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旧相识
陈长昱是一个变数，姜妫一直都知道……
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姜妫逃离宫墙的借口和一场与虎谋皮的计策而已。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些必要的场合会聚在一起，偶尔也会闲坐一会。
姜妫感觉到了，陈长昱现在的伪装越来越少了，进退有度，不在像一开始纨绔的样子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今日，外面的难得暖阳高照，姜妫觉得自己还算有点精神，打算去宫里看一看皇祖母。
府里向来人不多，一入了冬，路上的人就更少了，姜妫来的时候，没有带几个人，院中格外冷清。
路过景竹院的时候，里面人来人往，倒显得热闹。
说起来，除了新婚的第二天来了这里一次，她就在也没有来过。
姜妫驻足在院外，看着那个亭台，笑了笑。
李嬷嬷看了看她，想了想说：“长公主要进去看看吗？不知世子会不会一起进宫？”
姜妫摇了摇头，她看着李嬷嬷说：“他不会去的！我们走吧！”
马上一切都会结束了！
在她们走远之后，有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飞落了下来。
一个是前几天来到府里，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中年男子，另一个人，就是姜妫她们口中的陈长昱。
陈长昱站在原地，看着姜妫远去，最终叹了一口气。
“长昱，是心软了？”陈虞看着陈长昱，脸上复杂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咯噔！他这个侄子兼徒弟，向来不是一个把真实表情外露的人，而现在却有一点无奈的情绪藏在眼里。
陈长昱轻轻的捏捏了指节，本来就不该把她卷进来，但是她的身份避无可避。
“不是，只是，我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陈虞捋了捋下巴半百的胡须，摇了摇头。
“你啊，怕是动情了，连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
你也不想一想，像姜妫那样的女子，不你说，她那么聪明，她会不知道吗？她为什么非要今天进宫呢？”
陈长昱久久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一片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和眼睫上，他看不清眼前的路了。
一晃半年过去了，说起来，姜妫似乎只踏过这个院子一次，反倒是他，三番五次跑进她的院子里。
除了第一次，不甚愉快，她们倒是一直相安无事。
其实，陈长昱初见姜妫，并不是新婚的第二天，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多久以前呢？他还是一个可怜巴巴，只知道哭的时候。
陈长昱被姜元轩从江南接到这里之后，也没有不管他，定期也回来看他，但是一般一年一次，有时候，是接他进宫，有的时候，是亲自来看他。
但大多是陈长昱被接过去，姜元轩又不是想他，只是定期看他有没有养废罢了。
他记得有一次，他看到一个终身难忘的事情。
那是一个下着雪的冬天，时节，大概就像是现在一样吧，不过他记得那年的冬天，异常的冷。
他在被宫里人领着去姜元轩的御书房的时候，丢下领路的人跑了。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不喜欢那个假意笑眯眯和他说话的人，他只想要逃。
他一股劲的往前跑，路上被湿雪滑倒了也不在意，爬起来继续跑。
直到他来到了一个湖边，湖边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淡青的衣服背影颇显瘦弱，那个时候，连陈长昱一个男孩子，都穿着暖暖的长袍，但是那个女孩子，就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小池边。
隐约间，他还听见，池子里似乎还有呼救声，并且越来越清晰。
他较忙跑到池边，看到一个小女孩，正在深深地池水里挣扎。
小长昱几乎要吓傻了，他呆呆地看了看池子里极力挣扎的小女孩，在看一看，池边站着的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面挣扎的女孩。
“她？她掉到水里了，我们快救救她！”
但是眼前的女孩，抬起头，轻挑眉眼看了看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说一句：“不救！”
眼看着池里的女孩挣扎越来越小，马上就要沉下去了，陈长昱连忙呼救。
宫里想来不缺人，很快就有人，寻声赶来了。
陈长昱指了指水里的小女孩：“你们快救救她！”
宫里的小太监和小宫女，虽然不认识，眼前指示他们做事的小公子，但她们认识水里面的那个小孩子，那可是四公主啊！
立刻就有人准备跳下去，救人，结果突然被池子边的姜妫推了一把。
她伸出手拦在了他们面前，抬了抬眼，戾气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冷冷的说：“谁也不许下去救！下去了，就和她一样。”她指了池子里的人“你们就别想在上来了！”
所有的人一时间都被震慑住了，他们呆呆地看着姜妫，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才8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
还是陈长昱这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知道害怕，她不解看着姜妫：“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去救，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姜妫没有看他，她只是看着池子里那个挣扎越来越小的人。
轻声的说：“我知道啊，我就是想让她死，有什么问题？”
陈长昱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眼里都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
“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对我的，她想我死，她把我推进河里，她不救我，就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吗？当然有问题了！
不过那时候的，小长昱又有一点呆，他毕竟还小，从小一个人在府里长大，没有人教他什么叫人心险恶，他不懂什么是欺负，什么是恶，但是他懂得什么是善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
他记得这个女孩很久很久，她的名字叫姜妫！
她最后还是被人拖走了，池子里的女孩还是得救了。
但是后来他听说，那个四公主，还是没有熬过当晚，陈长昱内心空落落的。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回荡推我入河，她不愿意救我，不想救我……
他想，姜妫一定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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