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彼此最初的印象 3
半个小时前：
“唉——”
望着身前看不到尽头的石阶，永难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早就懒得去思考这是第几次的哀叹，只知道如果按照人类一天24时制计算的话，自己已经在石阶上花费了足足2个小时！！
“亏我还以为这是个防御驱逐型结界——”
永难不禁抱怨道。
此时在他脑海中浮现的，是上山时艰难的一幕幕——
前跳、后滑、踮脚、旋转滑、翻滚、侧滑、小地板……
那根本不叫【登山】，而是囊括了【b
eaking】、【f
eestyle】、【poppin】、【locking】、【wacking】、【hiphop】、【house】、【jazz】、【raggae】、【lomo】……一系列不同技巧与风格的顶级【街舞】啊！！！
“——感应灵敏型结界是要闹哪样啊？——坑爹吗？！！！”
随着不断向法术核心靠近，永难终于弄清了这个结界的真实作用：
它就相当于防盗门上的猫眼，可以将拜访者的姿态如实的反映给室内之人。
“作为大妖怪，结界的话理所应当要霸气一些！要不然就干脆别弄！——用这样淡然的态度处世……难不成还是一名【贤者】？！”
无意间真相的永难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脚前的那一级台阶上，逐渐陷入沉思之中。
以感应型来说，自己所处的结界可谓是相当完美。除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大妖怪等级的怪物之外，基本上没有人可以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穿过结界——永难自然也不会例外。
别看他已经在结界中晃荡了许久且未被人察觉，那是因为不可思议的感应能力、浩瀚的知识以及强悍的身体掌控共同作用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他只是进入了结界，而没有穿过结界！
没有穿过结界，自然不会被发现；就像是防盗门不按门铃，自然不会有人去窥猫眼。
“不好办啊。”
永难低声自语道。
根据目前的状况，永难在数秒钟之内列出了上千种对策，每一种都可以帮助普通人偷偷穿过结界。但是——
“为什么当初的那个诺基亚木有落在我的手上呢？——那样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嘛！！”
那些对策或多或少都需要一些外力，哪怕是自然界中就可以找到的磁石都可以！
“虽然通过急剧而强烈的情感变化也可以对结界进行干涉，但我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为内分泌失调而提前领了便当呢……”
永难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总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有点自虐的倾向。
不过自虐也是木有办法的，谁叫自己总是遇上这么坑爹的选择呢~
“换个方向思考好了——”
既然不能马上找到潜入方法，那干脆先衡量一下【主动出击】与【被动出击】的利弊吧。
“如果是主动出击——”
在一开始，由于体能的不断下降，时间方面就成了弊端；其次，以普通人的身份无声无息的穿过结界，这种发生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的事情，足以让大妖怪误会些什么，对自己产生一定的好奇心以及强烈的警惕心。
“运气好的话，能给我说话的机会；运气不好的话，会拿出一成左右的实力试探一下我的深浅。”
作为一名普通人，永难表示——只要大妖怪肯拿出一成的实力，自己绝对会躺尸的！
“如果是被动出击——”
去除了时间这个不利因素，并且所作所为彻底符合一个普通人类应有的能力。
这个时候和大妖怪碰面，将会出现三种不同的后续发展：1大妖怪好心的为自己指明前往人类村庄的道路；2大妖怪心血来潮的包养自己；3大妖怪毫无节操的把送上门的食物吃掉了~
“第一种情况不会产生任何有效收益；第二种概率小的可怜；至于第三种嘛——”
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但大妖怪真的存在所谓的【节操】吗？！！
试着在脑内模拟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永难的脸色微微发白。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两者死亡的概率都达到了60%，所以弊端等同；但若是从收益方面下手……主动的回报率更高呢。”
经过一番客观的衡量后，他还是回到了原点，重新思考起穿过结界的对策：
25厘米——
永难距离结界的边缘，实际上只有不到一个台阶的宽度——然而就是这点距离，却使得他不能前进分毫。
“简直就是【最后一公里】呢~”
坦白说，永难不是找不到漏洞。但这些漏洞……怎么说呢……
空间上过于狭窄，最多只是能容下一只手臂的大小。
“为什么我的【普通人类】标准是这么的科学……”
想想《绯弹》中各种不科学的武侦，再想想《魔禁》中让爱因斯坦哭泣的超电磁炮……永难真心觉得自己弱爆了！
他蹲下身，摇头晃脑的观察着最后一级台阶，希望可以发现一些遗漏的突破点。
良久……
“唉——”
又一次的叹息。
永难无力的仰起头，发呆似的仰望着不知比天朝首都好上多少倍的蓝天。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找不到任何不被发现而穿过结界的方法。
“到底应该怎么做——恩？！！”
永难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对了，我怎么忘了……还有这种方法啊！”
他注视着远去的飞燕，嘴角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分分更健康）………………………………
扑通！
“……”
“……唔……”
“……成……成功了……”
趴在地上的永难支起身子，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揉了揉因撞击而发红的额头，下意识的回头望向山下——
虽然没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既视感，但成功穿过结界这件事还是很让人心情舒爽的。
“也不能说是完全成功——”
正如之前所说，永难是不可能做到在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的情况下穿过结界的。而实际上，他在穿越结界的时候也确实被察觉了。只是——
“至少人类的身份隐瞒住了。”
天上的飞燕，很好的纠正了永难的思维误区：
他所要做的，并不是不被发现，而是不被发现自己人类的身份啊！！
“这个结界虽然没有透视功能，却可以捕捉脑电波和感应外形。”
越是高智商的物种，脑电波就越复杂。再加上外形轮廓，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来者的种族。
“外形我隐藏不了，脑电波多少还能控制一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永难要是真的可以随意改变脑电波，那他早就可以穿过结界了。
“真心不希望再次使用这个方法。”
永难感慨道。
至于某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涉及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拜访一下结界的主人才好啊！”
永难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身前日式风格的建筑上——
就在这样小规模的建筑中，可是住着两只货真价实的大妖怪呢。
“不好了，稍微的……有些紧张啊！”
一想到马上就要面临死亡的考验，永难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他轻吸一口气，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小颗石子，放在手心磨了磨，而后装进裤口袋，面色平静的迈开了脚步。
…………
…………
“家务高手啊！”
走在外过道的永难，不自觉的感慨道。
先不说地面几乎能够照出自己的容貌——
这么干净的地面，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光滑，这可不是十几年就能练成的【功力】啊！
“还好把旅游鞋脱在了灌木丛，要不然就麻烦了。”
这么干净的地板，旅游鞋肯定是一步一个脚印。虽然那两只大妖怪正聚在一起保持位置不变，但还有一只到处乱逛的小妖怪啊！要是被看见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恩？！”
似乎察觉了什么，永难突然皱了皱眉头。
“这个感觉是……”
一股不是很大的妖气正在向自己靠近。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确认自己感觉没有出错后，永难苦笑了起来。
他相信自己还没有被发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是运气太差。
“明明我都躲着你走，为什么还是遇上了呢？”
永难轻松地说道，眼神却一点也不轻松。
那股妖气离自己只差一个拐角，要是不赶快找个地方躲一躲，恐怕就要被发现了。
“躲哪里好呢？”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三个地方：1左侧的房间；2过道的屋顶；3脚下的地面。
哪里会是最安全的呢？
永难只用了一秒钟，就做出了选择——
双手贴在左侧墙面，双脚上蹬，如同蜘蛛侠一般爬上墙面，抵达屋顶。然后灵敏的翻了一个身，后背靠紧墙角，四肢支撑墙面墙顶，维持身体不下滑。
1、3选项尽管隐蔽性更好，但由于空间的封闭性，一旦被发觉可就没地方跑了；2虽然隐蔽性差一些，但利于跑路啊！
永难放缓了呼吸节奏，心脏跳动变得极其微弱，就像是进入了冬眠的动物一般。他的身体一点点的融入黑暗的阴影中，让人无法察觉到自身的存在。
【……来了！】
意识中出现了一个光点，永难骤然集中精神，目光落在过道的拐角处——
一个幼小的身影走了出来。
在阳光的帮助下，永难看出了对方的大致轮廓：
loli体，兽耳，两条尾巴。
他可不敢去仔细观察对方。因为【目光】这种东西，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很容易被妖怪察觉到。
【果然是妖怪。不过……】
【这个感觉是……式神？】
【如果是式神的话，就更不能被发现——糟糕！】
永难的心脏猛地一跳。
因为小loli毫无征兆的在他的下方停住了脚步，并且用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是气味——气味被闻到了！！】
不是说没有心理准备，但事情进展的也太快了吧？！
永难的右手慢慢移动到裤口袋的位置，中指与食指夹出了一颗石子。
【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他眯起眼睛，暗中将身体状况调整好——
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错过。
【不要急……不要急……头再抬高一点……高一点——】
“紫大人——”
“起！床！了！！！”
就像是数颗原子弹同时爆炸，永难只觉耳边一响，身体差点被摇晃的建筑震下去。
等他回过神时后，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或许说听觉丧失更为恰当。
到底……发生了什么？
永难一时间没有搞清状况，不过——
当他的视线落在某只“捂住双耳，小脸煞白”的小loli身上时，就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永难松开四肢，整个人自由下坠，轻轻的落在小loli身后。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要谢谢您的帮助！】
他小小的感激了一下声音的主人，然后踮起脚尖，趁着未被察觉之时，偷偷摸摸的溜到了拐角的另一边。
是要就这么逃跑吗？
——那怎么可能啊！！！
永难靠着墙面，探出头小意的观察着小loli的举动。
既然对方能闻到自己的味道，就迟早会明白有外人入侵这回事；一旦明白了，作为式神就会马上告之自己主人。而这个时候，若是自己还没有和这家的主人见面，就会由主动变被动。
所以，他必须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延长loli的明白时间。
【虽然不知道你的听觉恢复能力有多强，但也就比我稍微快那么一点吧。】
看到女孩试图直起腰板，永难知道时间到了。
他找准角度，中指用力一弹——
石子高速射出，击中了loli身侧的地板。
咚！
女孩的注意力马上被这声异响吸引。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音波攻击，她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错过了石子飞影。
咚！
又是一声异响，只不过是发生在过道外的灌木丛中。
女孩的表情认真了起来。
她已经意识到，这两次异响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一定关联的。
还有那个陌生的气味——
“要调查清楚才行！”
一边这么说着，小loli一边跑向了庭院。
…………
…………
“……似乎凑效了。”
看着消失在灌木丛里的身影，永难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把石子放在手心磨了磨，为的就是让石子沾染自己的气味。
因为女孩已经闻到了他的气味，所以自然会去寻找和他气味相关的东西。
“不管是旅游鞋还是石子，差不多能争取到五分钟的富裕。”
五分钟找到这家的主人——
老实说，这个时间很紧迫。
一是因为这个建筑实际上是很大的；二是因为这里的空间对接有些异常；三是因为不知道屋内是否存在陷阱。
“管不了那么多了！”
为了节约时间，永难决定忽略第三条，毕竟在自家设计陷阱的人还是很少的。
他大步迈开，沿着过道直走……左转……直走……左转……右转……
没有任何犹豫，就好像已经走过无数次一般熟稔。
“幸好没有设计陷阱……空间错位神马的最喜欢了。”
对于永难来说，令人捉摸不透的空间错位可是比显而易见的低端陷阱更加招人喜欢。只要有【知识】和【感应】把关，迷路神马的绝对是恶意卖萌！
“虽然作为两只大妖怪的居所，这里真是小的可以……但若是不考虑领地因素，应该算是很奢华了吧。”
永难一边评价着，一边将这些不起眼的信息装进脑子里。
马上就要和大妖怪碰面了，获得的信息越多，自己存活的可能性越大。
“话虽是这么说，但时间上似乎不怎么允许呢。”
永难在了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通过感应，他可以肯定两只大妖怪就聚集在门后的空间中。而且——
只要他拉开这扇门，就等同于身处一个空间，再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不过我似乎没有什么选择啊。】
永难耸了一下肩膀。
自石子扔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斩断了自己的后路。因为不管他过会是否会选择和大妖怪碰面，大妖怪都会知道有一个人类曾经来过——老实说，他现在已经不具备逃出这里的体力了。
所以——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战斗”——生也好，死也罢，不论结果的去“战斗”。
【破釜沉舟……说的就是我这样的人啊。】
永难小心翼翼的拉动门扉。
他的呼吸很轻，动作更轻，力求不发出任何可疑的响声——
门被拉开了一道半人大小的小缝。
【大小足够了。】
永难像泥鳅一般钻了进去，身体贴住墙面，一点点挪到房间的入口旁。
“……时间里，误入幻想乡的人数也不会超过十人……”
恩？！
能够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语言种类……日语？
永难不禁竖起耳朵，希望能够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这三个月的异常，是否跟您要沉睡的缘由有所关联呢？”
美女、侍者、主人估计是空间方面的大妖怪。
永难快速的从悦耳的声音中推测出来相应的信息，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吧。
为了增加一些【底牌】，他决定将碰面时间延长30秒，时间压在五分钟整。
“……”
“……”
“？”
事情……有些不对劲啊。
按照永难的估计，时间已经过去15秒了……
为什么没人说话了？！
呵——
一声轻笑被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
永难的心脏骤然紧缩，指甲下意识的抓破了墙面。
这……这种感觉是……
怎么可能？！
“这个问题，或许不是我应该回答的呢~”
我……
被……锁定住了？！！
即使隔了一扇门，永难依旧感觉到了——
有一道目光，已经穿越障碍，紧紧的锁定了他的身体。
为……为什么会被发现？！
是气味？体温？那只小loli？还是说——
永难的大脑凌乱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被发现，却也知道自己的主动权正在逐渐丧失。
“你说是吧……”
现在应该怎么做？！是逃还是——
“躲在门后偷听的客人先生？”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如液体一般粘稠，让人不禁产生了窒息的错觉。
“……”
这个女人——
根本没有留给我选择的余地啊！！
感受到那平静之下蕴藏的杀机，永难咬了咬牙。
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那么——
砰！
门被用力撞倒。
混乱之中，永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滚进了房间。
ps1：虽然字数上接近两次更新的量，但晚了就是晚了，在这里向大家道个歉。
ps2：一周多不写，手又有点生了，捂脸……
ps3：这周还有没有更新……不太确定，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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