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顾谨言听见动静赶过来的时候,就见白祈正揪着耳朵跪在院中,一旁还躺着半死不活的白佐。

  他眉目顿时难看起来,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个本该去做事的人,如今出现在这里,准不是什么好事。

  他调和了好一会儿脸色,才不至于对沈辞一副冷脸,但上前之后,看到沈辞不大好的脸色仍旧是十分心虚。

  “阿辞……”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问怎么回事。

  沈辞的确是生气的,尤其是听了白祈的解释,知道白佐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出手,这股气就更深了。

  但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迁怒的人,自然不会对顾谨言冷脸。

  “你来的正好,刚好有些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来帮我一下。”沈辞缓和了一些语气,没有去提院子里那两个人的事情。

  顾谨言知道她转移话题,也没有追问。

  面对白祈求救的眼神,他也只是冷冷回了一个活该的眼神。

  白祈见状,也不敢出声求饶了,只得老老实实的跪着,等待沈辞的大发慈悲。

  至于白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就是会一直疼着。

  看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沈辞是真的下了狠手,少不得是去了半条命的。

  顾谨言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直接跟着沈辞进了屋,这倒是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心里头的怒气也淡了两分。

  罢了,反正那些资料也都已经损毁了,再生气也没有用,反倒会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才叫一个不值呢。

  “这些东西你看看,有哪些还能够看清的,就挑出来复录一遍。”

  沈辞将那些被墨汁浸泡了的纸张拿过来递给顾谨言。

  至于上面的内容,反正早晚都是要给他看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

  甚至她还主动解释起来:“我知道上次去你府里,虽然没有明说青行是内鬼,但你也一定是起了疑心的。

  白佐之前给你的东西,应该就是你让他去调查青行的吧?

  那你应该也知道了一些与青行有接触的人,甚至很可能,那上面还有我。”

  顾谨言听到这里,立马开口打断,想要解释:“阿辞,我并没有……”

  怀疑你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辞就已经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我并不想为此解释什么,你信我自然好,不信我也是应当,我不会生气,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且在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的确是因为相信武文桥,爱慕武文桥,所以甘愿被他当做棋子。

  顾谨言,我并不想瞒你,在不知道一些真相之前,我真的对你只有恨,尤其是知道那加了料的酒是你自己准备的,我本来无谓的心,开始变成一心只想杀了你。

  不过好在,时间让我看清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她对顾谨言的恨从来不是他在宫宴上强迫了自己,而是他自行服了药酒,却故意在她面前装成被算计了不得已才如此。

  若只是意外,她完全可以说服自己是救了一个人,可偏偏那一切都是算计,算计了她的一时心软与不愿计较。

  顾谨言听她说起宫宴的事情,早已紧张的将心提到嗓子眼,哪里还敢多话。

  纵使之前沈辞已经说过不怪他,可他还是会每每想起这件事就紧张心虚。

  沈辞却好似没看出来他的紧张一般,继续道:“若说对武家两兄妹的了解,怕是十个青行也不如一个我。

  所以,我就想着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同武家有联系的人,以及他们私底下做过事,与谁是偷偷保持联系的,又是如何与武家互通消息的这些写下来给你。

  虽然不见得每一个都能够派上用场,但是多了解一分总归是多了一份保障。”

  沈辞这么说,可是一点都没有夸大。

  青行作为被安插在顾谨言身边最重要的一个暗桩,知道的自然不会少。

  但是很多却不是这个时候他所能知道的。

  而沈辞,却是多活了一世。

  凭着上辈子的记忆,自然知道的要比如今还稚嫩的青行多。

  “阿辞……”顾谨言没想到沈辞要交给他的是这个,心中一阵感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其实有些受宠若惊。

  或者说他贱皮子也行。

  毕竟从前,阿辞对他可以说是没有半点情意,发生宫宴上那件事之后,更是始终对他闭门不见。

  甚至他去的次数多了,在院门外站得时间久了,还会被她指使丫鬟泼冷水。

  还扬言,若是敢再来,下次婆的就是热水,滚开滚开的那种。

  可如今,阿辞却突然对他好了起来,不仅关心他的身体,还步步为他谋划,生怕哪里不小心被人算计了去而吃亏。

  大有一副老子以后罩着你的架势。

  他心中感动欢喜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疑惑阿辞为何会突然对他这么好。

  沈辞见他这幅样子,只以为他是疑心自己的倒戈,遂解释道:“你知道的,我虽然不惧怕阴谋算计,却向来不喜欢阴谋算计。

  我喜欢人和人之间坦率的交往,真心换真心。

  而不是真的你提防我算计你,明个你提防我坑害你。

  我不想否认之前沉于武文桥温柔的表象,误以为他就是良人。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算计摆在我头上,拿我当成傻子欺。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既然他算计了我,那就应该做好被我报复回去的准备。”

  顾谨言意识到阿辞误会了自己,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沈辞却摇了摇头:“我知你可能想说不介意,没多心生疑。

  但我觉得,有时候把话说开反而会更好。

  总好过日后哪天,情感破裂了,再将曾经微不足道的疑虑拿出来放大了去往坏想要好的多。”

  顾谨言顿住,想说他永远都不会有对阿辞生疑的那一天,但对上沈辞脸上的坚定,最终也只是将这句承诺放在了心底。

  虽然说不出来,但他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的。

  两个人没有在就着这个话题辩论下去,而是开始专心整理起那些被墨汁浸染的资料。

  顾谨言负责抄写还能勉强认出来的部分,沈辞则继续将被白佐打断没来得及写出来的那些抓紧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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