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饲庄世界
??“我相信你们明天来的时候，实力应该会有很大的提升了，经过今天这一练习，从以前到现在，我估计你们的体力应该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我能够教给你们的就是技能的使用和团队配合了”
古代在今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开始对众人讲话，他的教导，也就是体能训练，最基础的战斗技巧等等已经教完了，接下来就是他对所有的人的战斗配合团队协作等等了。
现在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冬天的夜晚总是比想象中的要来得早一些。
“好了大家回去吧，我也要睡觉喽~”说完古代便毫不犹豫的躺进了自己的棺材床里，合上了盖子。
他本来一般都是晚上活动的，结果现在西门子撂给他这么一个摊子，导致他早上一直都要集中精力锻炼众人，晚上睡眠十分不足，所以他也很烦恼，因为他们使自己的生物钟完全的颠倒了。
“嗯，再见古代先生”游界挥了挥手，古代也把盖子打开用他那苍白的手挥了挥便又合上了盖子，之后可以听见呼噜的声音。
闷闷的声响，古代又交代了一句话。
“明天把那个，你们的那个人类伙伴韩步美带来”
“哦”
虽然不知道古代先生找韩步美什么事，但是杜鲁伯和游界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他们知道古代这样子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其实大家这几天也有些担心韩步美，因为她回来之后，嗯，怎么说呢，也不能说是变了一个人，只是眼神变得有些不听使唤，就是……很难表达啊，感觉她总是在想些什么事情的样子。
看她这样子萎靡不振，而且杜鲁伯问她她也不回答，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回了几句话，浅笑几句就不说话了。
所以他们想，或许把韩步美带到这里来应该可以帮助她解开心结吧，就算解不开，多跟着大家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在走出城堡之后，游界等人累坏了，同时也很期待明天的练习，于是都纷纷早睡了，游界也因为和苏见虚不能再聊天而早早入睡，或许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早就睡觉呢，才九点钟而已。
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游界上街晨跑，顺便去便利店买些东西和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简称“好人好事”）
这也算是他的日常活动啦，不过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这些老年人体质真的是很虚弱，动不动就生病，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就没有办法起来，甚至心脏病还有可能犯，脑溢血等等，游界对此类事件的发生还真是时常徘徊于他的耳朵。
偶尔在买完东西后，他也会返回到之前他们工作的咖啡店里要一杯咖啡喝，然后看咖啡店的大电视，观看早间新闻。
“很喜欢这种饮料吗？”
“不是很喜欢，只是偶尔喝喝看看新闻排遣一下无聊的气息而已”
“哦，那我也要一杯饮料吧”
“这不是饮料，是咖啡谢谢”
“你刚刚不是说是饮料吗？”
“没有……那是因为你说……
……
……
……
等等！
为什么你又来找我了！？”
游界大喊一句，站起来指着自己桌子面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段，他微微一笑，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游界。
“没有啊，我也是路过就看见你了，然后就进来了啊”
“骗人！明明就是你跟踪我！”
“啊，被发现了……”
“啊！你居然真的跟踪我！你这个尸体变@态！”
“喂喂，我可是找你有事来的，尸体变#态什么的，应该是古代那家伙吧”
“你俩半斤八两好吗？不过话说回来……你该不会又是想拉我如伙吧……”
段没有回答，只是叫来了一杯奶茶，咬着管子喝了一口，细细端详着游界的神情。
“喂！说话啊！”
游界差点都想要掀桌子了，但是这个时候咖啡店老板过来了，并嘟囔了几句嫌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影响了其他的人，游界也很抱歉自己刚刚确实是太激动了，于是瞥了一眼段，便离开这里想回到西门子那里了。
“嘛……”
段摊开双手，三秒钟就把奶茶喝完了，然后悠闲的跟着游界离开了咖啡店。
“你怎么还跟我啊，段先生，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谈的吧，我说过我虽然同意你的看法，但是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做这一切，开拓未来，请你不要再干扰我了好吗？”
段耸耸肩，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又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哈？又去哪里啊？”
“你到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今天还要和大家一起……”
“没事的，我给古代已经说过了，他说你今天不去也没有关系哦”
“……原来你们都是串通好的……”
“好了，走了”
段说完后又是一声不吭，拉着游界就走到了一辆公交车上。
“今天不坐地铁吗？”
可是段又恢复了前几天那副神情，一言不语，冷淡的双眼，好像完全没有把游界放在眼里。
“切……”
公交车上和地铁里差不了多少，少的只是中央空调带来的暖气而已，大家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这刺骨的寒风把自己冻着一样。
也有老人，他们理所应当的得到了座位，看着窗外，那双眼睛是经历了很多年的沧桑才有的空洞的黑眼珠，凝视着前方，其中一个老人的背包就放在了椅子的旁边，游界似乎可以看见背包里装的一张纸。
成为了生逝之后，各方面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也包括视力。
游界之前是一只眼睛远视一只眼睛近视，但是自从成为了生逝之后不管多远多近，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他就看见了背包里有一个塑料袋，袋子里的那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五个大字。
“胰腺癌晚期”
旁边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估计是诊断书吧。
游界这才了解到，为什么这个老人的眼神那么空洞，原来饱经沧桑也是一回事，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迷惑，好像看全世界都是同一种颜色——灰色，所以才那么令人心生怜悯，自己也很孤独的那种感觉。
胰腺癌是癌中之王，很难治愈，所以他才那么像是死人一样吧。
活死人，行尸走肉用在这些已经没有未来的人身上感觉不那么恰当，因为它们是用了描写那些碌碌无为的人们的，但是同样在这里，游界也想他们或许已经是像电影里的那些丧尸一样了吧……眼里，只有悲伤和不知归向何方的孤单。
冬日，也在这个时候不恰时机的吹起了更大的风，呼啸着，咆哮着。
没过多久，那老人便下车了，游界也是在这一站下的车。
和那老人并排走，游界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啊，他多么想上前扶那位老人一把，告诉他他还有未来，不要放弃，但是看到接下来的一幕，他就放弃了。
眼前，是敬老院。
这个老人，貌似是没有子女亲戚。
他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了。
游界颤了颤手，还是缩了回来，看着老人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打开门，颤颤悠悠的脱去外衣。
这就是游界和段在敬老院的院外通过窗户所看见的场景。
这个时候，段突然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手巾，然后将它绑在自己的右胳膊上，绑得紧紧的，生怕它掉下来一般。
走进院子后，游界还有头一回觉得这地方这的比以前任何自己去过的地方都要苍白，当然之前去的贫民窟和这里不能比，那里是荒凉，这里是苍白，很空，很令人喘不上气，如同窒息的苍白。
游界在这过程中，收起了自己的小嘴巴，一句话也没有说，和段一样，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段带着游界走进了一个院楼里，他一进楼，就有许多的老人走上前去，握着段的双手，高兴的说道。
“段先生，你又来啦”
“一直都要你来帮助我们，真不好意思啊”
“年轻人，你这么一直来老朽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啊”
“没事没事”段也用自己那久违的笑容回敬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此刻段的笑容就好像春天的一束花，一缕春风，带着些许的温暖，犹如春回大地，他一走进这屋子里就好像这里变成了人间天堂。
变得，好像春天了一样。
这个时候，一位老人走了过来，端着一盘饺子，颤抖的身体，也掩盖不住他那眼角流下的温柔。
“来吧小小子，一起吃饺子吧”
“诶，好的大爷”
“这是？”那个老人指着游界问道，“这小子给不会是你孩子吧？”
“是的是的，我是带他来一起和你们吃饭的”
游界没有反驳，他那颗人类的心，温柔的心也对这些老人敞开了，于是便祥和的笑了笑，对老人们道了声安，受着老人们的抚摸，和所有的人一起进屋吃饺子了。
这里的场景和之前的清冷的院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伙不知道有多欢乐，围着桌子，吃着鲜嫩的饺子（虽然游界和段吃能品尝一下味道，不能用其充饥当食物），甚是欢乐。游界也讲了几个很好听的笑话逗大家开心，不亦乐乎。
之后，在谈话中游界才了解到，段时常来这里当志愿者来帮助孤寡老人们干些活，老人们也都认识他，和他很熟。
这么魁梧冷酷的身体下面，隐藏着这么一颗安详而温暖的心，游界也是没有想到。
在短暂的欢乐之后，老人们纷纷上床睡起了午觉，因为是冬天，更加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
窗户被北风打得“嗖嗖”的响，但是也丝毫影响不到屋里那还未曾散完的欢乐气氛。
在照顾了所有老人后，段便带着游界走向大厅，进了电梯后朝着五楼上去。
在电梯里，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相信见到此情此景，这些被家人抛弃的，可怜的，却又很享受自己最后的时间的老人们，应该不会有人此刻会有什么好心情吧。
游界也是……
他此刻不知道段会给自己看些什么，但是明显已经后悔和他来到这里了，因为他似乎可以想象到段接下来要给自己看些什么，又要给自己说些什么了。
到了五楼后，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和那种医院才有的特有冷清味道阵阵袭来。
游界一眼就看见了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刚刚的那个得了癌症的老人，此刻他的那副表情依旧是那么无助且迷离。
右手拿着那张诊断书，左右随意的放着，双眼则看向前方，犹如傀儡，甚是恐怖。
段带着游界向走廊深处走去，沿途还给游界讲说这里的事情，说他们大多数都是得了重病的老人们，无依无靠，现在只能靠躲在病床上混着剩下的日子，简单地说，残忍的说，就是等死……
未来这个词语，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废词，他们的字典里根本用不到的词语。
不，他们甚至都没有字典，因为大多数时间他们都在沉睡中，打着点滴，用呼吸器呼吸，盖着厚厚的白色被子，输着营养液。
这个时候，游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连忙趴到窗子上，看着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就是自己不久之前还帮过的老人，游界记得他是摔了一跤后被游界发现，然后将其送到了他们家。
他如果出现在这里的话…
……
“他是脑溢血”
段的一句补刀，让游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一味的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果自己所帮助的所有人，最后的结果都是这个样子，那自己的帮助，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不过是徒增虚劳罢了，让那些人多活几天？有什么意义呢？最终的结果不还是这个样子？
……
他沉默了。
看过所有的病人和无助老人之后，段带着游界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
他们可以清楚的听见……“滴滴嗒嗒”……
是点滴的声音……
“滴滴嗒嗒”
这个是钟的声音……
二者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代表死神的契约书。一个代表死神契约履行时间罢了。
“哼……”
游界低着头，双手交叉冷笑了一声。
“看见了吧？人类的悲哀之一”
“嗯，看得不能再清楚了，心都看见了，眼睛又何况呢？”
“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知道？那你，答应吗？”
“……”
这次换做段冷笑了。
他把右手打在了游界的肩膀上，说道：“这些人，都是人类，都是最强与最弱的生物结合体，不过事实上我们现在才是最强的生物，而人类，失去了最强，也变成了弱者了。
这就是他们的弱点之一
无法逃离年老体衰和病魔的压制”
……
“嗯”
游界应答道。
“所以，我这次带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知道。
Cross病毒，一旦进入人的体内之后，就会自动免疫一切的病症，至少现在出现的所有病毒，他都可以吞噬掉的。
也就是说，我们生逝，对这些病毒是完全免疫的，你也应该知道吧，那之后至今你也应没有感冒发烧过吧？”
“嗯”
“所以，我就想……是否能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生逝？那么，就将是人类最伟大的进化了！至于食物方面的问题，我在是白弑的时候就听他们内部人员说过，他们在不久的将来肯定是会研究出一种新型的食物让生逝不再需要依靠吃人肉来过日子了。”
听到这里，游界睁大了双眼。
“你应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当第一个我的伙伴吧？其实我在队里的时候，就听到了关于你的事迹，因为你是人造Cross一号病毒的持有者，是最强的生逝原体！我相信，和你合作，以后是绝对不会吃亏的，至少是在战斗等方面，用实力来压制对手，将对手感化，成为我们的队伍一员，这就是我想要的”
游界犹豫了…
“那么，事到如今，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游界先生！”
这个时候，段的语气变得强烈了起来，他的双手握着游界的左右肩膀，把他的头晃了起来，两个人双眼互相对视，游界可以从段的眼睛里看出来，一股熊熊的烈火，正在燃烧！
“想想看，刚刚你所看见的一切，你不认为他们很可怜吗！？但是，只要全人类都成为了生逝，进化了！那么就完全不存在年老体衰，病魔缠身这种情况了！我们人类才会以新的方式，成为新的生物——生逝，再度统领地球接下来的数十年，数百年，数千年，数万年，乃至永久！
我们在让全人类进化之前，也会顺便排除掉所有的人类‘残渣’，也就是之前我给你说的那些腐败的社会渣滓，他们没有资格进化，也没有资格享受未来。
我们生逝，才会开拓出新的世界，新的未来！
所以，游界先生，请你再次考虑一下……
……
请你，和我合作吧！”
……
游界被他的话语所震撼了……尤其是段的双眼，是那么的有神！让自己的内心都为之颤抖一分。
“我……”
……
游界伸出了自己的手……
他，似乎看见了未来
……
“我啊……”
……
……
……
然后……
……
……
……
这样的一天，又过去了
……
……
……
段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踢了几脚石子，清脆的响声蔓延在大街小巷中，来回荡漾。
风，还是那么冷
那么刺骨……
漆黑的世界，惨白的路灯照着段惨白的脸颊。
想起几个小时之前，游界马上就要归顺自己的心意的时候，自己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他却依旧拒绝了自己。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他甚至可以从游界离开的那双眼睛所透露出来的已经动摇的眼神看出来！但是，他，依旧是，失败了！
就这么走在街上……
一个人也没有，也很正常，现在是午夜时分嘛。
街道的生气，再也没有了。
偶尔会看见路边有冻死的乞丐，段也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了。
“切”
……
这个时候，突然从前面的拐角处蹦出来一个黑影，转瞬一看，那黑影居然是一个骷髅！
那个骷髅张牙舞爪，向着段冲过来。
但是，段没有做什么动作，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看着这滑稽的骷髅在自己面前“手舞足蹈”的。
过了一会，那骷髅见段停留在原地没有什么反应，便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才可以看见那骷髅至不过是戴着一个骷髅面具而已，那个人换下了骷髅面具，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脸面具。
“还是没有把你吓到啊，唉，真是笑不出来”
从面具里传出来了熟悉的声音，正是古代那发愁的叹声。
“什么时候才可以把你吓到啊？”
“你的恶趣味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啊”
“……”
……
两个人又僵持了一会，古**口问话了。
“他，同意了吗？”
“写在我脸上了，还看不出来吗？”
“噗！果然是失败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古代的笑声，还是那么的“动听”，在这样的冬天，这样的凄凉的冬天，也可以听见如此动人的笑声，也就只有古代才能发出来了。
“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只是……意料之中啊，你失败的样子，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这个时候，突然段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古代的衣领，怒吼道：“那你就继续笑吧！最好躺在自己的墓堆里也能笑出声！我走了！”
说完，段便撂下古代的衣领，走掉了。
临走时吗，他露出了前所未有的……
凶恶的双眼！
古代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着远去的段的背影，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他抖了抖身子，又重新戴上了骷髅面具……
“是……是……我啊，就算是躺在坟墓里……也会笑到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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