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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祸起慕芊宫闱乱


  

  冬日的阳光散着天寒,禅宫苑里那袅袅而升的佛烟,伴随着声声木鱼,在阳光下小心翼翼的弥漫开来。

  景太后跏趺而坐,的在那金尊大佛前,一番虔诚的默诵着佛经。

  木鱼声声未歇,但见一名太监急急忙忙的碎步朝着禅宫苑跑了进来。

  一直垂首秉立在景太后身侧的多罗嬷嬷,一听得那碎乱的脚步声,不由的微微凝眉,旋即悄然转身,轻声快步的走了出去。

  景太后的双耳在多罗嬷嬷转身蹑步的瞬间,微微一动。

  那小太监一见多罗嬷嬷,正要跪地行礼,多罗嬷嬷却肃然抬手,免了他的礼节,那小太监见状,旋即会意的凑近多罗嬷嬷的耳畔,悄无声息的一番耳语。

  多罗嬷嬷听得真切,一时间,肃然无波的面容上,不觉生出几分郁怒。

  待得摆手禀退了那小太监,多罗嬷嬷兀自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一番沉吟,过了片刻,才轻叹一声,缓缓转身抬步,朝着景太后而去。

  莲叶蒲团上,景太后依然虔诚的颂着佛经,多罗嬷嬷不动声色的再次候在她的身侧,一如那佛前的护法罗汉,在寂然无声中,暗暗坚定着守护佛陀的衷心。

  日头随着袅袅佛烟,偷偷朝着中天,步步攀升,禅宫苑里却依旧是一番佛音袅袅。

  过了许久,木鱼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景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多罗嬷嬷见状,随即躬身搭手,将景太后扶了起来。

  “娘娘累了吧,老奴备好了清菊茶,给娘娘解解乏,可好?!”

  景太后释然一笑,旋即抬手轻拍在多罗嬷嬷的手上:

  “多罗,若在这世上,还有一人能知我懂我,那此人定然非多罗莫属!”

  多罗嬷嬷垂眸,满是沧桑的脸上,顷刻间溢出片片笑容:

  “太后娘娘抬爱!多罗此生能陪伴娘娘左右,是上天垂怜!”

  一边说着,一边缓步走向了桌案。

  景太后小啜了一口香茶,旋即长叹一声:

  “说吧,便是你想要保我清静,怕是这南川后宫,也总会有人不安分的想要哀家虽生不得安宁!”

  多罗垂首,恭敬道:“娘娘主持后宫,便是有再多的鬼祟,终究也会化作佛前香灰,就算躲得了这严冬腊月的寒风,想来春风一起,端的是要消散成无足轻重的尘埃!”

  景太后闻声凝眉,微微摇头:

  “怕就怕,总有那么个例外,纵是火焚刀割,换了形态,却还是要阴魂不散的追缠着你!”

  多罗嬷嬷听得此言,不由得也皱了眉,可一时间似是也想不出什么更为舒心的宽慰之辞,是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景太后摇了摇头,似是想要甩掉头脑之中的那莫名的烦恼,旋即威声问道:

  “是慕芊宫还是藏凤宫?又出了什么乱子?!”

  多罗闻声急忙上前,肃声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藏凤宫这几日倒是没出什么乱子,只是听奴才们私下传言,凰贵妃每每夜深人静之时,都会垂泪哀思在那函谷之乱中,没了踪迹的楚璃候!”

  景太后冷笑一声:“她若不装装样子,对她那名义上的皇兄,装腔作势的来一番哀悼,又怎么顶得住东楚‘璃珮公主’这顶帽子?!”

  多罗嬷嬷微微凝眉:“那太后娘娘的意思?!”

  “盯紧藏凤宫。她这只假凤凰越是表现得循规蹈矩,将来掀起的风浪就可能越大!”

  “老奴明白!”

  景太后端起茶碗,正要轻饮香茶,却在一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觉抬眸问道:

  “南宫若哪里可有什么异常?!”

  “慕芊宫那里……”

  多罗嬷嬷欲言又止,景太后见得此状,不禁皱眉生疑:

  “慕芊宫不是有皇上最信任的京都侍郎,亲率重兵明理暗里的护着,怎么?难道便是这样,也没防得住那藏凤宫的人?!”

  多罗嬷嬷摇摇头:“回太后娘娘,藏凤宫倒是没对那祥妃娘娘有什么不敬不恭,倒是老奴觉得,那慕芊宫本身,似是有什么不对劲!”

  “哦?!”景太后放下茶盏,满心疑惑的问道:“但讲无妨!”

  “那日里,听闻祥妃娘娘不知为何,悲伤落泪,任是谁劝也无济于事。圣上疼惜那祥妃,着京都侍郎带了宫外的戏班子,到得慕芊宫为祥妃娘娘解闷散心。说来也是奇怪,素来对圣上冷眸寒颜的祥妃娘娘,那夜里却对圣上极尽谄媚,是夜,圣上留宿慕芊宫。

  但到了第二天,不知为何,这祥妃娘娘却无论如何也不愿再见圣上,说什么是因为一时贪杯,畅饮坏了容颜,不想以污面毁了自己在圣上心目中的形象!”

  景太后听得此番言语,一时间愈发的疑惑:“竟有此事?!”

  多罗嬷嬷默然垂首,景太后缓缓起身,一边莲步轻踱,一边暗暗沉吟。

  “那慕芊宫可曾宣了御医?!”

  多罗嬷嬷静然无声的缓缓摇头,只是嘴上却一言不发。

  景太后顿足凝眉:“她出身慕云山庄,虽说她那亡兄南宫少不通医理,但却熟谙药材。莫不是这南宫若也懂得几分修颜之术,自己开了药材来服用?”

  “御药房那边,也未有丝毫求领取记录!”

  “哦?”景太后愈发的不解,一时间提高了声调:“多罗嬷嬷觉得此事,可有蹊跷?!”

  多罗嬷嬷闻声垂首:“老奴不敢妄言!”

  景太后瞬目凝眉:“但讲无妨!”

  多罗嬷嬷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奴在慕云山庄,奉命督婚之际,曾见得京都侍郎于僻静之处,为祥妃娘娘悄悄拭泪,老奴当时虽心生怀疑,但见得两人言行之间尚算循规蹈矩,是以并未将此事禀报娘娘。

  可如今祥妃娘娘闭门不出,连圣上都不见,唯有京都侍郎借着保护慕芊宫的名义,频频出入宫门,且听下人汇报,这几日以来,每每出得那慕芊宫,京都侍郎都是满脸的惊慌失措……”

  多罗嬷嬷话未说完,景太后的脸便陡然间变了色。

  “简直混账!”

  景太后一语怒然,多罗嬷嬷急忙跪地垂首,门口院落的一众仆婢,也紧接着惶恐跪地,莫不惴惴。

  景太后啪得一声摔碎了身侧的茶盏,旋即冷声命令道:

  “摆驾慕芊宫!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在哀家眼皮子底下,祸乱渊儿的后宫!”

  ……

  追云逐日,一瞬间逼得那日头隐了光芒。

  慕芊宫内外,确实一番灼人心府的慌张。

  宫门四下的守卫,看起来与往日没什么异样,但每人面容之下却莫不隐隐透着一丝惊惧。

  此刻,连罄正双膝跪地,双泪涟涟悲声而言:

  “侍郎大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娘娘!”

  欧阳宇正手持佩剑,一脸焦灼的来回踱着烦乱的脚步,如今听得那连罄此言,顿时愤然瞪大了双眼

  “当初,你们是怎么答应我的,说好了去去就回,我这才不管不顾的违了圣令,偷梁换柱的掩护你们主仆二人出了宫!却不知,你们主仆端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弄得这么一出移花接木!你……唉!”

  连罄见他脚步愈发的慌乱,一时间更加哭得厉害:

  “奴婢错了,奴婢知道错了,侍郎大人,连罄当初不该心软,可那时娘娘似是铁了心,逼迫奴婢说若是不依她,她便即刻咬舌自尽,奴婢……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娘娘她自残……奴婢知道错了……侍郎大人您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端的要给奴婢做主,拿个主意才是?!”

  欧阳宇被那连罄的哭嚎弄得愈发心乱,登时不耐烦的命令道:

  “行了,别哭了,光哭有什么用!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万万不可惊动圣上和太后娘娘,我也好有机会替你们主仆二人周旋!”

  连罄闻声,顿时奋力止住了哭泣,但过了片刻,似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顿时惊慌道:

  “可是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娘娘她会不会已经……”

  “不会!绝对不可能!”

  欧阳宇不待连罄说完,便陡然间高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不会有事,绝对不会!他不许她有任何闪失,如若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正兀自沉浸在内心的谴责和担忧之中,忽然间听得门口响起一声慌乱的通传:

  “太……太后娘娘驾到!”

  欧阳宇闻声一惊,连罄的脸也在刹那间没了血色,紧接着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完了,这下我连罄死定了!”

  欧阳宇顾不得理会那吓破了胆的连罄,正要快步走出南宫若的寝闺,忽然间只听景太后满是愤怒的威严之声,径直从面前的玉石屏风处冷冷传了过来。

  “京都侍郎当真是竭心尽力,为了护佑慕芊宫的安全,竟然都到了驻足寝宫的地步!”

  话音刚落,但见一脸怒容的景太后,缓缓从那屏风处走了出来。

  欧阳宇后退一步,持剑而跪,神色慌张的恭敬道:“微臣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太后冷哼一声,怒然甩袖,骂道:

  “欧阳宇,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般堂而皇之的出入祥妃娘娘的就寝之处!哀家倒是要问问你,你如此这般自不避嫌,难道也是皇帝赐你的权力?!”

  欧阳宇心中乱作一团,如今听得景太后一番咄咄逼人,顿时暗暗咬了咬牙,须臾张口道: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微臣未尽礼数,唐突了祥妃娘娘,微臣甘愿受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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