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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写个正字


  太平忽地大笑起来,媚眼如丝道:“不过说的还真好听,继续说。”


  “殿下……”


  “说呀。”


  “奴不敢……”


  太平伸手一指地下的笋片,道:“过去,吃了。”


  “殿下……”


  “吃完了舔干净。”


  男子没说话,爬过去吃了笋片,还把地板也给舔干净了,他继续哆嗦着爬回太平身侧,太平却眯眼瞧着他,捏着他的嘴,啧啧道:“舔了什么东西,嘴都脏了。”


  男子被太平用力的捏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嘴脏了,还怎么喂本宫吃饭?”


  太平松手,慵懒的招招手,道:“拉下去,剁了喂狗。”


  几名侍卫上前,男子慌了,顿时痛哭流涕,不断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再也不敢了……”


  太平看都没看他一眼,懒懒的躺在榻上,冷冷的看着这人被拖下去。


  喂狗,是真的会喂狗。


  不多时,便传来了一声惨叫,一阵狗叫。


  太平看着一桌的珍馐,忽地烦躁至极,一掌扇去,劲风席卷而出,丁铃当啷的一阵响声后,玉盘珍馐成狼藉满地。


  残风吹过。


  太平一脸冷意的躺在榻上,和刚才那个媚眼如丝欢声笑语的她判若两人。


  她的眼中,藏着浓浓恨意。


  恨吗?


  或许在常人眼里,裴柏应该恨。


  可是裴柏就这样二十年如一日的过了下来,去翰林院修书,去面摊吃面,回书房练字。


  书房里,他端正着身子坐在案前,一笔一划的写着,写的很慢,写的很少。


  他只写一个字,正字。


  铺满了书桌的白宣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个正字,有楷书、隶书、行书,各种各样的字体,白宣上的上百个正字,竟然没有一个字的写法是重复的。


  写满了整整一张纸,裴柏吹灭烛火,走到书房的榻上合衣睡下。


  这书房,就是他的卧室,当驸马二十年有余,他没有踏入过卧房一步。


  新婚的那一晚是他唯一踏入过的一次,只是在桌边枯坐了一晚。


  夜色渐深,已入三更。


  书房的门,嘎吱着打开,然后默默的合上,熟睡的裴柏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道艳红的身影,是太平。


  太平穿着一身红色的锦丝睡袍,赤着双足,悄然无息的走进了书房里,她走到榻前,静静的看着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裴柏,一个跨步上了床,骑在了裴柏的身上。


  “殿下。”裴柏神色平静,毫无波澜。


  太平俯身,伸手捏住裴柏的下巴,气息喷吐在裴柏脸上,细声道:“我是你妻子。”


  “殿下。”


  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脸上,如兰似芝,温暖的躯体覆盖在身上,如胶似漆。


  可他眼神中一片清明。


  太平听到裴柏这清冷却温和的声音,似乎是疯了一样,开始疯狂的撕扯裴柏的衣裳,裴柏仍旧无动于衷。


  “何苦呢。”


  “何苦?”太平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恨恨的掐着裴柏的脖子,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


  “裴柏,你知道外人都是怎么称呼你的么?”太平尖着嗓子讥讽道。


  “知道。”裴柏温和道:“嘴生在他人身上,我总不能全一剑杀了了事吧,说便说吧。”


  “裴柏!”太平尖叫,神色扭曲,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什么时候都是这幅死样子!”


  “我就是恨你!”


  “就是恨你!恨不得将你扒皮抽骨,扒你的血肉,看看你的心里,对我那哥哥是不是那么忠心耿耿!”


  裴柏平静道:“一条命而已,殿下喜欢,随时可以取去。”


  太平笑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裴柏的嘴唇,娇媚道:“我偏不。”


  “我就要给你戴绿帽子,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忍不住,我就是想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太平无声离去。


  裴柏从床上起身,看着身上撕碎了长袍,胸口留下的指痕,无声的脱下长袍,从柜中取出一套一模一样的新袍子来换上。


  他合衣睡下,只是那一双眼睛,再没有闭上。


  …………


  预考重开了。


  秋君再次在清晨坐上那辆马车,徐二和陈阿柳在外赶着车,王直面无表情的坐在秋君对面,马车开了之后,他忽然对着秋君行礼道:“多谢秋峰主。”


  秋君有趣的看着王直,摆摆手道:“不必。”


  王直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默然不语。


  这次的事儿,秋君的确是救了他一命,虽说不是刻意的吧,但是救便是救了,也无需分什么有意无意。


  预考会场之外仍旧热闹非常,不过却多了许多军汉维持秩序,秋君从马车上肃正了朝服,慢慢下车,这次倒是不需要和人群拥挤了,直接从正门进了预考会场。


  一进门儿,便见一众官员在那里等候,见到秋君之后,齐齐拜见,把秋君吓了一跳,定眼一瞧,却是一个熟人都没有了,全是生面孔。


  王直悄悄道:“这些都是吏部的官员。”


  秋君心中了然,与众人见礼之后,便相约去了山上的月台督考。


  流程照旧,一批批考生入场,秋君一边儿从玉璧上偷学剑招,一边儿打量着新换的几位官员,一个个都端坐在那里,神色严肃,定睛瞧着玉璧之上,桌上的瓜果茶水点心,是动都不动,敬业的很。


  相比之下,他反倒是那个最吊儿郎当的了。


  秋君心里嘀咕,这吏部和礼部就差这么大?


  “今儿这气氛怎么回事儿?怎么都气儿都不吭。”秋君悄悄传音给王直。


  “您不知道?”王直看了秋君一眼。


  “不晓得我受伤了?”


  “咳,昨天礼部清查,虽然朝上没有下旨,但是又消息传来,说整个礼部从上到下几乎换了个遍,那些涉案的礼部官员是一个都没跑了,全死了。”


  秋君听得目瞪口呆,失声道:“全死了?”


  这一下子忘了传音,失口说出来,秋君顿时觉得十数道目光打在自己身上,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然后齐刷刷的给秋君刷起了怨气值。


  难怪不吭气儿了,感情是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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