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灵魂之力

　　众人正说话间，瓦德发来了已经占领学院大厅的通信，格蕾丝立刻率领一队新的人马进入地下，前去与瓦德一同深入赤戒圣殿。

　　诺亚来到包扎完毕的紫玫瑰一众处，问候了一下伤员，然后在泰格和娜塔莉身边坐了下来。

　　“说说吧。”诺亚背靠着墙，将胳膊架在膝盖上，“刚才泰格的‘杀戮斗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泰格看了娜塔莉一眼，见娜塔莉默默地点了点头，这才说道：“诺亚，你了解‘魂能系’灵素吗？”

　　“第一次听说。”

　　“简单来说，它是一种特殊位面属性的灵素，很多人将它称为‘灵魂之力’。”

　　“灵魂之力……怎么，难道说这种灵素是基于人的灵魂而产生的吗？”诺亚显然觉得这种东西过于匪夷所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具体要如何定义魂能灵素……是你个人的喜好。毕竟整个世界范围内都没几个人对魂能灵素有深刻的了解，也就不存在正式的说法。”泰格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众所周知的是，所有生物体都拥有魂能灵素，虽然它只在灵素体中占很小的一部分，其中所蕴含着灵能却远远超出其他任何灵素。”泰格说着举起自己拳头，“比如，一个拳头大小的魂能灵素弹的威力可以与数百个同等大小的火球加起来的威力相媲美。”

　　“这么夸张？”诺亚怔怔地望着泰格的拳头，“那为什么这种灵素如此罕见呢？”

　　“原因很简单——魂能灵素的提炼太困难了。确切的说，这个世界上懂得如何提炼魂能灵素的人恐怕不出十个。”

　　“十个……”诺亚一脸的匪夷所思，“那你就是其中一个了？”

　　泰格出乎诺亚意料的摇了摇头，“我那不叫提炼，这个我等下再说。真正想要提炼魂能灵素的话，其中一个必要的条件是……在目标生物濒死的时刻对他使用一种超级复杂的……被称为‘魂能禁锢’的灵素阵列，据说可以让该生物彻底失去对其灵魂的掌控，从而成功捕捉到魂能灵素。”

　　诺亚沉思着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有些可信度。不过……既然使用一个阵列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懂得如何提炼的人会这么少呢？”

　　“只是一个阵列？”在一旁听三人说话的赫拉突然冷笑着插嘴了，“研究样本，你在谈论的可是‘安氏阵列’的一种啊，而且是最为上级的阵列。暂且不说将此阵列刻印出来的难度……据说光使用这种阵列就需要很强的操控性，不是任何人都能操作的。”

　　诺亚记得赫拉和古瓦里奇教授曾经说过，“安氏阵列”是一种失传了的刻印手法，是“六大美人”之一赛奥娜·安特利普女士于千年前所创造的，现代人没几个懂得这种阵列的刻印手法，就连赫拉的爷爷奥利维尔似乎也不会。如果魂能禁锢阵列真是“安氏阵列”的一种，而且是最为复杂的类型的话，那刻印它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那你所用的‘杀戮斗气’跟魂能灵素之间有什么联系呢？”诺亚提到了重点。

　　“这个……由我来说吧。”娜塔莉靠在墙上，抬头仰望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曾经有一个男人，他为了掌握魂能灵素的使用法门，走遍天涯海角寻找一切有关魂能灵素的典籍。他阅读了数以百计的材料，进行了长达十年的修炼，最终居然真的找到了不使用‘魂能禁锢’阵列就能唤醒体内魂能灵素的方法。不过，这种方法只能通过消耗自身的魂能灵素来提高战斗力，并不能将魂能灵素‘提炼’出来以做他用；而且，每个人的魂能灵素都是有限且不可再生的，一旦该灵素耗尽，使用者就有死亡的危险。因此，这个男人就研发了一套能在消耗自身魂能灵素的同时，还能吸取他人身上的魂能灵素来补充自己的邪恶技巧……”

　　“就是‘杀戮斗气’吗？”诺亚回想起了泰格将红光从敌人身上吸到自己身上的场景。

　　娜塔莉点了点头，“这种技巧原本的名字为‘噬魂术’。它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点——使用者既要维持体内魂能灵素不低于特定水准，否则就会猝死；又要注意吸来的量不能过多，否则就会身躯爆裂而亡。所以，使用噬魂术之人往往会越战越勇，以便及时消耗掉体内过多的魂能灵素；但反过来也会‘越勇越想战’，这样才不会使体内的魂能灵素水平过低。尤其对于初学者来说，他们很难通过自己的意志来取消噬魂术，所以都会变得十分残暴、嗜血，甚至连噬魂术的创造者也因为这个缺点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说到这里，娜塔莉眼中闪动着罕见的忧伤之色，“后来，因为这个男人杀人太多，就被人称为‘杀戮之王’；而‘噬魂术’也被改名为‘杀戮斗气’。”

　　“原来如此……所以说‘杀戮之王’弗莱切尔就是这个斗气的创造者。”诺亚转着眼珠说道。

　　“是的。同时他也是泰格的师傅。”娜塔莉闭上眼睛，显得十分沉痛，“是我的父亲。”

　　虽说诺亚早就怀疑过这一点，但娜塔莉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他才敢确信。诺亚猜想娜塔莉一定非常痛恨自己的父亲，毕竟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娜塔莉的母亲。

　　“抱歉……娜塔莉。”泰格歉疚地说道，“我擅自使用噬魂术又让你想起了过去的事……”

　　“不，我在意的不是这个，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娜塔莉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也担心……会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恐怕孩子们也跟我一样。”

　　诺亚闻言一愣，向丽莎等人望去，他们也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似是有很多心事。

　　“我会用一生来还债的……”泰格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到泰格的内疚和娜塔莉的忧虑，诺亚虽然知道这一定是非常私人的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上次……发生了什么事？”

　　娜塔莉犹豫地瞅了诺亚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毕竟，如果不是你今天及时阻止了泰格，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娜塔莉点燃一根香烟，缓缓地讲起了过去的故事。

　　十多年前，娜塔莉和泰格都是娜塔莉的父亲卡什·弗莱切尔所创建的“弗莱切尔佣兵团”的一员。因为二人的恋爱关系，卡什十分看重泰格，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传授给泰格，包括噬魂术。虽然娜塔莉因为母亲的事而对噬魂术耿耿于怀，坚决不愿意让泰格学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技巧，但卡什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他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所以经常在私下里偷偷传授泰格噬魂术；泰格自己也想要提高实力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而没有拒绝。

　　结果，在一次噬魂术的修行中，泰格失控了，他一口气将整个村庄的村民全都杀死了，最后只剩下了六个孩子。那六个孩子畏惧和绝望的眼神令发狂的泰格冷静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对自己居然做出如此残暴的行径而感到震怒。那一天，泰格在六个孩子面前扇了自己数百个耳光，又给他们磕了无数个头谢罪，孩子们全都不明所以地呆呆看着他，既不敢乱动，也不敢说话，生怕泰格连他们也给杀了。

　　最后，娜塔莉等人赶来阻止了泰格继续虐待自己的行为，并且将那六个孩子抱回了家。谁知卡什见他们一进门就让泰格把那六个孩子杀了，以便于进一步强化他对噬魂术的掌控——当人对于杀人这件事完全麻木之后，才有可能冷静地判断噬魂术的收放时机，才能真正做到完全驾驭噬魂术——当初卡什杀死妻子的理由也是这样。

　　听到这个消息，娜塔莉恨透了父亲，泰格也不愿意再继续修行这种丧尽天良的招数，所以二人连夜带着孩子们逃跑了，来到圣科洛斯组建了新的家庭，新的佣兵团——也就是今日的紫玫瑰。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有如此复杂的过往。”诺亚轻轻抓住泰格的肩头，“不过，你没有必要太在意这件事，泰格。人这一辈子总会做很多错事，做很多令自己后悔的事。我们虽然无法保证不犯错，但至少可以确保不犯相同的错误……”

　　泰格抬起头来苦笑了一声，“我今天……不就犯了相同的错误吗？”

　　“不，泰格。你今天没有犯错。”娜塔莉轻轻抚摸着泰格的头发，她脸上的微笑像个慈母，“说实在的，如果你当时没有使用噬魂术的话……我们可能已经有人送命了，所以……你今天拯救了我们，谢谢你。”

　　“但是，如果没有诺亚的话……”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泰格。”诺亚一拳打在了泰格肩膀上，冲他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怎么会没有诺亚呢？从今往后，永远都会有诺亚的。”

　　泰格的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这时，迈卡斯神色紧张地从一旁走了过来，似乎有话要说，诺亚赶忙站起身来。

　　“诺亚，刚才瓦德发来信息……”迈卡斯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麻花，“那十名红袍客——他们称为‘月神使徒’的那帮人……不见了！你们出来的时候有见到过他们吗？”

　　诺亚等人听到这句话全都愣住了——毕竟，谁都知道没有人任何人从那个本该是死胡同的地下通道中出来过，至少在瓦德的巡防队来之前是这样！

　　当天夜里，赤戒圣殿某处。

　　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坐在火炉前，不断地拨弄篝火，让火焰烧得更旺。他身后站着两名衣着华丽的青年，一个是背着两只白色翅膀的赫克托·弗林，另一个则是当初被赫克托绑架的马兰德·杜鲁。

　　“长老，您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马兰德担忧地说道，“如果您对我们有什么不满……还希望您能发泄出来……”

　　戴着兜帽的长老放下火钳，幽幽地望着摇曳的火苗，“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他终于用那副沙哑的嗓音开了口，“你们说会长能放过我吗？”

　　“会长大人……究竟是什么人？”赫克托饶有兴致地盯着长老，似乎对今天赤戒会遭到的打击完全不在意。

　　“那是你该打听的事吗？”长老冷冷地瞪了赫克托一眼，“你们两个……我可不会在会长面前隐瞒你们的愚蠢。说到底……都是因为你们觊觎人体珍宝才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

　　“但是长老，您虽然劝阻过我们两句……最终也没反对不是吗？”赫克托目光闪烁地笑道，“所以这件事啊……咱们恐怕得一起承担。”

　　长老冷哼了一声没有回话。

　　“话说回来了，长老。”赫克托继续说道，“既然那个诺亚如此棘手……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做掉他呢？”

　　“当然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了，这还用问吗？”长老阴沉地说道，“要知道，他可是通过了‘神之试练’的男人！”

　　赫克托和马兰德全都瞪圆了眼睛。

　　“不过，现下我们失去了要挟艾萨斯的筹码，首先应该操心的是如何抓紧时间完成接下来的计划！”长老将双手握在一起，阴冷的目光扫过二人的身躯，“鉴于你们最近差劲的表现，这个计划就不用你们参与了，如果有其他任务的话……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长……长老，先不说别的计划了……您就不担心稽查队会攻进来吗？”马兰德胆怯地瞅着大门，似乎显得十分不安。

　　“攻进来？”长老似乎觉得马兰的担忧过于可笑，“如果他们能越过那道万丈深渊……那就攻进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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