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世界
饮天掂量掂量手里的石头，那丝生气伴着空间波动轻微流转，连他也感觉到了微少的奇妙。
“看好。”他郑重说。
“我会演示的慢一些，能从中悟出多少，就看你了。”
语毕，饮天抬手，石头潇洒飞出，旋在了前方，而后他两根手指轻轻一点，一股玄奥波动就从指石相触之地，荡漾而开。
玄羽观之，只觉得那小小的石被开出了个流光溢彩的口子，全然不是普通的裂，而是一种空间的穿透。
饮天拂尘一抖，石头滴溜溜转了个圈，他两根手指再度一敲，另一个裂口闪现。
随后，他化指为掌，缓慢地朝石头推去，这一推，好像推出了乾坤天地，星日河山，又好像推出了五行大道，人间洗礼。
饮天的手掌迫近石头，后者便开始了由轻微到距离的震动，须臾，石块蓦地碎裂，一粒刺目却又分外凝实的光点飞掠而出，落向前方宽广的漆黑。
光点落于黑暗，若一粒沙坠入深海，玄羽活动了番脸部肌肉，刚心生诧异，就见强烈光晕骤起，迅猛扩大，刹那铺开了横竖千里，整个巨坑都险些被撑满。
见此，饮天拂尘大力一挥，光芒瞬止，景象当下映入眼帘，玄羽不由张大了嘴巴，这简直，叹为观止。
陆地，静静浮着，山河树木，尽在其中。
只不过这陆地，是一块一块的，它们似分散似聚拢，在一个球形凹面上徐徐转动，那山河树木，竟像超脱了引力般，倒立生长，也无丝毫异常。
“不错。”饮天满意地点头，这小世界，灵气充裕，法则也不顽固，以玄羽的能力，应该差不多合适。
玄羽大唏特嘘，此景，真乃宇宙奇观。
“我要怎么把它变成我的？”这么大。
饮天道人袖袍一舞，风起阵阵，他两手往背后一背，玄羽立时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相。
“三种办法，一种是我像把小世界打入石头那样把它打入你体内，一种是你以神识覆盖它，然后将它化入你的灵魂。”
“但若打入体内，你有身体受损乃至爆炸的风险，若化入灵魂，你的境界根本没有这么高，只会造成用脑过度，变成白痴。”
玄羽脸皮抽搐，那你说这俩干嘛。
“所以最好的选择，应当是第三种。”
饮天望着玄羽，“你可知，身入界的真谛。”
“化天地万物于身体。”
“何为天地万物。”他将这万物二字，咬的甚重。
听此，玄羽愣住，化天地万物于身体......之前，实际上他，都是在容纳天地万物的气，而从未容纳过......真正的天地万物。
想来也是，对于修者，万物中的自然能量远远比万物本身重要，若是把一根草放到丹田里，又有什么用呢？
然那入界功法中所说的天人合一，应当不是天人意气的相合，而是真正的，人和物的，合一。
“也就是说，我要将这小世界，化为我身体的一部分？”玄羽问。
饮天“嗯”了一声，声音极淡：“选个器官吧。”
“好。”玄羽答。
等等......“选个器官？！”他猝然眼若铜铃。
“不然呢，你必须选个器官来和这个小世界融合，别和我说丹田，丹田等你进入天境后是要完全变成能量的。”饮天没好气。
玄羽扶额，“所以还要选个......稳定的器官？”
饮天点头，“越便于融合越好。”
便于融合......玄羽思索半晌，方犹犹豫豫地指了指脸上，“那岂不是感官更好？”
见他这般，饮天道人不由心里竖了个大拇指，“主意不错。”
“那我选一只眼睛，怎么样？”玄羽睁着漆黑的眸子，里面清华飞荡，熠熠生辉。
闻言，饮天眉头略皱，“若失败，就要瞎只眼，何不选手指或手掌。”他非常不想看到，这样的眼睛，失去光彩。
“不不，我不会失败的。”玄羽摇头，他握拳，“打架虽然败过，修炼我可从未失败。”以后连打架也不会败。
饮天狠狠一敲玄羽的脑袋，“谁教的你如此狂妄。”
“修行问道，怎么可能一帆风顺。”饮天的声音带了些薄怒，“自信虽好，但失败的觉悟，一定要有。”
玄羽捂着头，“......我不是没有觉悟，只是，富贵险中求，往眼睛里放虽危险，但定比别处更好。”
饮天道人目光如水，盯着玄羽：“那你说，好处在哪。”
玄羽道：“第一，这样显得很帅；第二，这样更加出其不意，我可以手上发起攻势，眼睛砸一个小世界过去；第三，手是用来拿武器的，损了一点影响都很大，而视力对于修者来说一向很无用——我们都是凭感知的不是吗，何况坏了一只不是还有一只。”
音落，饮天半天没说话，他终究还是点头。
“那你试试吧，但功法不在我这，我不知道怎样让这小世界与你的眼睛相融，一切全凭你自己。”
他说着已浮上半空，“为师只能帮你护法。”
玄羽说了个“好”字，便是原地坐下，看着前方的小世界。
是左眼呢还是右眼呢......
点左点右点到谁我就选谁，点点点......
好吧，就右眼吧。
他缓缓闭上左眼，右眼直勾勾对着那方小世界。
心神入体，入界运转，这一回玄羽以灵魂发力，想强行将收纳能量的路子改变，也就是从全身上下，集中到一处，他的右眼。
改变能量流入的路一点都不容易，仅仅几秒钟，玄羽已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汗珠滚滚，这对精神力的消耗，很大。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步他要是做不到，那真就不用练这功了。
他已在身入界之境，因而身体的每存都可与自然相融，如今天地能量尽数往右眼涌去，玄羽继续尽动心魂，一念只拽住那小世界，将之吸纳，即刻成了他意中唯一。
饮天在半空，隐约看见那小世界的气力向玄羽流去，还是蹙着眉，仅仅气力，不够。
没错，不能仅仅是气力。
玄羽陡然加快了入界运行的路数，这一下极费脑子，直令得他头部一个痉挛。。
入界为神功，似是知晓了玄羽的意图，整个小世界，当即就似受了股无形之力的牵引。
它的内与外，在时间的推移中，竟好像略显虚化，似要缩进气力中，随之向玄羽渐渐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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