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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身陷囫囵


  

  79免费阅大奎一路下了楼禁卫军左右护持出了驿馆

  门外早备了蓝绸软轿更有百多名铁甲军肃立在当街大奎不禁心中一紧:‘京城铁甲军乃是护卫皇宫的专属军队沒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调动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大奎上了软轿队伍立即向东行去走了约半个时辰这才到了一座宅地前见到队伍來到门前小厮急急开了中门队伍不做停留鱼贯而入大奎坐在轿子里已是不辨东西南北等到落轿后大奎出了轿门再看这地方却是自己从前在应天的宅子只是不知为何却來到这里

  依然是飞檐流阁依旧是假山翠竹唯一不同的是物是人非

  正当大奎心中疑惑之际迎來行來一人大奎认得他是刑部新任的侍郎盛元辅

  “张大人别來无恙”盛元辅当先打着哈哈走到近前抱拳施礼

  大奎微微一笑回礼问道:“不知盛大人将本官抬來此处是何用意啊本官正在吃饭还沒吃饱就被请到此地了呵呵呵呵”

  盛元辅见大奎如此说不禁莞尔:“下官哪有这个本事啊”说着佯装很小心的附耳说道:“皇上來啦”

  “哦既是皇上驾到那还请盛大人快快带本官前往面圣”说着大奎当先行去盛元辅紧随其后一路走大奎一边开口问道:“不知皇上现在何处”

  盛元辅在身后应道:“在晓春园”

  晓春园是这座府邸中最美的院落一到春季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角门两侧的对联大奎至今记忆犹新:晓春三月烟花雨暮秋八旬桂月风即是诗词当求意境而这幅对联配这晓春园却是恰当好处

  转过屋角就见到了晓春园的角门门前两名锦衣侍卫带刀而立大奎行至门前侍卫双双伸手拦住去路

  大奎见状不仅回头去看盛元辅盛元辅绕过大奎进了园子侍卫并未拦阻

  大奎心中有些不安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自己曾经在临江收了苗鹤轩的三十万两银子就这一条却是大奎的心中一块病正当大奎心中打鼓的时候盛元辅又从角门里出來了

  大奎也不问盛元辅确是低声问道:“皇上有口谕”

  大奎闻言连忙一撩袍服屈膝跪地:“臣张大奎接旨”

  “朕闻密奏你于临江公干之际收受贿银三十万两许人五品户部员外郎可有此事”盛元辅肃容问道

  大奎心思一转:收银子是真的但却不是因为许人做官啊那银子虽是讹诈而來但与其他无关若是承认岂不是买官卖官了

  想到这大奎悲声道:“臣冤枉其中事由缘故还望圣上容禀”

  盛元辅传完了话这才笑着走上前來将大奎搀扶了起來

  “皇上今日有兴致來到这晓春园走了走刚刚问了话便回宫了下官这便进宫面奏皇上希望能给大人讨个说法”盛元辅轻笑着转身要走但随即又回身嘱咐道:“皇上说了让张大人就在这宅子里住着总好过住驿馆早晚也有人伺候着不是”说完又进了角门想必是由后门走了

  大奎站在门前只觉世道艰险人心难测都说江湖险人生何处不江湖啊

  对于这所宅子大奎倒是熟门熟路府里有丫鬟仆役数人起居倒是有人伺候只不过前后门皆有禁卫军把守大奎想要上街走走守在门前的兵士却冷冷的道:“皇上有旨府内人等未得圣谕不得出府门一步”大奎见状只得作罢

  临近傍晚大奎见到买菜的婆子出门不禁有些好奇跟在其身后不远处一直到门口见到婆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并未见禁卫军拦阻这下大奎明白了原來太祖皇上竟是将自己软禁了

  在府内大奎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闲着就伸伸筋骨练练功如此倒也安逸快活

  数日一过大奎有些受不住了府里的人有几十个但却个个不言不笑更不说话大奎需要什么只管招呼但最多只是问:“大人有何吩咐”完了就:“是”接下來就沒词了一个个就跟半个哑巴一般凡事最多两句话

  驿馆中还有二十名兵士等着自己回去怀中的奏折也还沒上奏如今自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按说以大奎的身手要想趁夜出去一下倒也轻松但这却有违圣命也就是抗旨不尊

  太祖皇帝自然知道张大奎的本事能和常遇春战和的人本事岂能弱了

  虽是庭院深深红墙碧瓦要想出门无非是越墙而过而已但古有画地为牢之说凡事防小人不防君子胸襟坦荡之人岂能行不智之事

  大奎在花园里闲逛着心中挂念着家中的娇妻爱子还有一个人却更是让大奎魂牵梦绕那就是司马燕司马燕自从中庆城一别至今了无音讯却不知此刻芳踪何处想及司马燕清丽脱俗的容貌及她的柔肌媚骨却是让大奎痴迷留恋

  人生能遇几知己红颜知己更难求若说家中黄莺是贤妻良母司马燕便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说自己回到京师必有一场大祸如今可不是灵验了此刻的安逸不过是祸事降临前的片刻宁静

  大奎正自想着心事一名下人來到园中向着大奎躬身道:“张大人刑部侍郎盛元辅盛大人已在前厅等候多时”

  大奎闻言挥挥手道:“知道了本官即刻前往头前带路”

  下人一声应诺回身便走大奎跟在其身后边走边想:‘该是风急雨骤的时刻到了’

  转过回廊穿过一道月亮门大奎由下人带着到了前厅一见盛元辅的面大奎便即开口问道:“盛大人皇上怎么说”

  盛元辅却是笑道:“皇上只是说了四个字理穷莫辩”说完盛元辅脸色一板全无一丝笑意由袖中掏出黄绢圣旨扬声道:“张大奎接旨”

  大奎不敢怠慢撩袍服屈膝跪倒盛元辅打开圣旨念道:“经刑部详查江南通政使张大奎临江公干之时卖官以图私利徇私舞弊国法难容现暂压刑部候审钦此”话音一落厅外冲进两名兵士來大奎心中万念俱灰径自站起身來

  盛元辅向着大奎微微一笑道:“张大人请”说着侧身举手示意大奎再不言语当先向门外行去

  依旧是蓝顶小轿依旧是百余名兵士护卫左右不同的是目的地却是刑部大牢兵士的护卫说成是押送更恰当些

  刑部的深宅大院深沉肃杀之气一如往昔大奎对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蓝绸小轿进了大院大奎虽是坐在轿子中也感到了气氛不同以往更多的却是深深地落寞

  轿子停了大奎下了轿子由衙差带着去了后院后院是牢房的所在大奎知道自己的厄运降临虽是心中有些彷徨但步履依然坚定

  大奎身为一品只要皇上沒有下旨那么大奎就依然是一品

  牢房中的气味极其难闻光线阴暗四壁潮湿关在里面的囚徒个个披头散发衣襟带血猛然见到大奎进门竟是齐齐奔到栅栏处伸出手來

  “大人饶命啊”

  “冤枉啊大人”

  呼喊求饶不绝于耳大奎仰首阔步向前走对身边的呼喊充耳不闻

  等到大奎进了最里间的囚室囚门‘咣当’一声关闭接着‘哗啦’上了锁众囚徒不仅嗤之以鼻其中一名囚犯笑道:“原來跟咱们一样也是囚徒啊”

  另一人道:“那怎么能一样人家可是大官看人那身官服起码是个府尹”

  正在此时路过走廊的两名衙差左边的骂道:“你们这些贼犯再嚼舌根把你们舌头割了”这句话还真是管用一下子再沒人多说一句话

  有道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大奎如今深深感受到了其中的滋味

  牢房中四壁皆是青石垒就只有一张小气窗还是在两丈高处的墙上囚室内一张破木床一张木桌一条长凳竟是别无他物

  “卸是嫩娘连个灯都木有”大奎不禁咒骂一声來到长凳上落座望着室内的简单摆设大奎不禁心中发苦:‘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我张大奎也有今天’

  窗外的日头落了囚室内的光线开始暗淡渐渐转为黑漆漆一片大奎就这样坐着一直坐了进两个时辰除了窗外偶尔刮过的风声大奎听不到半点声息这间囚室是在牢房的最里间四壁青石高磊与外界隔绝不光是声息连同人世间的冷暖统统与大奎无关了想想从前的过往几经生死仿佛是在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大奎起身走到床前轻轻坐下和衣而卧却是一点睡意也沒有

  ‘不知皇上会如何决断若是一怒之下动了杀心那么也怪不得别人’大奎想到这里心中倒是坦然了当下不再胡思乱想强迫自己悠悠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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