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暂别
“今天小夜还是呆在家吗。”
“嗯。”
“那我出去走走，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哦。”
“嗯。”
在董宣关门之前，留给他的依然是一个开心的笑颜。
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回到现代社会了呢，董宣听着耳边的交通噪音，觉得有些厌烦。
他走出了小区，回头一看，小夜趴在窗前偷偷看着他。
被他发现之后，微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把窗帘拉上了。
的确相当爱撒娇呢。
不过，不讨厌。
董宣用手指挠了挠脸，他现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站在茫茫人海之间，大家都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前进，有的去学校，有的去公司，什么方向的人都有，但是停在原地不动的，只有等车或者是等人的人，没有像他这样无所事事的。
他看着人群，放佛就像看着蚂蚁搬家一样的淡然。
是啊，左右上下都是人，可就是没人和你是同类的感觉，的确很难受。
他习惯性的伸手向后背，摸了个空，药箱没有带在身上，也没有带的必要。这里是都市，不需要行脚医生，大家看病都有去专门的诊所啊医院啊。
大家互相擦肩而过，全然忘却了前世好几百次的回眸。
自己能做什么呢？这个世界需要他吗？除去一些好运，他不过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不过是变成贪吃蛇的一部分，最后随着贪吃蛇吃掉自己的尾巴得以结束。
人生就像舞台，不到谢幕，听不到赞美与掌声，就不知道自己活的有多么精彩。
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活的有多精彩。
但他还是得前进。
呆在这里什么也改变不了，难道还灰溜溜的跑回去继续陪便宜妹妹在家里玩过家家的游戏？
怎么可能，作为玩家的时候，他就从未因挫折选择放弃。现在作为接受考验的神来到这里，难道还会放弃前进吗。
于是他挤进了人群。
────
“哥哥…”
夏之夜一个人呆在家里，抱着还有董宣体味存在的衣物自语着。
明明应该相当习惯等待了才对，可今天的等待格外的长呢。
她抬头看向钟表，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才过去二十分钟，她已经看了三十多次的钟了。明明之前那样漫长的岁月都自己熬过来了，可这样短暂的分别却让她不知所措。
她想出去找哥哥，但是害怕被讨厌，也害怕其余人的目光。每次出门，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出展的狮子，面对着笼子外面的游客，要么选择露出爪牙然后被处理，要么老老实实的收好爪牙忍受侮辱。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就被编织好了，只不过在那天来临之前，想要见到哥哥罢了。
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好爪牙，忍受着侮辱，等待着哥哥的到来。
终于等到了，哥哥很温柔，对自己的撒娇也全盘照收，明明已经足够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她这样警告着自己，可又控制不住愈发成长的思念。
‘兄控’，曾经的朋友这样描述她，她不懂，也不想懂。
她只想像昨晚一样，直到那天到来之时，也能偎依在哥哥的怀里，幸福的死去。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残留的体味，突然流出了眼泪。
好害怕…好害怕…哥哥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体味越来越淡，她也越来越不安了。
…哥哥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没关系的…
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又蜷缩着，天蓝色的美瞳被泪水冲了下来，露出了一双令人畏惧的，金色的冷漠瞳孔。
…哥哥
她的声音变得嘶哑了起来。
…不要离开我
她用牙齿咬住了衣服，口中分泌出来的唾液浸湿了整件衣服，她的精神状态变得相当的不稳定，而一旦越过那条线，她就会化身为灾难。
她撕咬着，牙齿与牙齿之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唾液的液体顺着衣服滴落到沙发上。
…哥哥
她一直呼喊着这个词语，就像是向神祷告一样，虔诚的呼喊着。
呼喊着，呼喊着。
慢慢的，她冷静了下来。
松开口，衣服已经被咬出了一个大大的破洞，恰好是在心脏部位。
…我相信哥哥
她温柔的抚摸着那个破洞。
…哥哥的心，很温暖
又在那湿漉漉的破洞面前抚摸了良久，她才满足的放手。
“糟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我把哥哥的衣服弄破了。”
“得赶紧粘好…”
在小夜忙碌的时候，董宣正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赶。
等他打开门的时候，小夜坐在沙发上对他傻笑，她身上到处都贴着胶带，就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虽然马戏团的小丑没她这么可爱就是了。
“小夜在家干嘛呢…”
董宣放下东西，无奈的帮她把身上的胶带撕下来。
“…我不小心把哥哥的衣服弄破了，想帮哥哥粘好。”
小夜乖巧的眨着眼睛。
董宣看了那件衣服一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你啊，在家里已经无聊到**我的衣服了吗。”
“哥哥…”小夜不安的咬着嘴唇，“不打我吗？”
董宣好笑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可爱的妹妹，我怎么舍得打。”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刚买回来的电脑，“以后我不在家的话，小夜就玩这个吧。”
“哥哥…不能一直陪着我吗。”
“你想让你哥哥变成Neet吗？”
“不懂…但是哥哥就是哥哥，不会变成其他人的，对吧？”
董宣看到她像弃猫一样可怜巴巴的模样，只得摸摸她的头。
“当然不会变咯，我是你的哥哥嘛。”
然后小夜开心的跳到董宣的怀里，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躺好。这个妹妹笨手笨脚的，唯独找窝的能力不同寻常，每次都能恰好跳进董宣怀抱，董宣防都防不住。
不过算了，反正董宣自己也挺开心的。
虽然有些缠人，但也是个挺乖的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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