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取舍（六）
在玉峰山的一角，程星月他们讨论的对象，正在此处对峙。
“放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长冥不悦的看着文庄，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动作快，后山那几个人都要死在文庄手中。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为了那个女人消沉十多年，现在又打算复活她，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就放不下？”文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怒火，就是因为那个人，让自己的师兄，从天之骄子变成现在这样子，原来的锋芒全都消磨殆尽。
“是你告诉我，生命之树的果实可以把她复活的。”张长冥有些无奈，这件事本就是文庄告诉他的，没想到现在又是文庄站出来反对。
“我是不想让你醉生梦死下去。”那人死后，张长冥一度没了追求，往日的豪情、追求全都抛之脑后，整日昏昏沉沉、潦倒度日，文庄没有办法，只能想出这个法子，让张长冥又重燃希望。
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记忆，没想到十几、二十年过去，张长冥居然还念念不忘，现在更是为了复活她，答应了这样的条件。
“你知道我的脾气，既然现在有了希望，我自然不会放弃。”张长冥答道。
“那得到东西后，你真的打算杀死子蛊？”
“是，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做到。”张长冥没有隐瞒。
“身为千阴教教主，杀死子蛊会付出什么代价，你不会不知道吧？不止是那些中了蛊的人，整个千阴教都会受到重创。”蛊虫不止是牵扯到现在这些种蛊的人，还牵扯到千阴教的命脉。
“你不是说，成功过一次吗？”张长冥皱眉问道。
“可那件事后，千阴教消沉多年，一度几近覆灭，直到这百年才慢慢崛起，你想看到，你一手壮大的千阴教毁于一旦吗？”
“如果能将玉儿复活，我会把全部经历都放到重建千阴教上，之前我能把它发扬光大，现在依然可以。”张长冥颇为自信的说道。
“哈哈，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为子蛊是这么好杀的吗？”文庄低下头，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张长冥没听清文庄说的话。
“玉儿，你心里只有玉儿，那银月呢？你真的要杀了它？”文庄大声质问道。
“银月只是蛊虫，怎么能和人的命，相提并论。”张长冥别开脸，银月是他和文庄从小养大的小蛇，寻龙蛊的子蛊便寄生在银月身上，与它融为一体，张长冥和文庄也是通过控制银月来操纵子蛊的，如果要杀了子蛊，银月也一定会死。
“银月是我们亲手将它养大，你可以牺牲它，我却不会伤它。”文庄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除非你杀了我。”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你。”张长冥一愣，马上反驳道。
“你若不杀我，我一定会阻止你的。”文庄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不见。
这是张长冥第一次这个两难的问题，虽然知道文庄一直不喜欢玉儿，却从来没有这样强硬的表达出自己态度。
在张长冥的印象中，文庄一直都是那个为人温和、彬彬有礼的师弟，可文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张长冥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是自己让他帮助自己重振千阴教？还是玉儿出现，两人关系渐行渐远？
如果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真的只能留下一个，自己会就谁？这个问题在张长冥脑中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随即张长冥便摇了摇头，抛弃了这个危险的想法，文庄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需要自己在他和玉儿之间选择。
“看来我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张长冥知道文庄脾气，他说到就会做到，为了安全起见，自己需要做一段时间保镖了。
……
“我们实力和他们相差这么大，如果交出生命之果后，对方后悔了，该怎么办？”程星月现在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危险，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程星月的话，让几人陷入沉默，实力的差距，让他们根本没有选择的能力。
“我有办法。”伊清涵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回答。
看着几人探寻的目光，接着说道，“在生命之树的果实成熟前，就让他们把清雅的蛊毒解了。这生命之树是依靠我的灵力存活的，如果我放弃输送灵力，这树也会慢慢枯萎，即便结出果实，也不会正常成熟。”
“也只能这样了。”方法虽然有些冒险，可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即便可能会因此激怒张长冥，但他们也不得不做。
商定好后，七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日子，只不过每日看不到博雅献殷勤的身影，让日子变得郁闷很多。
不过好在胡姬瑶闭关前有过交代，天狐族对他们这几个外人还算礼遇，连吃食也提高了很多，这也要归功于程星月拿出的金柘草。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狐族进入后山的范围，就连之前常来的白芷，也只是在送食物时出现，想来天狐族也不想卷入程星月他们的麻烦。
程星月他们为了保护伊清涵和生命之树的安全，也做了不少补救措施，每天他们都有三人留在坑内陪着伊清涵，三人守在附近，小心戒备着四周。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命之树经历了花开花谢，终于结出了唯一一颗果实，果实慢慢长大，倒也没再遇到其它的危险。
“按照之前博雅提供的讯息，这果实再有五天就要成熟了，是时候和张教主联系了。”这天，伊清涵突然将几人喊了过来，郑重的说道。
“好，我来联系。”伊清雅拿出联络的玉牌，给张长冥留了讯息。
程星月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自那天以后，张长冥就一直守在四周，这也是为什么文庄再也没出现的原因。
张长冥到的很快，机会是瞬间就到了大坑。
“这就是生命之树的果实？”张长冥望着树上那颗绿色的果实，惊喜的问道。
“不错，这就是生命之树的果实，再有五天就可以成熟。”伊清涵点头，语气不卑不亢。
“那现在你们喊我来，是为了什么？”张长冥能成为一教之主，该有的眼界和判断还是有的。
伊清涵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必须先解了伊清雅身上的毒，自己才会继续给生命之树输送灵力，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张长冥面无波澜，语气沉稳。
“我们性命对你来说毫无意义，现在生命之树的果实就在眼前，只要你能兑现你的承诺，我们自然也会兑现我们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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