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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羽 六


  “呃,这个,也没有。”叶白柳干笑着摇头说。

  秦三公子笑了一下,“武学方面的事,我不是很懂,但叶兄说的如此谦虚,我就权当是叶兄在藏拙了。”

  叶白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了看季尚,又看向了秦三公子,最后只有笑着点头。

  他似乎是不太会应付这样的人,看着这两个玉树临风的公子,一时他不知道该和这样的人说些什么,怎样去说。

  “几位,刚才的宴饮,不知道可还尽兴否?”秦三公子重又去环顾每一个人的脸,问。

  这不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只是眼光一扫而过,秦三公子眼眸带笑,很是随意却又真诚的模样。

  还是季尚接过话说,“垂腰鼓,胡蛮舞,西陵梅子酒,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秦三公子左右的扭头与人对视,笑了起来,转而又去看与他对坐的季尚,“季兄果然见识非凡,今日宴饮,季兄说的这三样,是我最为上心准备的几样。”

  “只是不知道,”秦三公子又接着问,“这三样东西,季兄以为哪样最佳。”

  “实话说,除了酒之外,乐舞这些东西什么的,我也都不是很懂,但是在我所接触到的舞乐中,很少能有这么扣人心弦的舞乐了。”季尚摇了摇头。

  “不过,”季尚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以为此次宴饮上的最佳者,却都不是这三样东西。”

  “哦?”季尚轻轻地问。

  “我以为,此次公子的宴饮,”季尚扭头看向落座在主位之上的女孩,笑着点头致意说,“最佳者,当是姑娘的琴声。”

  琴台上的女孩没有拒绝季尚的夸赞,也笑了一下地点头回礼。

  秦三公子与旁座的朋友们对视了一眼,朗朗地笑了起来,“就知道季兄们不会错过梅姑娘的琴。”

  从秦三公子的笑容中季尚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此次宴饮,这位落座于主位之上的梅姑娘,才是真正的上宾。

  “梅姑娘从师雅府琴师梅先生,是我难得请来的贵客,今日的宴饮,我本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秦三公子说,“梅姑娘琴艺上登堂入室,已有雅府梅老先生年轻时的风采,听这样的琴,人难免就会自私了一些。”

  “可是梅姑娘之前几节琴声中的迷惘与酸楚却点醒了我,令我一时无地自容,”季尚有些愧疚的接着说,“然而我与旁人打听的时候,他们却又只说悲戚急促,再问曲子名目,也尽不知。”

  秦三公子问,“季兄博学多闻,不知道是否听出梅姑娘所弹奏的,是何曲目了吗?”

  季尚沉默了一下,看了看琴台上一脸平淡,微微带着没有意味笑容的女孩,又看了看也带着笑却是一脸期待的秦三公子。

  “敢问,雅府梅老先生,是梅文仙梅大家么?”季尚思索模样一阵后,对着女孩问道。

  “正是家师名讳。”女孩点头,温温和和地说。

  季尚点点头,目光深陷缓缓地低头,皱眉深思了好一会。

  最后他才叹了一口气地摇摇头,笑着说,“是在下愚钝了,竟然到现在才意识到寻找琴曲的名字,可惜在下才疏学浅了,还请梅先生指教。”

  梅先生,这是季尚对琴台上女孩的称呼,能用先生二字,可见他的尊重。

  这个时候以秦三公子为首的人们也转头过去,看来他们同样也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目,此时有如此的机会,也都静默了下来地等待着。

  “指教不敢,”梅姓的女孩微微低头,“其实各位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无关乎才学与博闻,甚至是我,也都还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梅姑娘这么说......难道是!”众人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丹阳梧惊疑地轻声呼了一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地看向了梅姑娘。

  梅姑娘笑着颔首,没有点破丹阳梧留下的疑惑。

  “怎么?鸿仪你知道了?”秦三公子问。

  丹阳梧神在在地笑着摇头,没有卖什么关子,“我也不知,只是听梅姑娘说,这是一首她也不知道的曲子。一曲能令梅姑娘都不知道的曲子,我想,应该大概只有梅老先生作的新曲了吧?”

  他扭头又过去看梅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是,”梅姑娘还是温温和和地说,“虽然前面所弹奏的四支琴曲中,有一支是粗犷激烈的调,却并非是另外的曲子,所以听的时候,诸位难免会有片刻的疑惑。”

  “原来如此,”丹阳梧回神般地点点头,“难怪之前如此的让人疑惑。”

  他抬头过去,“难道梅老先生,还没有为这首琴曲题好名字么?”

  梅姑娘点点头,“还是老师初作的曲子,虽然老师他已经谱了很多支的曲子,改了又改,琴曲却仍旧不是老师心中设想的那样,所以,也就没有名字。”

  “梅老先生乃是七国有名的琴道大家,所求所愿必非比寻常,必然精雕细琢,绝不会是一两日的功夫,”丹阳梧赞叹地说,“真不知道,这首琴曲出来的时候,七国内外会是一个什么场面了。”

  “这么说,之前的曲子,就是梅老先生的试作了,”秦三公子接着话说,“只是试作的曲子就能如此激人,梅老先生的心血之作,一旦问世,想来必不会弱于先师十大名曲了。”

  “秦公子过誉了,这首琴曲,不过是老师从游北方回来,有感而谱的曲子,只是偶有心思,谈不上什么比较先师之作。”梅姑娘淡淡地说。

  “梅姑娘说的谦虚了,我记得,梅老先生近有琴曲问世,那差不多还是十年前的事情,”秦三公子说,“一曲寒花煮酒,不知道被多少人弹奏过了多少个寒冬。”

  梅姑娘不再多说,只是笑着颔首。

  她摆袖拈指,纤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启了一个淡淡地长音,而后才是慢慢悠悠的弦音弥散了出来。

  下一支的曲子就这样被弹奏了起来,琴声中似有一丝丝风雨过后的寂静,在座的人无不端坐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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