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抛秧
夜幕降临后，山林慢慢安静了下来。
曹浩广站在竹楼的阳台上，拿着手机拍夜景，小溪里的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微风吹过时，有点凉飕飕的，周围的树木，树影摇曳。
曹浩广拍了几张照片，收起手机，转身走进客厅。
客厅里，跟往常一样，江子羽坐在椅子上，一边玩手机一边陪可可和小橘子看电视。
曹浩广前几次过来，知道可可挺聪明的，会说的话不少，还能简单地交流。
可他没想到一只鹦鹉居然能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旁边还坐着一只同样看得津津有味的猫咪。
这一幕莫名和谐又神奇。
曹浩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可可和小橘子看电视，他看看电视的可可和小橘子。
“你说它们看得懂电视剧讲了什么吗？”曹浩广忍不住侧头对江子羽说道。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可可忽然喊了出来，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很大声，吓了曹浩广一跳。
他下意识看向电视屏幕，正播放到男女主角雨夜里分手的戏码，女主在雨中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悲伤的样子。
曹浩广半点儿也没觉得好笑，明明是一出悲情戏来着。
可可接连笑了几声，停不下来，小橘子明显也很兴奋，尾巴拍了几下椅子，高声喵了几句。
曹浩广笑了笑，觉得刚才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好笑，可能可可和小橘子就喜欢看会动的，看个画面，听个声音，乐呵乐呵。
“可可，你看懂了吗？”江子羽笑着问了一句。
“当然看懂了。”可可自信地答道。
“很好笑吗？”江子羽又问道。
“嗯，太好笑了。”可可点头如捣蒜，还抬起爪子碰了碰小橘子，“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喵。”
“你看，小橘子也觉得好笑。”
曹浩广：……
江子羽倒是知道可可在乐什么，它肯定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吐槽那狗血的剧情以及女主做作的哭戏，它就好这一口。
夜渐渐深了，江子羽关了电视，可可回了悬挂的鸟窝里，小橘子跳进了纸箱。
“睡觉了，各位晚安啊。”曹浩广点燃了蚊香，躺进铺在客厅的地铺。
柔和的月光倾洒进来，曹浩广侧身看着外面。
漆黑的夜幕里，一轮弯月被云层挡住了大半，明亮的星星熠熠生辉，是城市里看不到的美丽夜色。
被窝里暖和舒适，曹浩广看着夜空，慢慢酝酿出了睡意。
正准备进入梦乡，他听到了一片鼾声，时高时低，很有规律。
曹浩广看了一眼客厅的角落，满脸疑惑。
原来猫咪睡觉也会打呼的吗？猫咪打呼的声音竟然是这样的？
听着小橘子有节奏的鼾声，曹浩广打了个哈欠，还是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曹浩广一掀被子坐起来，看到小橘子趴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小橘子，你晚上居然打呼啊。”
“喵。”小橘子侧了一下头，躲开他的抚摸，仰头看着他。
“嗯？你说什么？”
“喵。”
……
吃完早餐，江子羽带曹浩广下山体验抛秧。
江子羽回家拿了两对胶鞋出来，曹浩广脱了运动鞋，接过穿上，搓了搓手，有些兴奋。
两人来到秧田，江妈已经掀起二十多个秧盘了。
旁边的田里，一个大婶也在掀秧盘，江子羽示意曹浩广看两家的秧盘，说道：“一个是502个穴的，一个是561个穴的，村里的秧盘基本就这两种。”
江妈继续快速熟练地掀秧盘，曹浩广看了一下地上放着的几十盘：“这么多，够抛多少田啊？”
“一亩地大概需要40个秧盘，像旁边的那种穴数多的，36个秧盘就差不多了。”
江子羽上前把秧盘装到禾拐上，接着说道：“上午要抛秧的那块田，有一亩过一分地，保险点搬个45盘吧。”
“走。”江子羽挑起禾拐，走五六分钟就到了抛秧的田里。
白溪村里，各家各户的田分得相对集中，离家也不算远，算是附近几个村里田地分配最人性化的。
隔壁村的就好多分得乱七八糟的，之前听他们村的一个人吐槽，他们家一共四亩田，分在五个地方。
最大的一块一亩多一点，最小的只有三分地，而且田与田之间距离还不近。
他们在中间那块地整理出一小块来做秧田，每次抛秧，都要早早出发，掀了秧盘再走上半个小时以上到另外的田里，很不方便。
江子羽拿了秧盘下田，一边抛一边教曹浩广。
曹浩广笨手笨脚地托着秧盘，小心翼翼挪到田里，脚往下陷了一下。
他来的时候，看到村里的人抛秧抛得很简单，很潇洒。
一手拿着秧盘，一手拔出秧盘里的秧苗，唰唰唰地往田里扔，非常快速。
好像他们都不去数每一次扔了几株秧苗，每一株间隔多少。
可一到自己上阵，才发现其中的难。
曹浩广学着他们，竖着拎秧盘，又怕里面的秧苗掉下去，放不开动作。
“不会掉的，你尽管放手。”江子羽笑着说道，晃了晃手中的秧盘，里面的秧苗随着他摆动都不会掉。
拿好了秧盘，新的问题又来了，曹浩广每次都要看一下自己拔了几株出来，认真核对了距离再往下扔。
有时用力不够，秧苗没有立稳，他就拖着不太方便走动的胶鞋，挪过去手动把秧苗插进田里。
江妈也挑了一担秧盘过来，看到曹浩广笨拙又可爱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笑。
“以前我读小学和初中时，村里都是插秧，比现在累多了。”
江子羽跟曹浩广闲聊起来，接着说道：“你看，现在秧苗在秧盘里，拔出来抛下去就行了。”
“而那时的秧苗是直接下在田里的，我们插秧前要先把秧苗脱下来，叫脱秧，完全考验技术，能脱坏不少秧苗。”
“脱秧后也不能抛，就这样弯着腰，把秧苗都插进田里。”
“那时候还没有抛秧吗？”曹浩广问道，抛着抛着，他渐渐上手了，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总算找到了感觉。
“不知道别处，反正那时村里没有，市里也没有，我上高中了，才有人开始抛秧。”江子羽说道。
抛秧比插秧快，三人轻轻松松把一亩多地抛完。
“走，回去吃饭了。”江子羽到溪边洗了洗手。
江爸在竹楼做好了午饭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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