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存西北:第一节喀尔喀蒙古特使四
《我所认识的〈中苏签订〉》一文发表，似一盆冰凉冷水扑向了国内气势汹汹的热浪；国内就此出现不同声音，也认同了‘辩证法看待苏俄对话政策’及‘听其言观其行’原则。
不过，令孙晋未料是率先反击则是同宗同源国民党，接着是**，而不是苏俄外交部。孙中山和李大钊给孙晋发电报：指责人民党破坏中苏友谊，要求孙晋不要上英美日等列强的当；孙中山期望两党合作，共同打到封建主义、帝国主义
李大钊则直截了当的开骂了：人民党和孙晋是欧美日帝国主义在中国代理人，企图为欧美日列强瓜分中国粉饰太平。人民党和张作霖皆是日本帝国主义走狗等等。
孙晋看得瞠目结舌，乖乖，都说文人骂人不带脏字呀；可若是敞开斯文，那是比泼妇骂街还入木三分。
在关内一直游说活动的图彦额尔纳期待的等待着北京政府出兵，形势发展却让这位喀尔喀蒙古人瞠目结舌、万念俱灰，了解了国内各派势力之后，图彦额尔纳并未急着回去外蒙，再说他现在回去就是一个死字，乔巴山发出了通缉令；哲布尊丹巴也期望他继续在关内游说。
明白他自己做了一回曹锟棋子，图彦额尔纳也不生气，只是不停地游走于直奉之间，这次到张家口来是听从了七世章嘉活佛建议。
七世章嘉活佛作为漠南蒙古藏教精神领袖，在热河、察哈尔、绥远等地蒙古族人民心中相当于西藏之**喇嘛、**额尔德尼。新兴崛起人民党在热河察哈尔两省蒙古人中得到支持。许多蒙古贵族向七世章嘉介绍人民党政策及施政措施，深得蒙古族的民心。七世章嘉建议图彦额尔纳向张家口看一看，拜会一下人民党高层，毕竟即使中国内地出兵库伦，张家口必然是粮秣兵饷聚散之地。
听闻了图彦额尔纳在关内遭遇，孙晋张绍增沉默不语。张绍增忍不住叹口气：“国内各派只为一己之私，相互倾轧，何时才了呀。”
作为知晓历史发展大势的孙晋自然没张绍增忧心忡忡，只是心中不免哀叹：本来此次出兵库伦，收回外蒙主权治权的好时期，可惜了中华民族又一次失去机会。
“总管大人，孟群兄，既然两位到我们察哈尔做客，我们会有所考虑的！先别急着离去，容我等思量一二，再作答复如何？”孙晋也觉得应该表态了，虽没此刻出兵库伦，态度还是要积极地。
说罢，孙晋对着张绍增说道：“敬公，两位客人由您安排，先考察一下我们察北地区再说！”
察北地区？张绍增一愣，遂即明白孙晋有所指了：察北地区开发本来就是对喀尔喀蒙古前进基地。
“总管大人，孟群兄，晚上我在六必居酒楼宴请，恳请两位赏光！”孙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茗，最后吩咐端茶送客。
待两位客人走后，张绍增急切问道：“先生，您时不时同意即刻出兵库仑，这不是与我党察北战略相违背么？”
孙晋微笑地摇摇头：“谁说我们要即可出兵库伦呀，我没说！”
“那您为何不拒绝他呢？”
“敬公，恢复外蒙治权一直是我党必定政策！只是现在国内直奉之争愈来愈激发冲突了，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何在国内派系斗争中完成收回外蒙，将是考验我们的实力和政治智慧。”孙晋悠悠地说道：“图彦额尔纳现如今只能依靠关内各地方势力了，他现在连外蒙都回不去了。故此，我不直截了当地拒绝便是为了将来之用！”
“愿闻其详！”
“您看，既然哲布尊丹巴秘密派出秘使，肯定会遭受乔巴山等人和苏俄人记恨，您说他有可能还能够活多久？乔巴山和苏俄即使不下杀手，也会对哲布尊丹巴及其王公更加严厉的处决和清洗，等到哲布尊丹巴死去，您说图彦额尔纳手中哲布尊丹巴授权印信才是我们参透收拢外蒙之心的有力武器，您说我会舍得往外拒绝么？”
张绍增一听，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神色轻松，连声说道：“先生想的就是远，怨不得您是总理，我只能是常委了！”
两人开了一下玩笑，孙晋接着嘱咐道：“敬公，告诉察北地委主任林达志，让图彦额尔纳深入达里网崖牧场，重点考察我们改造察北大沙地状况，顺便透露一些察北地区开发的战略意义，省得让他觉得得不到关内实际支援而灰心绝望。”
张绍增微微颔首，想了想，说道：“先生，咱们若接受此事，必先得到中央政府授权，最起码的也得有个名义吧！”
“嗯，这倒是问题！”孙晋疲倦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问道：“敬公，您觉得牌谁去北京合适？”
“按理说，没有谁比我更有优势了！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北京，面见大总统和西北边防督办总署？”
张绍增自我推荐，然孙晋沉吟良久，最后摇摇头：“敬公，涉及喀尔喀蒙古问题，绕不开西北边防督办张家口行署；您刚才不是说咱们得有个中央政府授权的名义么，咱们定下一个底线，将西北边防督办总署掌控在咱们手中；这样既可解决喀尔喀蒙古，又可为将来人民党的触角深入绥远、陕西、甘肃、青海、新疆、宁夏等地区、省份创造条件。”
滋。。。，张绍增倒吸了一口气，暗道：做大事者，格局就是放得远打得开！好家伙，整个一个大西北轮廓。
“嗯，西北虽贫瘠，然关内外各派很少关注之地，减少与各派利益之争，各派断不然为了那大块不毛之地与咱们交恶，必然使得咱们游刃有余般游走于各派各利益集团之间。好，未雨绸缪！这么一块盘子，那更得老夫出马了，我想曹老三怎么也得卖老夫这个面子。”
孙晋还是摇摇头：“无需您这匹老将出马，只要一人足让直奉两派及欧美日列强放心不少！”
“哦，是么？谁呀？”
“呵呵，王荫泰！”
张绍增顿时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先生，您这招太毒辣，连削带打呀！好，就他了！”说罢，老头子连声感叹：“你呀，太鬼了！张大帅本想摸摸你的底，没想到你却来了个一石数鸟！连你那个老把叔也算计！唉，跟你在一起要小心的，费时费脑，我老头子容易老得快！”
孙晋呵呵一笑，为张绍增添茶水，诚恳地说道：“不是我算计我那老把叔，是他先算计我，这点小伎俩，恐怕连曹三傻子都能看出来！”
又给自己添加茶水，接着说道：“这叫糖衣炮弹，意思是说用甜蜜的糖衣包裹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既然对方送来了糖衣炮弹，我呢，只好勉为其难的将糖衣吃了，将炮弹打回对方去，看他接不接？”
“糖衣炮弹？”张绍增默默沉吟一会，点点头：“比喻恰当！”
孙晋立即给张作霖电报，大致意思：喀尔喀蒙古特使与王荫泰交好，且对喀尔喀蒙古事务熟稔，望老把叔忍痛割爱，借用王荫泰。
张作霖接过电报，沉思一会儿，觉得也没啥不妥，且王荫泰只是大帅府的顾问。胡子出身的张作霖随后回电，语气难得幽默一把：又挖老把叔的墙角，老把叔只好割爱了，别刘备借荆州！
“竞秀，特使安顿在哪里？”得到张作霖的同意，孙晋询问了高树祥客人食宿安排。
“总理，安排在武城会馆，按嘉宾级别待遇！”
“好吧，晚宴就设在武城会馆文昌阁厅！”
孙晋嘱咐完，扭头对着张绍增说道：“敬公，王荫泰之事还需您老亲自跟他谈谈，看看他有何高见。若能办成此事，我就做一回刘备借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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