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摊牌（一）
林子轩收拾好心情，闭眼休息。天亮后，他照常起床，日子还得继续过。
七月的最后一天，少女时代宿舍。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我先做个事先声明，不管你们多为难、多纠结，今天都必须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不能含糊更不能逃避，当然，我自己也是一样！”
金泰妍的开场白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注视着她。谁都知道，身为少女时代队长的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在这样的场合发表意见了。
可是眼下，她居然说要大家拿一个明确的态度出来。看起来，她终于决定不再瞻前顾后，打定主意要选边站队了！那么，她究竟会支持哪一边呢？
人到齐前，崔秀英发出了一条信息。当人全部到齐、“排排坐”时，她故意坐的比较靠后，就是想看对方的回复。
金泰妍的开场白刚说完，崔秀英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她悄悄把合在腿上的手机翻过来，不出所料，对方只回了两个字：不来！
崔秀英尽量把打字的动作放轻，等她按下发送，就听到金泰妍以严肃认真的姿态说道：“我们就按年龄的顺序来吧！小贤，你第一个！”
“欧尼，我。。。”
被点名的徐贤措手不及，她还想着先看看其他成员的意见。另一边，伪忙内林允儿听到发言顺序，也烦恼起来。因为忙内徐贤发表完，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她是真心不愿意在这件事上选边站队。
“没事的，小贤！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金泰妍没有因为徐贤的犹豫不决而生气，反而鼓励她开口。
这时，崔秀英举手反对：“金泰妍，哪怕你想把自己的意见保留到最后，也不用逼迫小贤先说吧？这不等于把压力都丢给她一个人了吗？”
金泰妍的视线移到崔秀英那边，淡淡的嘲讽道：“你这会心疼起忙内来了？”
然后，金泰妍又环视了少女时代的其他成员，问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么？觉得不要在这种讨论上给小贤乃至允儿太大的压力？嗯？”
“是！”Jessica作为今天这场讨论的“主角”之一、也是刚刚第一个被金泰妍视线扫过的成员，回答的最快。
“嗯！”崔秀英第二个响应，不过语气没有Jessica那么底气十足。
有了带头的，剩下的成员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发表各自的意见。大意基本相同，都在说没必要让忙内徐贤第一个发言。权侑莉甚至提议也别按年龄来了，她可以第一个发言。
一向在组合内部“开会”时不怎么开口的Tiffany，和往常一样默默看着徐贤和林允儿这对习惯了随大流的“忙内line”，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少顷，金泰妍打断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反问道：“你们都觉得应该让小贤和林允儿她们把自己的意见留到最后，然后参考包括我在内的成员意见以及讨论的态势，赞成势大的一方。或者就像以前一样干脆不表态，不参于讨论，这样压力就不存在了？就是对她们的保护么？”
顿了顿，金泰妍接着道：“你们会这么想是正常的，因为出道以来，大家一直是这么想的，这其中也包括我。但她们两个就真的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态度么？一开始可能没有，但已经快七年了难道还没有吗？她们身上的压力恰恰在于，我们一边口口声声说着要提供保护，一边又根本不给她们发表意见的机会！不管大事小事，她们只能听从我们的意见！我们都习惯了这样做，但这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欧尼，你别说了。。。”眼看金泰妍越说越大声，林允儿站出来阻拦。
金泰妍态度决然：“不，我今天就要趁着这个机会，把压在心里的话全说出来，说清楚！说明白！”
门铃响起，打断了金泰妍的“长篇大论”。坐的离门最近的崔秀英站起来，当她从门禁系统的小屏幕上看到来人是谁，心里的紧张放松了一半。
崔秀英开了门，没一会，一个她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崔秀英一脸惊喜：“大叔，你不是说不来的吗？”
“我来参观下一群女人吵群架是什么样的场景，说实话，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视线的焦点，瞬间从某个陌生男人那里转移到了崔秀英身上。
一群女人吵群架？真不愧是“崔有毒”啊！敢情你在外人面前就是这么形容队友的吗？这是少时除崔秀英外，其余八人此刻的共同心声。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子轩。年龄嘛，应该比你们都要大，所以随便你们怎么称呼。”林子轩施施然的进了宿舍。
崔秀英是真没想到，林子轩与少女时代众成员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会以这样的话语作为开场白。她有种预感，今天讨论的结果要是皆大欢喜那还好，要是真成了吵群架，那她就要倒大霉了。
少女时代九名成员，按认识林子轩来算，只有崔秀英一人。若是放宽到见过林子轩这个层面，那还可以把Jessica加上。
少时众成员都盯着崔秀英，等着她的解释。崔秀英憋了半晌憋出了一个理由：“我把大叔叫来，是怕万一西卡不听劝，事情或许还能有个转机。”
这算什么理由？如果连我们都劝不动Jessica，这个男人就能劝她回心转意？八人再次有了共同的想法。
崔秀英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只好把金泰妍拉到一边，耳语了两句。回来重新坐下，金泰妍当着众人面批评崔秀英：“我希望你这种不打招呼就自作主张的行为，是最后一次。还有，你以为你暗地里找小贤和允儿，希望她们到时候能支持你的观点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吗？我见到允儿的时候，她眼睛都是肿的，还帮着你隐瞒实情，你忍心吗？”
批评完崔秀英，金泰妍不等她表态，再次将视线扫过剩下的成员：“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要是连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都说不出口，立场摇摆不定、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和过去的我一样做一个懦弱者，那现在就可以走！因为这种人，没有参加讨论的资格！”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贤也不再躲躲闪闪，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盘腿坐在地板上的林子轩，将目光转向Jessica：“西卡欧尼，我认为。。。”
“你这是准备提反对意见么，小贤？这真的是你真实的想法？”Jessica打断了徐贤的话，因为她已经从徐贤开口时的语气判断出了这位忙内的立场。
因为那语气，就和刚出道那会，徐贤一本正经的说着“欧尼你这么做不对”时一模一样。
“是的，我确实不希望再这么继续下去了，西卡欧尼！”
“为什么？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会表态支持的么？为什么现在又提出反对？”
“因为欧尼的自创品牌还没有正式推出，就已经伤害了我们之间原本良好的关系。很快就是少女时代出道七周年了，大家本应该开开心心的聚在一起庆祝。可是欧尼的想法让我们为之烦恼，成员间互相猜忌，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希望西卡欧尼不要再继续为这个所谓的梦想疯狂下去了。”
徐贤说完，先对着Jessica鞠了一躬，然后原地转向金泰妍，再鞠一躬：“泰妍欧尼，我说完了！”
Jessica怔怔的看着，刚才徐贤表态的时候，她有好多解释的话。但是，徐贤完全不给她发言的机会，几乎是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
忙内果然还是那个忙内，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无法反驳的话。话说回来，自己真的像忙内所说，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了么？
Jessica皱着眉头反思，而这时，金泰妍又开始点名了：“允儿，该你了！”
轮到林允儿了，Jessica抬起头又低下，她不敢看林允儿的眼睛。但即使低着头，她还是能感受到林允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Jessica非常希望允儿能支持自己，之前她也和崔秀英一样，私下找允儿谈过。巧的是，她也同样把允儿惹哭了，并且只草草说了句抱歉。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好好向允儿道个歉？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Jessica否了，眼下这么做显然不太适合。
Jessica已经预见到林允儿的态度了，毕竟自己令她失望在先，她又怎么可能再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支持西卡欧尼！”林允儿的表态言简意赅。
Jessica听到林允儿这么说，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去，却发现刚刚还在她对面的林允儿不见了。
“我在这，西卡欧尼！”
Jessica循声转头，才发觉林允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旁。一时之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奔涌在Jessica心中，她却如鲠在喉，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允儿，你支持西卡的理由是什么？”金泰妍询问道。
“可。。。可不可以不说！我反正支持西卡欧尼，这样能算有效的表态吗？”林允儿的声音弱了下来，表现的有些为难。
“恩，有效！”金泰妍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一旁的崔秀英不服气了：“金泰妍，这不公平！你刚才还说要我们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允儿这根本不算好吗？”
“怎么不算？我感觉到wuli允儿真实的想法了，难道你感觉不到么？”金泰妍反问崔秀英。
“。。。”崔秀英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吭声。
金泰妍和崔秀英的短暂争论，也令皱眉反思的Jessica明白过来。林允儿毫无理由的站在了她这一边，她能感受到林允儿其实没那么情愿，可这个林大俊还是这么做了。
此时此刻，Jessica忽然想起了之前和林允儿私下见面、惹她哭出声时说的话。
“欧尼别走！”
就这么一句，已经彰显了林允儿真实的内心。想起这一幕的Jessica把头偏向一旁，她有点想哭。
“接下来是。。。”金泰妍继续点名。
“我反对西卡推出自创品牌！”崔秀英不等金泰妍点自己的名，主动举手，而且还从靠后的位置坐到了Jessica的对面。
Jessica没有说诸如“崔秀英你为什么要反对”之类的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崔秀英再度开口，并没有陈述多么复杂的理由，就只是简单的说道：“西卡，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了，我的态度很明确，哪怕她们都站在你这边，我也要提出反对意见，因为错的是你！”
“我才没有错！”Jessica下意识反驳。
“你现在这样的态度，不就是犯错的表现吗？西卡！”说话的是权侑莉，又一个不经金泰妍点名就发表意见的。
权侑莉走到崔秀英身边，并排坐下，看着Jessica的眼睛说道：“西卡，你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吗？单看你推出自创品牌这件事，的确无法论个对错，但你的心态已经为了这个自创的品牌改变了。不管是刚出道时的烛光夜谈，还是现在的讨论，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大家能和和气气继续在一起么？可是你和我边上的这个，一定要拉着成员们分成两派、势同水火吗？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疯了？！”
“我看她们就是疯了！以前那么好的关系弄成现在这样！但我还是必须要在她们两个中间选一个！我也不多废话，我选西卡！因为我想不到坚定反对她的理由！西卡她人在这，不正表明了她还在乎我们么？就冲这一点，我觉得我该给她一份支持！”
金孝渊同样不等金泰妍点名就主动发表自己的想法。她的话就如她的性格一样耿直但仔细琢磨之下，倒也自有一番道理。
金孝渊表完态，作为一名旁观者的林子轩算了算票。少女时代的九位成员中，算上Jessica自己，现在持支持和反对态度的各有三人，暂时打平。
剩下的三人，Tiffany和金泰妍的态度目前还不明朗。看似漫不经心的Sunny尽管还没有表态，林子轩已通过她不时闪过的眼神确认了她的态度，那就是反对。
所以，现在是三人支持，四人反对。还剩两个人没有表态。
金孝渊说完，下一个就该轮到Tiffany了。她要是也反对，那么金泰妍无论反对还是支持就都不重要了。
“都不说话，是在算人数吗？”Tiffany忽然开口。
“不用算了，今天这场讨论，最关键的一票在我这。也可以这么说，泰妍制定的发言顺序，最后的施压者不是她自己而是我！也对，别人或许想不到，但是你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我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才是在不经意间就能改变全局态势的关键。我说对了吗？金泰妍！”Tiffany好整以暇的说完这段话，露出难得认真的神情，看着众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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