一个，就知道仗着老子的势，不干人事儿，现在还敢惹他二婶？活腻歪了。
钟凌是个暴脾气，结了婚脾气温和了很多，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喝酒还遇上这样的杂碎，火气怎么也挡不住。
“没搭理你们，也给你们脸了是不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坏了姐几个兴致。”
“兴致？”小混混坏笑：“去我们老大哪儿，管饱让几位小美人更有兴致，哈哈。”
几个人大笑，话里话外不带好意让人恶心。
钟凌手抄起桌上的瓶子，想要动手。这群人明显不是正经人，她们几个女孩子，闹起来说不定会吃亏，付籽楣按住她的手摇头，朝一旁不敢说话的服务生招手，低声道：“请帮我们叫一辆车来。”
男服务生为难道：“小姐，就算叫了车，你们也很难走开。”
付籽楣道：“这你不用管，去叫车吧。”
男服务生点头，抬脚要出去，被几个混混挡住：“哪儿去？小子，不要多管闲事。”说着把人推到一边。
“我说几位小美女，就喝杯酒而已，我们老大很通情达理的，喝了酒就让你们走。”说着他手探像最里面的女人，一脸贪像：“美啊还纯，我们老大喜欢。”
被他盯住的苏然浑身一颤，拉着付籽楣衣角的手骨节发白。
钟凌听到这话，手里的酒瓶按捺不住，刚举起来，就听到了一声响，有人比她更快。
小混混后脑勺被东西砸了一下，恶狠狠地回头，就见身后两个穿着校服的半大孩子，地上一个青橘子打转圈滚到一边。
“谁他妈砸老子的？”
费启鸣歪着身子，吊儿郎当一笑：“真是个蠢货，你后面还有别人吗？除了小爷还有谁？”
小混混气急败坏：“你是谁？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来打老子？活的不耐烦了吧？”
“我是谁你还不够格知道，告诉何虎，要想相安无事，就不要碰不该碰的人。”
小混混一听知道老大名号，抬头看二楼，何虎也看到了人，但相隔太远，没看清。他肥肉颤颤地下楼，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孩子，不甚在意，他伸手朝小混混头上拍一巴掌。
“这点事儿都干不好？还要我亲自出马？”
小混混点头哈腰：“虎哥，这两个人似乎认识你。”
“多新鲜啊，认识我的人多了，我都要认识？”说着他走到三位美人面前，肥胖过度的脸都看不清五官：“美女，陪哥哥上楼喝一杯呗？这两个小屁孩儿想英雄救美还早了点，逞能，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他说着，咸猪手就要去捞付籽楣，付籽楣正要躲开，就看对面的桃花眼少年，长腿踢了过来，她拉着钟凌往旁边一躲，就听见一声巨响，是重物砸东西的声音。
“二婶，你们没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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