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撕裂的虚伪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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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藤十郎的死似乎对榛名的刺激很大，不过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晕血或者其他战场综合症。因为在同时，我通过UUV还感受到摩耶的火控系统被全面激活，各类弹头正在预热。显然不管榛名的情绪如何，她都要开始对陆地展开攻击。
我从来也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也没想过海雾发疯会是一个什么后果。不过这时候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妙了。
“17年前我杀过你们人类，我体内的战斗记录里有记载。”
“那并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数量，恐怕倒在我炮火下的人不下数百。”
“我对此毫无感触，那是因为我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更没有感觉。”
“不过，现在这种感觉是什么？明明只是死了一个人而已，这在我心中涌动的感觉是什么，这就是心智模型的感觉吗？这是已经了解了人类一部分的我的核心带来的感觉？”
“这就是理解了‘死’的感觉吗？教教我，刑部博士，这个死是什么？还有由此引起的我体内涌出的冲动……！”
榛名嘴里碎碎念着令人不明所以的话语，她的额头亮起了有着明显海雾特征的花纹。我和老于都没有主动进攻，当然这并不代表者我们想要听对面这个疯婆子叨咕叨。此时老于正处于进攻的准备阶段，我能够感觉到他正在提高自身的输出功率。榛名的碎碎念给了他足够的准备时间，而我正在全力操控狼堡号对摩耶展开攻击，战斗在榛名开始发疯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我飞速的向后跃去，同时手中的枪开始向榛名点射。那瞬间，她张开了自己的护盾，同时攻击我所在的位置。间不容发之间我原先战站立的地方就被剜出一个圆形的大坑，同时我的射击被护盾抵消。但是我的攻击并非毫无建树，高能粒子流将榛名的护盾洞穿崩溃，她的防御一时间无以为继。而这时在横须贺海域，狼堡号正在水中拉起一个抛物线航迹。8枚鱼雷已经从发射管中向着摩耶飞奔而去。当狼堡号里水面还有50米的时候，背部的VLS打开，装载着炼狱弹头的导弹被弹射出去跃出不再平静的海面拉出8条航迹直奔摩耶。
战斗瞬间打响，我不得不一心二用躲避榛名的攻击同时攻击摩耶。而此时老于也开始向着榛名扑去。
近战肉搏，在这个科技水平的世界，老于的近战如同泰山压顶无可阻挡。此时的他换了另外一个形态，他的左手喷出了幽蓝的等离子刀刃，右手中间打开并伸出去两米多长，被磁场约束的等离子流如同一道耀眼的光鞭，凡是被扫过的地方统统被气化蒸发。而他的肋下伸出了两条蜘蛛腿般的小臂，上面不时的划出一道道高能激光。他每一次移动都如同闪电般迅疾，巨大的功率输出让他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达半寸的脚印。
老于的攻势相当凌厉，发了狂的榛名渐渐被压制，而我则是不是的进行掩护射击，封锁榛名的攻击路线。事实上，战斗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海面上由于被榛名越权控制，摩耶几乎没有对我的攻击产生任何反应，陆地上被我的火力压制下榛名的护盾消耗速度完全赶不上修复速度。而与老于的角力过程中她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一个陷入疯狂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训练有素铁血无情的老于的对手。
终于，在我的火力压制下榛名耗尽了最后的护盾。她徒劳的试图躲开老于的攻击，速度很快。但是老于比她更快，提前一步封堵在她的行动路径上，左手反撩削去了榛名的左肩。而老于右手的等离子热能鞭则狠狠的抽在了她的躯干上。由纳米物质构成的躯体终究不是10度高温的对手，她的整个躯体被汽化了。而此时，老于的左手猛然间插进了即将汽化的榛名的身体，从里面带出了一个不规则的物体，那正是榛名的核心。老于在核心被烧毁前把它拽了出来。
陆地上的战斗很顺利，然而海面上却陡然间出现了异变。
就在我以为摩耶的船体会爆炸沉没的时候，预想中的爆炸却没有出现。就好像对面突然分出了一些运算资源来处理损伤，这使得摩耶避免了被殉爆炸上天的结局。但是这诡异的现象是怎么回事，在鱼雷和导弹命中前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我攻击的意思。
一艘UUV冒险上浮到潜望镜深度用光电桅杆近距离观察情况。摩耶的损伤非常严重，可以说即使没有殉爆也难以避免沉没的命运，但是我却观察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在舰桥的顶部，一个穿着宇航服的少女——之所以认为是少女是因为她有一头长发——正抱着摩耶的心智模型。看来摩耶确实受到了致命伤害，而力挽狂澜的正是这个突然间出现的家伙。
但是即便如此，摩耶船体的沉没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海水已经淹没了摩耶甲板，要不了多久，横须贺港的海底又会出现一艘海雾的残害了。
我大概猜测到那个宇航服少女是什么身份了，没想到她竟然亲自出马啊。既然这样，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先偃旗息鼓吧，反正横须贺现在已经没有威胁了。
刑部宅，战斗已经结束，老于把榛名的核心攥在手里。刚才还强大的不可一世的海雾如今却脆弱的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捏碎。我扛着枪，走到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的狗熊布偶面前，用枪指着它。
“雾岛是吧，你是主动投降跟我们走还是像你的伙伴那样让我们直接把核心掏出来带走？”
最终，我们并没有把海雾的心智模型交出去。而横须贺方面对于这块烫手的山芋也没有接手的心思，榛名造成的破坏和碾压般的战斗力至今还历历在目。当然我们成功平定榛名暴动时所展现出来的武力也给了我们莫大的发言权。恐怕在他们眼里我们现在成了比海雾还可怕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至少那名和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穷特工对于我们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作为情报专业的他不难打听到我们战翻海雾们的过程，而在他的眼里跃动了明亮的被称作为希望的光芒。当我再次遇到他的时候他甚至主动上来和我握手，那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虽然我们的战斗结果并没有让他的生活有所改善，但是他至少看到了击败海雾的希望。
回到别墅，老于还在整理各方面的情报，厨子却在厨房准备晚饭。在这里我和厨子都是需要进食的。
和他们打个招呼，我走进了地下室。那里有一个电磁屏蔽的暗室，萝莉则坐在那里。
而萝莉的目标则被锁在暗室的尽头，那里锁着两个人影：榛名和雾岛。
“你来干什么！”暗中，榛名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我搓了搓手，悠闲的说道：“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客人过的是不是还算舒服。而且你的语气可让我有些伤心，出于尊重我可是使用了一些纳米物质给你们重塑了身体，你就这样感谢我吗？”我走上前去，看着被锁在墙上的榛名。
“呸，你们这些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如果不是你们，刑部博士也不会死。”她似乎仍处在刑部藤十郎之死的愤怒中。
“哈。”我似乎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说的好像你很无辜似的。而事实上，如果你们不贸然接触刑部时绘，这样的惨剧根本不会发生。而从远的方面来讲，如果你们海雾不攻击人类，那么刑部博士也不会做那些悲惨的实验。说句实话……”
我突然间掐住了榛名的脸，把她的脑袋拽到我的面前，“你他妈以为这是谁的原因！如果不是你们，人类怎么会受到如此的灾难;如果不是你们，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军人阵亡!正是由于你们，这个世界充满了因你们而死的人类，烈士陵园里充满了哭泣的家人；正是由于你们刑部藤十郎才不得不参与那样的实验；正是由于你们刑部时绘才不得不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去开发震动弹头，而你们却还要和她接触。正是你们给这些无辜的人们套上了绞索，夺去了他们的性命。而今天，你却在这里摆出一副正义人士的嘴脸，来教训我什么是好东西什么是坏东西？那么我就告诉你，沉没的海雾就是好东西，仍在海面游弋的海雾就是坏东西！”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明明是施虐者，却要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他们向弱者施暴，却偏偏的以为自己是正义的，这虚伪的面具令人恶心。
我走到萝莉身后，把手放到萝莉肩上。那种触感就好像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我想在这个房间里，两位能够有充分的时间思考海雾和人类的关系。另外，别看这位和你们基本相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但是……”我轻轻拍了拍萝莉的脸，说道：“她和你们已经完全不同了，现在她是我的分身。你们对她的劝诱之言全都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我的耳朵里。我劝你们不要再费心机了，你们认识的那个心智模型已经不存在了。还有，不过我是你们就不会试图用你们的网络来求救了，你们的运算资源都已经被这个小家伙封锁了，省点力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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