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神秘阵列
瑞斯见挑拨没有生效，而希维尔又自顾自地离开了球场，只得扔下两句讽刺学识队的话尾随希维尔而去。
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诺亚将双手一拍，鼓励卡德尔道：“好了，碍事的人走了，我们继续训练！到时候赛场上再跟他们一决高下！”
“嗯！”卡德尔默默地捏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训练每个人都格外认真，卡德尔仿佛忘记了疲倦，拼命地训练传接球的技巧。两小时的训练结束之后，诺亚觉得自己对灵击球的基础打法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如何在团队配合中提高默契以及战术策略方面的制订了，为了在这方面得到提升，他们必须得有对手才行。不过今天显然不能再继续了——否则卡德尔可能会累得倒毙。
“今天就到这里吧。”诺亚拍了拍喘着粗气的卡德尔，给他递过去一条毛巾，“下回我们约几个实力普通的对手再来打打看。”
“好……”
卡德尔也觉得自己体力透支了，不由得望了赫拉一眼，结果发现这位他曾经以为身体素质会很差的学妹居然只是有些轻喘，不禁再次脸红了起来。
“研究样本，结束了吗？”赫拉喝了口水问道。
“结束了，你接下来还有什么事？”
“你跟我去一趟古代阵列学实验室。”赫拉要求道，“我跟教授老头约好了。”
“约好什么？”
“研究你身上刻印的古代阵列。”
诺亚眨了眨眼睛，“什……什么？”
“怎么忘了吗？第一次去见庸医时，你胳膊上不是显现出来了一个阵列吗？”赫拉不耐烦地解释道，“我后来问了庸医好几次他都装傻充愣，不告诉我阵列是做什么用的。不过古瓦里奇教授的实验室有最大型的‘阵列扫描仪’，应该可以将你身上的阵列扫描出来以便我了解它的用途，所以我一入学就预订了今天的使用权。”
“一入学就预订了今天要研究我这件事？”诺亚的表情十分复杂。
“那当然了，不然我来艾院上学干什么？”赫拉皱着眉头，仿佛诺亚问了一个弱智的问题，“不过这回不是研究你的身体，而是研究你身上的阵列，所以严格上来说……并不是研究你。”
“你……你觉得这样说就会让我好过吗？！”诺亚瞪着眼睛嚷道，他原本就疑心赫拉的上学动机，这下终于有了结果，“我就说你怎么也会来一个到处都是贵族的学校上学，原来一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
听着二人这段诡异的对话，卡德尔终于明白了诺亚为什么有“研究样本”这样的外号，顿时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插嘴的好，于是默默地在一旁收拾衣物。
“喂！法律系的高材生！”诺亚一把揪住卡德尔的领子，满脸凶相地盯着他的眼睛，“你难道要对这种非人道的行为视而不见吗？！快点告诉我要如何运用法律捍卫我的人权啊！”
一时间，卡德尔不知该更怕活像一个恶霸的诺亚，还是嘴角挂着阴险笑容的灵术狂魔赫拉了。
古代阵列学是最为深奥的一个灵素学分支，没有灵素学专家学位证的人是无法修习的，而且它要求学生必须修完整个阵列学专精作为基础，还要学过灵素发展史。所以，选这门课的人少之又少，加上赫拉和英斯两人，整个课程只有五个学生修习。
古代阵列学教授塞西尔·古瓦里奇是一位胡须花白，戴着圆形眼镜的老者，他总是皱着眉头，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思考着什么，就算跟人说话时也是一样。
“赫拉，你来了吗？”古瓦里奇教授见到二人，表情没有任何改变，“那么我们就开始吧，你说的研究样本在哪里？”
古代阵列学实验室是一个十分小的房间，除了角落里摆放着一台占据了整个房间约四分之一大小，活像一个鸟笼般的奇怪仪器之外，其他地方只有两张书桌和一个书架，想必那个仪器就是赫拉所说的“大型阵列扫描仪”。
“他就是研究样本。”赫拉拍了拍诺亚的肩膀。
古瓦里奇教授显得十分惊讶，“什么？是一个人类吗？”
听到这话，诺亚赶忙紧张地问道：“怎么？！教授！这种扫描对人体有害吗？！”
“嗯……”古瓦里奇教授略微思索了一下，“对于灵素体孱弱的人来说，有被撕裂的危险，不过……”
教授话还没说完诺亚就向外冲去，但被赫拉一把揪住了后领。
“放开我！你这个恶魔！”诺亚惊恐地嚷道。
“闭嘴！你的灵素体不但不孱弱，反而非常强健，根本不会有事的！”赫拉厉声说道，“而且我也问过庸医了，他也说没问题！”
听到这话，诺亚才停止了挣扎，回过头来半信半疑地看着赫拉，“你确定不会有事？”
“那当然了。”赫拉的脸色突然阴暗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哼……那个臭庸医，居然说我就算用最精密的仪器把你的阵列扫出来，也永远不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我一定会让他知道小瞧我的后果！”
诺亚越来越感觉赫拉研究自己的这件事动机不纯。
“所以！快点给我脱光衣服站上去！”赫拉命令道。
诺亚觉得自己跟实验室小白鼠一模一样。
尽管赫拉认为“研究样本”穿不穿衣服都是一样的样本，但还是在诺亚的强烈要求下出门避嫌，诺亚声称赫拉的行为侮辱了自己的人格，赫拉却对此感到不以为然。
当诺亚浑身赤条条的站在鸟笼里，看着周围无数灯光照射在自己身上，把他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照的通亮，顿时感到自己将不再有羞耻心，也觉得自己作为一个“人”的价值完全消失殆尽。好在扫描只用了大约十秒时间，而且古瓦里奇教授全程都没有看他，诺亚才平安地完成了扫描过程，没有心理崩溃。
但是，扫描刚刚结束，赫拉就不耐烦地推门走了进来，“还没有完吗？！”紧接着，她就看到了宛若明星一般站在聚光灯下的，浑身裸体的诺亚。
二人呆呆地对视了两秒，赫拉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赶忙红着脸退了出去，“啊，抱歉。我忘了你是……嗯……”
“混蛋！不要忘记我是一个人类这么重要的事啊！！！”
诺亚将自己的鞋扔到了门上。
阵列扫描仪不但能将阵列从物体上扫描下来，而且能马上将该阵列用光系灵素立体投影出来，以便研究者们进行查看。所以当诺亚刚刚穿好衣服，赫拉就迫不及待地再次进入实验室，和古瓦里奇教授一同观看阵列。诺亚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觉得这将是他永远都不愿再回想起来的一幕。
“这种语言规则……这种阵列模式……”古瓦里奇教授轻轻地按着仪器上的按钮，将阵列投影来回旋转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安氏阵列’啊。”
赫拉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必然是安氏阵列无疑。但为什么会出现在现代呢？而且是在一个人类身上。难道……现代还有什么人掌握了刻印安氏阵列的秘诀吗？”
古瓦里奇教授摇了摇头，“就我所知，没有任何人有这个能耐。就连你爷爷奥利维尔也不行。”
“别跟我说那个臭老头。”
“喂，‘安氏阵列’是什么？”另外一边，心情稍稍平复下来的诺亚提出了问题。
赫拉转过头来扫了诺亚一眼，显然是想起了刚才那个尴尬的场面，赶忙红着脸又把头转了回去，“安氏阵列是使用了赛奥娜·安特利普女士所发明出来的第二种阵列刻印手法制成的古代阵列，距今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
诺亚听瓦德说过，赛奥娜·安特利普是“灵素阵列刻印”这一技术的创造者，第一次灵术革命的奠基人；而且，她还是跟菲琳黛丝公主其名的六大美人之一，显然是灵素大陆历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赛奥娜·安特利普……”诺亚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菲琳黛丝公主的面容，“这个‘安氏阵列’既然是上千年前的东西，为什么现代没人能掌握它呢？”
古瓦里奇教授耐心地解释道：“由于安特利普女士引发的‘第一次灵术革命’已经普及了常规刻印手法，再加上安氏阵列更加复杂，难以运用，所以后来也没能替代常规手法成为刻印的主流。如今基于常规刻印手法而发展起来的阵列学已经极其丰富，丝毫不逊于安氏阵列，所以它就逐渐被人遗忘了。”
“但是，由于安氏刻印手法有复杂的语法基础，所以能实现许多常规手法所无法想象的阵列效果。”赫拉补充道，“比如超低耗的空间传送技术；十倍于蓄灵阵列所能容纳的灵素储蓄密度；以及……对时间速度的操控。”
“但这些都是未经人证实过的，仅存在于理念中的技术。”古瓦里奇教授和赫拉对于“安氏阵列”显然持有不同的态度，“我不认为它们能够成为现实。”
赫拉没有反驳教授，也许她自己也觉得安氏阵列过于匪夷所思。
“不管它能不能成为现实……它都存在于我的身上，你们对于这个阵列有什么看法吗？”诺亚指着仪器上漂浮着的复杂阵列图。
“该阵列无比高深，复杂程度超越了我曾经研究过的所有古代阵列。”古瓦里奇教授眯着眼睛，仔细地审视阵列的每一个角落，“赫拉，你有什么看法？”
“我隐约看到了跟生命灵素有关的阵列语言。”
“是的，就在这里，我也认为跟生命灵素有关。”古瓦里奇教授指着阵列里一个小型的图案，“除此之外……这种布局和语法的使用……应该也跟空间灵素有关。”
生命和空间？搭配在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究竟是谁在我身上刻印了这么复杂的一个阵列呢？会跟菲丽丝和布拉德有关吗？
诺亚陷入了苦恼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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