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约定
我叫啸霸天，是一个来自噩连山的凶狠存在。
当我睁开双眼，第一次看到这世间景象时，我能感觉到，那种天地为之一震的雀跃感。这一切，我不认为是一旁的巨大四蹄生物跑动时带来的。
这片天地，分明是在欢迎我！
我很高兴，但是，随后而来的饥饿感，让我再无思考之力，吃，成了我唯一的欲望。
选中猎物，上前咆哮，被对方拍飞。
选中别的猎物，上前咆哮，与对方扭打在一起，然后都败兴而归。
再次选中别的猎物，隐蔽突袭，让对方丧失反击能力，终于解决饥饿问题。
一天天，一月月，在这片山林，我下过湖，跨过山，夏日之时斗过牛，冬雪之夜啃过草。
我的身体变得越发挺拔、高壮，在时间的见证下，我从一个原本要躲着山中大部分异兽的存在，成长到大部分异兽都对我构不成威胁的强者。
是的，我变强了，而且在我的毛发没有凋零前。
我的成长速度是那么迅速，以前能够与我打的有声有色的对手，与我的差距越来越大，甚至连奔跑时的尘土都吃不到了。
我的攻击性越来越强，若我想，可以轻易的杀死一些猎物。
我的防御力越来越强，寻常攻击，留在我身上的印记越来越浅。
一些特殊的能力，逐渐觉醒。比如对气息的控制力越来越强，无论是感知对方的气息，还是隐藏或者加强自己的气息。
就这样，我在噩连山，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若无意外，这样的日子将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某一天。
那天，我跨过一座山头，来到一座之前从为踏足的地界。
我能感到，这边的异兽气息变得越来更强，这里，才更加适合我的成长。
于是，我开始了在这里的新生活。
继续着挨打，成长，到独霸这里的轨迹。
可惜，好景不长。
我碰到了一个能够开口说话的，我们打了一架，我姑且屈居下风。
事后，我们友好的交流了下，是的，绝对不是对方逼迫我开口。在这次交流中，对方欣赏于我的英姿，虽然侥幸胜我一筹，却决定以我为尊。
我毕竟涉世未深，在对方别有用心的欺骗下，来到他的巢穴。
这里，我见到了一个气息如渊，深不可测的强者。
他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说了一堆云里雾里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何意，但是，我察觉到，我今后再无自由，我将在这个地方待很久很久。
后来，通过我的打探，我逐渐知晓，他是想通过一个仪式，让我完全臣服于他。
得知这一消息，我很惶恐。平时能够吃到的那些有助于成长的食物，也对我失去了吸引力。
我决定要逃离此地！我不能成为一个没有神志的傀儡！我啸霸天，只能站着死，不能跪着生！
逃亡计划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我观察着这个巢穴中所有生灵的一举一动，不停的分析着他们的举动。
最终，我赶上一次机会，成功从那个巢穴中逃离！
那耳边的风，那鼻间的清香，啊，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我收敛气息，躲在离巢穴位置不远的位置，待追击我的人返回之时，才真正离开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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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小心翼翼，远离这片地界，走过好几个山头，来到这里。
在这里，我碰到一个不惧我气息威压的异族，哦，对，他们叫人族。
他与我简单的切磋了一下，最终，占据优势的他，也如同之前的手上胜将，非要跟随于我。
幸好，我瞅中机会，甩开他的痴缠。
我本想离开此地，不过，噩连山已经被封锁，我只能在边缘处徘徊，静待解封的那刻。还有，不得不说，期间出现的那个红
色天幕，很让我安心。这样一来，那帮狗腿子应该就下不来了吧。
我高兴的太早，有个丑八怪越过红色天幕，来到此处。
他长相很丑，与神俊的我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不过，他现阶段实力稍胜于我，若是与他相遇，我会被抓回山上的巢穴。
不能被他抓住，我躲在山中，借助异兽的气息隐藏自己。这样，他是不可能发现我的。
然而，他拿出一样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我天生知道很多事情一样，我顷刻间认出此物，那是一个七品狮岁的心脏。
这个东西，对我是有益的，若我有机会服下它，我将会成长的更加迅速。
不过，山里的异兽却失去理智了，它们在狮岁心脏的诱惑下，被引下山去。
我别无他法，若是留在此地，没有别的气息遮掩，单独的一个气息，会惹得那个丑陋的家伙前来。
所以，我跟着异兽们下山，跟着它们跑到那个人族的群落中。
咦，那个膜拜我的人族小儿怎么在这里？算了，不管他。我现在要在这帮越发疯狂的异兽中隐藏好自己，那个洫族的丑八怪还在盯着兽群。
他走了，我的气息隐藏的这么完美，你竟然还想发现我？
咦，这个老太太带着狮岁心脏跳下来干嘛？莫不是一心寻思？
不能让这群异兽抢到狮岁心脏，算了，小子，你既然仰慕与我，我就赐你一份大机缘，接着！
嗯？他怎么又跑到围墙上面了？莫不是前来感谢我的？
不用客气，哎？你怎么又扔回给我了？我不要啊！我现在不能要啊！
嗯，他要与我一起杀出去？好的，我就陪你闯一次！
我们竟然真的成功了。我教他将狮岁心脏的气息隐藏，找到一处地方，等待兽群散去就可以了。
嗯？他怎么也不让我离去？种族？啸天族的问题？
不可能！他怎么猜到了所有的事情？
将计就计？这个词用得好，不过，我不是狗，我是啸天族，啸霸天！
嗷呜！！！
“啪”！
王运一巴掌拍在二哈的头上，将对方喋喋不休的嗷呜声按下。
“你可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但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八九不离十，二哈，是不是这样？”
王运脸上闪耀着自信与智慧，眼睛炯炯有神的凝视着啸霸天。
这样的对视，持续了一段时间。最终，啸霸天默默的低下头，疑惑的开口道：“若不是我对气息的感知非常敏锐，我都会怀疑你跟踪我了。你怎么做到的？竟然将这些事情猜测的如此之准。嗷呜。”
听到他的回答，王运的眼睛不禁放大，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喃喃道：“真的是这样？我以为我刚才的一切都是异想天开，我说出这些，都感觉自己疯了。想不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啸霸天的眼珠同样瞪的溜圆，他失声道：“你猜的？这一系列事情，竟然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我虽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嗷呜。”
瞧瞧，什么叫活学活用，什么叫以毒攻毒，这番对话，简直让王运哭笑不得。
良久，两者都没再开口，大眼对小眼的对视着。
“好吧，其实这些事情，我是从听到你是啸天族之后，才联想到的。”王运缓缓开口，打破了沉寂。
“啸天族？我们种族怎么了？嗷呜。”
“以我们灵者来看，一品至三品为灵徒，四品至六品为灵师，七品至九品，则是俯视世间的灵帝。天上的这个红色天幕，应该就是我们的灵帝搞出来的。”
王运抬起头，望着天穹说道。
“灵帝之尊称，只是灵者的称呼。对于异族而言，各族有各自的称呼，普遍来说，有一个称呼是在世间流传最广的，那便是至尊。封禁噩连山的那位，便是至尊。”
听到这个词，啸霸天不由的有些意动，那种执掌天地，至高无上，天地尊服的场景，不禁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收起你的哈喇子。”
王运右手张开，摁住对方的上下颚，往中间闭合。
“虽然七品至九品均为至尊，但是，这其中的差距，比之前六品加起来的差距还要大，说是判若鸿沟都不为过。因此，七品至尊还可一见，八品至尊世所罕见，更不用说传闻中的九品至尊。”
王运见对方听的认真，心下默默做了决定，郑重的说道：“而啸天一族，正是不出则以，一出便是八品至尊，甚至能达到九品至尊的强势异族。因此，无论是噩连山的那位想要囚禁你，继而想让你臣服，还是我刚才所说，要你与我一起同行的要求，都是源于你们一族的强势。”
“嗷呜？我们种族这么强？怪不得他要通过仪式来控制我。不过，他有这个行为还好说，你为何有底气让我跟随你？不怕我将来踏上至尊，反手灭杀你？”
依然还是如此，稳重的话语，配上他让人出戏的正太音，以及他那掩饰不住的嘚瑟与傲然。啸霸天的反应，完全在王运的预料之中。
“哦，原来他要通过仪式控制你。怪不得，这样便在你弱小之时掌控你，待你踏入至尊之时，他就多了一位至尊驱使，若是如此，说不定将来跳出噩连山，将别的大山笼罩在内他的阴影之下，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运恍然大悟，终于理清了噩连山主人封禁噩连山一事的完整脉络。
他接下来这句话，让啸霸天的疑惑得到解决。
“啸天族很强，但是，啸天族名声不好。世人所言，啸天族出世之时，便是血流成河，赤野千里之刻。啸天族杀戮成性，以残忍和暴虐著称，然而，啸天族又实力强大，哪怕是同品强者，也罕有敌手。因此，啸天族掀起了一个个惊惧世间的惨剧，让世人仇恨不已。所以，你知道我为何这么说了吧？”
说道最后，王运的眼睛盯着啸霸天，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你说的都是真的？嗷呜。”出乎王运意料，对方的反应竟然如此平淡，看样子，显然是接受了他的这番说辞。
“你相信我说的？”
“信一些，我自身的不同，我多少能够感受到。至于杀戮成性一事，我在猎杀猎物时，有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那种强烈的嗜血冲动，需要我克制下去。嗷呜。”
啸霸天歪着脑袋，似在回忆什么，说道现在，也没有打算逃跑或者向王运攻击的意思。
“所以，你怎么想？”王运看似轻松的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没什么想法，而且，我要躲避他们的追击，跟着你，也可以。嗷呜。”
“另外，既然你肯告诉我，我们一族的事情，我愿意暂且信任你。我虽然要控制嗜血的冲动，但是并不费力，我也想证明看看，世人的传闻是否真实。你，可以做个见证，若是有勇气的话。嗷呜。”
二哈转过身去，走到崖边，昂起头，对着山中嚎叫，“嗷呜”之声响彻山间，并不断回响。
“那我们就算约定了？”王运走到二哈身旁，看了对方一眼，补充道：“至于你的事情，没有你的许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啸天族虽然有骇人的传闻在世间流传，却对你们的样子没什么记载。若你不说，没人知道。”
“好。我叫啸霸天！嗷呜！”二哈转过头来，看向王运。
“我叫王运。”王运伸出手来，待对方的爪子伸出，握了上去。
“对了，你的名字太怪异，以后，你还是叫二哈吧！嗯？这个没得商量，除非你能打过我。”
王运的后半句话，将二哈的抗议化为泡影。
一人一哈，在噩连山蕴浅峰上，就此约定。没人知道，他们今后的故事，将会是那么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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