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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蜘蛛与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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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浩暗骂了一声,走上前就推了聂云枫一把,将他推得踉跄了几步,嘴上嚷着:“快走,别磨磨蹭蹭。”苏景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原本跟在聂云枫身后出来的那群混混怒了起来,“哗啦啦”一声,从身后抽出了铁条,一个个虎视眈眈。

  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人用冰寒的声音道:“警官,客气点,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威胁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意思昭然若揭。

  严浩这一听,倔脾气上来了,本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下还被个黑道混混威胁,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眯起眼,盯着面前的男人,沉脸问:“少了一根汗毛怎么了?你说说呢,我还吓大的呢!”话声一落,旁边就有人呼喝:“这条子是想找死是吧!”居然一窝蜂冲上前,大有准备动手的意思。

  “干什么?想袭警?”苏景扬声呵斥,冷萧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眼,最终回到自己队员身上,“严浩,收队!”这小子就是冲动,也不看看情形发那犟脾气。

  拉过聂云枫的手臂往警车走去,虽然不见得就惧了眼前这群混混,但也不想徒惹是非,把人带回警局交差了事,免生事端。严浩再听到苏景的冷声警告后,也收敛了态度,只瞪了一眼面前的刀疤男,不再停留,直接走到驾驶位。

  当警察如箭一般划出去后,阿列眯了眯眼,拿出手机,“城哥,条子把云枫带走了……嗯,我知道了。”

  警察局。

  灯火通明,白天的一场黑道扫荡,抓回来的人数众多,虽然斗殴不算什么罪,最多就关上几天了事,但看守的人却不能少,否则警局还不得给轰天了。值班警员听到警车声,立即走出门迎了上去。

  “苏队!”大伙看到聂云枫被带回后,均都松了一口气。

  苏景耸了耸肩,安排人将聂云枫带去禁闭室。颀长的背影,透着股冷漠气息,不知怎么的,这一路上这个嫌疑犯一直都是沉默着,却让她产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本以为黑道份子,杀人放火,什么都干,私底下都是些龌龊事,是社会底层的老鼠,人人喊打。

  但这个聂云枫看似外表冷酷,从内到外都像被染黑了,却依旧有着与众不同。就连严浩进车后,向后飘来一眼,也没有再口出骂语,只沉默安分地开车。

  其实他们警察的职责只在追捕嫌疑犯,至于是否有罪,那是法官的事。但国的法律又与国外的不同,警察取证是法官判案的最有力的证据。光凭现在他们手上掌握的有关资料,以及那个外号叫“太子”的黑道头子死亡地点,每一个项证据都是指向这个年轻人,可以说形势对他是绝对的不利。

  但他却不像一般的嫌疑犯那样畏畏缩缩,甚至胆战心惊,依旧是一副镇定从容之态,又像是不惧生死,着实令人有些刮目相看。

  还有个事很诡异,在他们出发去抓捕疑犯前,警局其实接到了两个报警电话,指明的地点都是那个夜总会,两通电话的来源也查实过,一个是来自路边的公共电话亭,一个怀疑是黑道大佬洪景天的女儿洪乐涵打的。

  之所以说怀疑,是因事后有同事上门去录口供,洪乐涵声称自己手机已被偷窃多日,并不是她在用,就算直觉她就是打电话的人,可苦无证据。

  苏景记得白天带着两组警员冲进那个夜总会时,起码有几十个人围住了聂云枫,而闻名黑市的大佬陈耀正一脸怒意,指挥着手下动手殴打。那个场景,谁都看得出来是在搏命。若他们不到或者晚到,恐怕找到的就是聂云枫的尸体。

  “苏队,还不下班?”有个组员走过来问,把苏景的凝思拉回现实,笑着应:“这就回了。”

  这一折腾,都快天亮了,浑身疲惫不堪。不去想那些了,聂云枫只是个罪犯,与她无关,也无需她多虑,后面就是录口供,录完后就能上报司法厅了,也可算交接完毕。

  第二天下午,苏景回了警局,远远见严浩从内走出:“苏队,赵局找你。”点点头后,就往局长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前,礼貌地敲了两下,听到局长在内应这才推门走入:“赵局,你找我?”

  “小苏,来了啊,坐吧,不用客气。”赵冉兴和声而笑。

  苏景也不客气,坐进椅子后,就听赵局问:“苏老最近身体还好把?”

  “嗯,还行,老爷子健朗着呢。”知道局长是有事要和她谈,先扯些家常拉近一些距离。以前父亲在局里的时候,曾是赵局的上司,所以多少顾及一些老爷子的面子。但她虽然作为官二代,却是不屑拉这种裙带关系的,尤其是在警局,与赵局的相处就是上下级的关系。

  赵冉兴也不多绕弯子,直接进入主题:“你手头这件杀人案,我详细看过了,你有什么看法,跟我说说看。”

  苏景有些讶异,甚至觉得莫名,这事怎会问她意见?聂云枫的案子不是再简单不过嘛,人抓回来,交上证据,由法院来裁判,该死刑还是无期徒刑,也不是他们警员能够决定的。但赵局一脸高深莫测,静等她的答案,只好公事公办道:“我认为聂云枫杀人一案,罪证确凿,等录好口供后,就直接把证据与口供送往司法处,等候法庭的裁判。”

  赵冉兴蹙眉深思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件,推到她的面前,“你先看看这再说。”

  苏景拿起件,一页页地翻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抬起头时说不出一句话。赵冉兴眼闪过了然,知道她心里在波动起伏,事实上头拿这份件给他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惊讶,甚至是震惊。

  但看苏景只是眼底流露了些情绪外,神色依旧从容镇静。可能真的是虎父无犬女,当年的苏老在办案时可是他们警局的标兵,遇事沉着,在他手底下做事可是受益良多。苏老的女儿,看来很有前途,

  半响过后,苏景已经定下心问:“赵局,您的意思是?”

  赵冉兴突然收起脸上的笑,神色肃穆:“小苏,我要你向我保证,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不会有第三个知道,明白吗?”

  苏景点头。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刑侦队的队员们见队长脸色凝重,有人走上前询问:“苏队,局长找你什么事?”严浩面露担忧:“是不是这次凶杀案的事,局长批评你了?”他就说不该让那聂云枫被保释的,办案这么久还没听说过杀人犯还有人权与自由。

  苏景摇摇头道:“没事,局长只是问了下案件的发展情况,上面很重视。聂云枫的口供有人去录了吗?给我看看呢。”

  “诶,在我这呢。”有人应了声,立即送上口供,苏景接过走回自己的办公位置,细细翻阅,看得特别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字。其余的队员见队长不像有事,也都放了心各自去做事。只有严浩脸色阴骛,他没有忽略苏队刚走出来时凝重的神情,觉得定是局长训斥她了。

  而这一切的元凶就是还在禁闭室里的那个杀人犯,想到这,心头怒火再度冉冉升起。环视一圈同事们都在埋头做事,没人注意到自己,又看了看苏景纤瘦的背影,悄悄地愤然向禁闭室走去。

  严浩走进禁闭室,将门锁上,目光凛凛盯着长桌后面埋坐在椅子里的男人,他从进门到关门,这个聂云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保持一线定在桌面上。

  从他当警察开始,什么样的罪犯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如此冷静且无动于衷的。走到桌前,突然手掌重拍桌子,低吼:“聂云枫!把你犯罪杀人的经过老实讲出来!”之前录的那份口供,可以说是白费功夫,聂云枫从头到尾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无论队员们用了何种审问手段,到了这个人面前都没用,他就是咬紧了嘴巴不吐露一个有用的讯息。就是不用脑袋想,也明白定是那被保释的十二小时里,有人教他该说什么,又不该说什么。

  很不甘心,为了这个案件他们全队同事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侦查,好不容易抓到了这个罪魁祸首,又岂容她一句“不知道”就能了事?严浩越想越愤慨。

  可是,他的怒吼换来的只是聂云枫抬眼淡漠看来,眸内搜寻不到任何罪犯该有的恐慌与害怕。严浩觉得自己想要抓狂,本来脾气就火爆,加上昨晚憋了一肚子窝囊气,今儿回警局又见局长批评苏队,这股气若不发出来,是要憋出内伤了。

  两步绕过长桌到跟前,揪起聂云枫胸前的衣襟,怒问:“你到底说不说?”

  终于,聂云枫抬起了眼,看着离自己几寸开外的怒脸,视线飘过他胸口别的铭牌,勾起一抹邪笑:“严警官,你要我说什么?我知道的一切之前全都告诉你们了,警民合作一向是我们应尽的本份。”漫不经心的痞态,将混混的样子表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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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蜘蛛意图用阳光般的结掩盖黑暗,但后方却是捕食它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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