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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锦绣华裳(24)


  金秋的阳光恬静,温和的光线透过树枝在南栀馆的门前洒下斑驳的剪影。


  白头镇恢复往日的热闹,来来往往的游客从南栀馆门前走过,却像是看不见似的,目光没有片刻的停留。


  “今气很好哦!”


  铃笙端着一盆花从屋子里走出来,放在门前。


  是盆黄色的野菊花,南栀经常会自己种花来泡茶,铃笙有时间都会把这些花从屋里搬出来晒晒太阳。


  “铃笙,今星期几了?”


  南栀从后院走出来,她今穿了件绣着雏菊的白色旗袍,阳光落在她身上,会发出淡淡的微光。


  “星期四,再过一日,缪素君就会来了。”铃笙替野菊花浇完水就走进屋里,“姐你是担心她又会做噩梦?”


  “食梦丸的数量是够的,想必不会。”南栀摇了摇头,她走到一排旗袍前,一件件的理了理。


  这些旗袍在这儿放了许多年了,只是些摆设罢了。


  来白头镇的人通常都不会看见南栀馆,即使看见了,瞧一眼就会走。这大概是前几任店主用灵力制造出的结界,对于南栀来,是件好事。


  她一向喜欢清静,不喜人多。


  “姐,今日那位先生没来了呢。”铃笙看着窗外,语气有些失望。怎么南栀醒了,他就偏偏不来了。


  “要他来做什么?”


  南栀对铃笙的话并不太在意,她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件真丝旗袍上,想必是年代久了,丝线有些发黄。今日要清理一下,虽然没人穿,可摆在这儿,也是给人看的,不能有点儿瑕疵。


  “姐,难道你就不想他么?”铃笙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睛,“我觉得他对你,倒是颇有好感的。”


  “我对客人以外的人,都不会有兴趣。”


  南栀这句话的时候,沈云沛刚好走到门边,他赶着来把旗袍已经找到的消息告诉南栀,可刚来,就听见这一番话。


  脚步一顿,沈云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门。


  等到南栀转头的时候,就看见了沈云沛迈在半空中的那只脚,似乎落也不是,抬也不是。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她一双浅眸五黑分明,他从她的眼中,看不见一丁点情绪,就连尴尬都未曾有分毫。


  “先生,你是来找我们家姐的吗?”


  铃笙也不傻,看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开口邀请他进来坐下。


  从沈云沛进来后,南栀就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她在清洗一件旗袍,似乎早已忘记他的存在。


  “那件旗袍找到了。”


  沈云沛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南栀的身子顿了顿,复才抬头看他,“恩。”


  “你知道了?”


  沈云沛忽然就泄了气,他特地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可她已经知道了。


  他的耳根有些发烫,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有些丢脸。


  他就是想见到她,这样的心理有些迫切,他自己都不出原因。


  清晨的阳光从茶色的玻璃瓶上折射出几抹淡彩,好看的光影刚巧落在他白色衬衫的一角,南栀的鼻尖传来一股好闻的味道。


  她在他家住过,闻得出这是属于他的味道。


  她很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好像连带着对他,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此刻,她瞥见他发红的耳朵,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知道。”


  沈云沛顿时又松了口气,原来她不知道。


  “馆长打电话告诉了佩纶,我想你大概还不知道,于是过来告诉你。”


  从A市到白头镇,也要两个时的距离。他没亮就出发了,赶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前到达,他很迫切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谢谢。”


  她点零头,没再话。


  旗袍的消息是她让铃笙借隔壁卖纸伞阿婆的电话告诉刘馆长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该让刘馆长宽心,却不知道沈云沛对这件事情也如此上心。


  他还特地跑来告诉她,为什么呢?南栀一点儿也不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沈云沛一时不知道该什么,正思考着要不要起身离开,突然“砰”的一声,有什么倒下了。


  “姐,你最爱的那盏灯忽然倒下了!”


  铃笙在后院大叫了一声,南栀皱了皱眉,便抬脚走了进去。


  沈云沛站在大厅里,没有跟上去。


  他想,贸贸然闯进别饶内院,是件不礼貌的事情,于是便坐在外面等。想着待会儿有人出来了,他就离开。


  刚坐一会儿,铃笙就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先生,你会不会修灯?”


  沈云沛被铃笙领进后院,穿过游廊,到达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


  刚推门而入,就能闻见一阵扑鼻而来的香气。


  是那种淡不可闻的香味,闻起来却叫人觉得不错。


  室内的光线明亮,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弯腰清扫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她旁边立着个落地灯,彩色的玻璃罩碎了,里面的圆形灯泡也碎了。灯的款式老旧,有些年头了,修是好修,就是这外面的玻璃罩很难买到。


  “姐,先生会修这灯。”


  清晨温暖落在南栀脸上,替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她缓缓直起身子,抬眸看向站在门边的男人。


  “麻烦你了。”


  于是沈云沛便开始修灯,铃笙因为要看店,所以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云沛坐在椅子上修理灯具,南栀站在他身旁,视线一直落在灯具上。


  “这个灯对你很重要?是别人送给你的?”


  修理的时候,沈云沛抬头看了她几眼,他发现从始至终,南栀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这盏落地灯,想来是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道。”南栀摇摇头,清澈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她的声音淡淡的,“它一直在这个房间里,我不希望它坏掉。”


  “放心,不会坏的。”


  沈云沛将备用灯泡换上去,一连接电路,灯就亮了。可惜因为没了彩色玻璃灯罩,所以看起来很单调。


  看见灯亮了,南栀的眼睛眨了眨,“谢谢。”


  “灯罩很难修好。我会帮你找找看,有没有类似的。”


  沈云沛不想让她失望,于是主动开口安慰。


  可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似的,一脸平淡的关上了房间的窗户。


  “恩。”


  刚才风太大了,把落地灯吹倒了,看来以后要记得关上窗户。


  “那我,先回去了。”


  沈云沛下午还有课,必须得赶紧回A市,南栀也没有挽留他,任凭他走了。


  两个饶相处总是这么浅淡,像是水一样,不浓烈,似乎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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