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帝国的毁灭 三

　　来到九岛宅的当然不是真正的四叶真夜，而是使用变装行列加强版的深雪。而她今晚的行动，就是刺杀十师族的建立者——九岛烈。十师族制度由来已久，是诸多魔法师家族用来区分高低贵贱的基础。这个制度的存在，让日本的魔法师家族形成了类似金字塔的封建结构。位于金字塔顶端的自然是十师族，而在其下的则是师补18家、百家、数字家系，直到犯了过错而被逐出这个体系，处在边缘的失数家系。

　　而这个金子塔的根基，正是九岛家的族长九岛烈。他就如同无冕之王一般用自己巨大的声望和威严弹压着企图颠覆这个制度的任何一个魔法师家族，并不断的用经济，军事手段为这座金字塔加固。众多不服从于这个制度的魔法师家族已经成为了失数家系成为了被扫进垃圾桶中的垃圾。

　　就算是日益强大的四叶家，以及同样位于十师族顶峰的七草家也不敢质疑这个制度的存在，更别说大破这个制度了。当然，他们本身就是这个制度的受益者，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的反抗精神并不是太强烈。

　　然而就算是如此，也不代表着他们内部就是铁板一块。事实上，面对愈发强势的四叶家，即使是尊卑有序的十师族制度也逐渐压制不住他们的强势。更何况同为十师族顶点的七草家面对四叶家时，也逐渐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他们就好像北乔峰南慕容那样的关系，对于七草家则更有些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因此，在压制四叶家上，七草表现出了强烈的积极性，这一点也同样与九岛烈不谋而合。这个建立起现代日本魔法家族秩序的老家伙自然不那么希望自己辛辛苦苦架设起来并维持了几十年的制度就这么毁在四叶家手里。作为七草弘一、四叶深夜、四叶真夜的师傅，他自然十分明白七草家和四叶家的差距有多大。四叶家的两个孩子在两个不同的魔法领域都有着令人难以企及的天赋，但就这一点七草弘一就算是拍马也比不上。更何况四叶真夜被绑架后四叶元造真对大汉的报复行动更是令十师族们噤若寒蝉，不安与猜忌的种子大概就是在那时种下的。

　　也正是那时，九岛烈所设立的十师族制度因四叶的激烈报复而产生了一丝裂纹。对于四叶的猜忌与不和让这座封建金字塔的内部开始产生缝隙，而九岛烈也是尽力的修补这些缝隙，维持这座金字塔的稳定。

　　然而这一切注定在今晚终结。

　　处在耄耋之年的九岛烈如今愈发的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尤其是在九校战后，刚刚觉醒的深雪所展现出的实力让他心中的不安越发的蔓延。在比赛中，那种从未见过的魔法已经超出了这位老牌魔法师的认知。他根本无法想象深雪是如何不用CAD的情况下作出那种程度的魔法，年老体衰的他觉得自己恐怕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了。跟准确的说他已经跟不上四叶家的脚步了，尤其是在他见过司波家的那个小子之后。

　　更令他头疼的是，同样对此感到不安的还有七草家，甚至很多十师族和师补也提出了真对四叶家的压制请求。四叶家的强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甚至可能超出了魔法理论的限制。金字塔内部的压力越来越大。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怀疑在自己过世后，这群不争气的小辈们还有没有能力维护十师族的体系正常运转。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答案是否定的。

　　是夜，他饮了些清酒。这对于他很少见，年老的他跟喜欢茶道。然而，最近他发现他必须喝点酒才能在连日的焦虑下保持正常的睡眠。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上他也不得不承认根据九校战时深雪的表现，四叶家的魔法实力已经远远超越已知的魔法家族了。这让他在很大程度上偏向了关于七草家压制四叶家的计划，这种抉择将会在十师族体系中开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先例，那就是哪家实力强就打压哪家，这么干无异于自废武功。然而四叶家的强大也确实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十师族制度的稳定性，当体制内的某个家族的实力足够推翻这个体制，那么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来维护这个体制呢？

　　所以无论是同意七草家的计划，还是继续纵容四叶家实力的膨胀，其结果都必将导致十师族制度的垮塌，唯一的区别是哪个更快毁灭这个制度而已。这也是遇见到这些的九岛烈感到焦虑的原因。大厦从来都是从内部倒塌，然而不幸的是他正在鉴证这一点。

　　当然，他也许猜到了某些事情的结局，但是却注定看不到这些结果了。伪装成四叶真夜的深雪就站在他的房门外，她的手中捏着几根铝片和几片玻璃。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却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深雪抽出一张铝片和一片玻璃，然后捏在一起。在一阵模糊后，铝片和玻璃片消失在她的手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装置。这个小装置的原材料就是刚刚的那两样东西。深雪改变了它们的物质状态，让它们变成一片概率云，之后塌缩成深雪希望的样子——一个简易的CAD。这个CAD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忠实的释放一个深雪早就预存进去的魔法。在制作出这样一个CAD之后，深雪又如法炮制作出了另外3个。

　　她把这四个CAD像飞镖一样甩在地上，然后激活。它们立即发动了一个被深雪命名为“迷途回廊”的魔法。至于这个魔法的功效就如同其名字，而它的覆盖范围刚好包含了整个九岛宅。深雪要确保接下里这里就算是一只苍蝇也跑不出去。魔法的效果很令她满意，这个魔法持续的时间足够她将一切都料理好。所以她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便拉开了九岛烈居室的拉门。

　　九岛烈跪坐在榻榻米上，正在小酌。对于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没有显现出任何疑惑和不解。当然，也许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只不过凭借自身的城府和阅历并没有显现出任何异常。不过既然有人闯入，这酒算是喝不成了。

　　变装成四叶真夜的深雪站到九岛烈面前，一言不发。她倒要看看这条老狐狸有什么反应，不过很可惜，这老狐狸似乎并不怎么着急发问，反而不紧不慢的收拾起眼前的酒具。

　　“弟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来见老师不通报不说，看老师收拾眼前的东西也不知道帮忙。看来老夫的教育很是失败啊。”九岛烈抬起她浑浊的老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便不再理她。深雪明白这老东西是在故弄玄虚试探她，所以她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先来自己在门外做的那些小手段也没能逃过这家伙的双眼。不过还好，在魔法释放前，他也不知道深雪释放的魔法起的什么作用，而现在他就算知道也已经太晚了。

　　“还是不准备和老师说说话吗？还是说…………”九岛烈将酒具收好，危襟正坐看着深雪。

　　“听说十师族中有很多人对四叶家不满？比如某个数字七的家族，对压制四叶家表现的很热心？”深雪从金鹏那里了解了不少信息，倒也不至于在对话中冷场。“据说那家家主还曾经是四叶家预定的女婿来着？这是到嘴的鸭子飞了，于是恼羞成怒了几十年？”

　　“呵呵呵，果然如老夫所想。”九岛烈双手敲了敲膝盖，说道：“阁下这变装的功夫很是精湛，差点就瞒过老夫了。不过可惜四叶家的两个女儿都是老夫的学生，阁下的神态把握的恐怕还欠火候啊。”

　　深雪冷然一笑，她本就没打算在这老狐狸面前伪装自己。她之所以伪装成四叶真夜不是给九岛烈看的，而是给有心人看的。所以对于伪装的戳穿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阁下伪装既然已经被点破何不坦诚相见？莫非是欺老朽老眼昏聩，想蒙混过关不成？”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深雪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保持这个状态，于是她再次释放魔法变回自己原先的模样。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叶家的孩子。不过还真是后生可畏啊，这一手产点连老朽都骗过去了。不过看这一手，我那小侄女的遭遇难道也和四叶家有关联？”老油条九岛烈自然一眼就看出深雪的魔法出处何在，变装行列本就是他的看家本领之一。只不过经过深雪的改造，这东西反而让他心中骇然。再联系天狼星的遭遇，一个不好的念头从他的思维深处升起。、

　　不过深雪并没有给他整理思绪的时间，她是来要人命的，不是来开茶话会的。所以她决定先下手为强。

　　“九岛先生，你交出了两个好学生。所以想来，如果您死在您得意门生的看家本领手中也算是能顾瞑目的吧。”十多颗光球召之即来，如同环绕在深雪四周的卫星，每一颗都亮如白昼。在深雪的催动下，数十颗光球组成的魔法，流星群将九岛烈所做的位置洞穿。然而血溅当场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这个老狐狸已经消失在他刚刚做的位置上不知所踪。“诡术士”的名号不是白叫的。不过深雪也不急，她所布下的“迷途回廊”阻止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离开魔法的释放范围。想到逃跑，除非魔法失效活着深雪死亡。

　　“九岛先生，本人为您量身定做的范围魔法感觉如何啊？您放心，这个魔法的持续时间相当的长，恐怕就算您化作尘土后，它都未必会失效呢。想想看，能够拥有一个绝对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墓园是多么的惬意啊。”深雪走出房间，数十颗管球环绕在她的四周，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这算是四叶家的表态吗？还是说小姑娘你打算‘试试刀’？不过小姑娘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四周传来九岛烈的声音，不过回声很大，无法定位。

　　“是吗？那联合七草家压制四叶家也算是九岛先生的三思而后行吗？”深雪决定演戏演到底，把脏水彻底泼到四叶家上。她几乎可以确定这老狐狸有能够把现在的场景记录下来的手段。“不过十师族这无聊的制度确实该改一改了。所谓池浅王八多，你们看来已经容不下四叶家这条大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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