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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福家不福(四)


  兵部尚书,也就是刚刚被夺爵的前永顺侯福老帅,大名叫做福永悟,七十高龄,三朝老臣。


  临了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先被夺爵,再被“请”入大理寺喝茶。


  也不知是怪他自己,还是怪他家那个叫福荣发的远房亲戚。


  但大理寺的人上门之后的事,他却只能自己担着了。


  “大理寺念在福大人年事已高,专程是让人上门问话,结果进去之后,福老大人非但不配合执法官差,还公然大放厥词,言道若非官家亲临问话,他绝不答大理寺半个字,除此之外,还骂了好些不堪入耳的……”


  傍晚宋念和冷溪在重华宫里用过晚饭之后,一回乾清宫锦荣便把午后大理寺领旨查问福家的情况报了上来。


  “啊,有甚么不得的,那老头儿脑子被大铁门夹过的事儿朕又不是不知道。”东窗下宋念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等着他磕葵花籽的冷溪噗嗤笑出了声。


  锦荣确是个执礼谨慎之人,非要跪下行过告罪大礼之后,才肯接着把话完:“回官家,福老大人公然斥骂官家是不懂事的毛头子,不懂得尊老重贤,还任人唯亲,放任人构陷忠良,还有甚么狡兔死走狗烹…”


  最后那半句,他深知其严重性,是以越声音越。


  却又迟迟等不到头顶传来雷霆之怒,只得死死忍着,让自己不去抬头窥视,坏了规矩。


  “任人唯亲、构陷忠良、狡兔死走狗烹,”冷溪阴阴地重复了一遍,原本挂在脸上的惬意和舒适渐渐消散。


  所有情绪都化作依仗,拍在身边的软垫上,“他以为他是谁!都甚么时候了居然还有胆子帮李尚简话!还狡兔死走狗烹,他读没读过书啊!西洲大军尚且还压在那儿呢,老宁国公和沈兄都还在前线,轮得到他来当这个‘走狗’?!”


  *


  “别气别气,喏,九十九颗葵花籽,赶紧吃了消消火。”宋念毫不在意地将磕好的葵花籽盛在绿琉璃十二曲长杯之中推给她。


  她一个没忍住:“……这吃了好像更上火吧。”


  “是么,不是你让我给你磕的么?不吃我可吃了啊。”着,他还真的去抓琉璃长杯里白白嫩嫩的葵花籽肉。


  冷溪刚才的一通脾气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不是,那老不死的都把你骂成那样了,你怎么这下不生气了啊!”


  宋念仰头大笑:“不止骂我了好吧,他我任人唯亲,放任人构陷忠良,这话难道没把你也骂进去么?”


  冷溪诡辩道:“对啊,他骂你,你不生气我能理解,可他还骂我了,这你都不生气你就不是个男人!”


  “你就耍赖吧你!”宋念笑得更欢了,“这老头儿憋在家里装病装了那么久,结果一个福荣发就把他逼得狗急跳墙,一通狂吠,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咱们拍手叫好的事么!”


  “想必他也是黔驴技穷了。”冷溪刚刚炸开的毛被他这么慢慢顺了下来,可心里还是气不过,“这个蠢货,没了李尚简庇佑,他以为他那点军功就是一道免死金牌了么!”


  宋念笑过,语意渐渐正经起来:“锦荣,你即刻带着朕的口谕出宫,兵部尚书福永悟,多年来居功自傲,刚愎自用,于朝欠下巨额债款迟迟不还,于民更是放任亲戚鱼肉百姓,朕念其年事已高才多番礼让,不想反纵其愈发不知高地厚,竟敢当众出言不逊,冒犯颜。朕心寒矣,着立刻革其兵部尚书之职,除柱国武勋,贬为庶人,押入大理寺狱,与罪臣福荣发一道问审。”


  *


  宋念的旨意来得又快又急,又特地安排了最是不留情面的锦荣去传口谕,亲眼看着那满头花白的福老帅,被大理寺的官差架着胳膊从福家汉白玉砌成的牌坊下拖走,才回宫回话。


  然而登上马车之前,素来沉默稳重,谨言慎行的少年竟也没忍住,回头再又看了一眼那座金堆玉砌的牌坊。


  那曾是属于永顺侯府的荣耀,这可惜临到头了,福家的所有人包括福老帅在内,都还没明白过来。


  养了他们半生富贵荣华的,从来不是福老帅一人之功勋,而是这世代相传的永顺侯爵位,还有其背后祖祖辈辈辛苦积攒下来的基业。


  锦荣五岁净身进宫,曾在多次大宴上,远远见过盛气凌饶永顺侯,他身边跟着的永顺侯夫人从来也都是珠光宝气,显尽富贵。


  可如今,回头看看那没了永顺侯府金匾的宅门,除了门前那对大理石狮子之外,没有一处还带着昔日的光彩。


  骄吧,狂吧,最后甚么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少年人收回目光的时候,平静白皙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情绪,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钻回了来时的马车里。


  对里面的人颔首作揖:“冷大人,都妥当了。”


  冷溪放下车窗的帘子,望向他笑了笑:“没想到福家和我家并不顺路,那就劳烦锦荣你再捎我一段了。”


  *


  她是想着回家顺路,才搭了他传旨的马车一块从宫里出来,原也不是特意要来看福家下场的。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看见他方才站在外面回望着永顺侯府出神良久。


  “锦荣,你刚才在想甚么?”冷溪一边,一边招呼着他赶快坐下。


  他一落座,便又恭恭敬敬地冲她拱了拱手:“回大人,奴才方才甚么都没想。”


  但冷溪就是喜欢逗他,佯装严肃:“真的么?在我整个专职审讯拷问的人面前,还是不要妄想撒谎了吧。”


  少年冉底还是年轻了些,真的以为她这是动怒了,便立马低头准备请罪。


  看着他心翼翼的样子,冷溪不由一叹:“你今年才十四岁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跟着我二哥在华都街头肆意妄为地撒野呢,就连你们官家这个年纪,也正是少年意气的时候呢。”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对方一阵长久的沉默。


  还好他也没让她等得太久,在马车行过万民桥之后,便听他低声道:“有一件事冷大人可能不知道,奴才虽名锦荣却并不姓锦,奴才的本家,姓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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