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从头开始

　　李蕾拿出练习本，跟徐成要了一张纸，然后就在上面写写画画。

　　天知道她很郁闷呢。今天上午在家找纸笔，怎么也没找到，又没机会出去买，只能打徐成的注意了。她昨晚想了很久以后发生的事，总算记起来零三年的彩票。那时候她看重生小说，还想着自己看看要是重生了还能记住呢。每年都年中年尾的记了两个比较好记的，她最先看的就是零三年的，所以记忆稍微深刻点。

　　现在她就要写下来，虽然还有十多年呢，可自己真的需要钱呢。现在她有工具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是写下来的好。可惜年末那个号码记不住了，再好好想想吧，不一定哪天就想起来了呢。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她还乱画了一些东西。徐成看着她在玩，也没打扰他，他还沉浸在赢溜溜的喜悦中呢。

　　本来她还想用家里的烟盒写呢，看到徐成的本子，就放弃原来的计划了。

　　写完之后，李蕾把纸揣在兜里，借口回家找弟弟就走了。纸笔这东西自家怎么能没有呢，回头问问妈妈。徐成看她回来，也跟了来，他还得向李旭展示他的光辉业绩呢，当李旭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的时候，他特别的有成就感。

　　回到家，李小弟找上了徐成，两只在一起玩了。李蕾想想这纸放哪里好呢？在屋子里翻了一圈，真没有她能放得住东西的地方，不是被李妈扔掉，就是有可能被李小弟撕掉。李蕾把纸叠得小小的，放在大钟的盒子里面。呵呵，这就没人动了吧。没事的时候多记忆一下，记在自己脑子里才是最稳当的。

　　咦？刚才在柜子里看到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四个火柴盒，这个好熟悉啊！这似乎是她当初放耳环的盒子？李蕾在这里的时候把喜欢的东西放在一个盒子里，连奶奶给的银耳环也放在里面了。可惜搬回老家的时候匆忙间她也没想起来，这个盒子就遗留在这里了，耳环也丢了，那可是李蕾出生的时候奶奶给她打的呢，丢了好心疼啊！

　　李蕾想着就把盒子拿出来，翻着火柴盒，里面有装着小石子的，有珠子（妈妈衣服上的，李蕾很喜欢，有时候还偷偷的拽下来几个），翻到第三个盒子才看到这幅耳环，不是很大，很适合小孩和少女戴，款式打的花样似乎是梅花吧，小巧又不小气，很精致。这辈子李蕾一定要好好保管它，这是奶奶留给自己的东西呢。

　　奶奶这辈子没有多少首饰，李蕾记得她有一对成人小指粗的银镯子，给了老姑和李妈一个一支，还有一支细一点镯子在李蕾回老家后给李蕾了，还给李妈一个银戒指。听老妈说，本来大镯子一共三支的，李奶奶在李蕾出生后把其中一只融了打成一只细一点的镯子和一对耳环，说给她小孙女戴，大伯家还有一个堂姐，她一样都没留给她。李蕾有了耳洞之后，她就把耳环给李蕾戴了。

　　想起这些，奶奶真的很喜欢她了，虽说她有一点重男轻女，那个时候的老人都样的。可是自己没有孝敬过她，她就过世了。李爸是爷爷奶奶的老来子，李蕾出生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六十多了，李蕾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那时候李蕾是爷爷家最小的孙女，出生的时候又壮又大还淘气，老人们都喜欢这样的孩子，在李蕾长大之后爷爷奶奶还拿她小时候的糗事打趣她呢。而她又是姥姥家那边最大的外孙女，虽说是外孙女，好吃的没少吃，真是受尽宠爱。

　　八几年的东北农村大多不富裕，也没什么零食。而李蕾却是把红富士大苹果、橘子和罐头吃的够够的一边玩一边扔，姑姑们给她带好吃的，爷爷奶奶宁可自己不吃都给她吃，舅舅姨姨们有什么好吃的也都给李蕾留着，挣了钱都给她买奶豆和水果了。李蕾也争气，特别能吃，所以她的体格一直挺好的，鲜少生病。

　　李蕾有时候回头想想，估计自己这辈子最享福的时候就是十岁之前了。现在爷爷都七十岁了，奶奶只比爷爷小两岁。估计过一两年李爸不回去他们就会来了，他们才舍不得离开小儿子太久呢。李蕾都能想象到夏天的时候，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懒的，每天下午五点多奶奶就开始叫姐弟俩吃饭的场景，一边望着他们去玩的小路，一边喊着他们的小名，一遍又一遍的，似乎满村都是奶奶的声音。小时候还感到不耐烦，现在想想有人惦记好温暖啊。

　　李蕾家乡有个传统，女孩子出生三天打耳洞一辈子都不长死。打耳洞的方法是最原始的，用针扎。把黄豆蘸上豆油，在耳朵要打耳洞的地方慢慢揉捻，等把耳垂揉捻到薄薄的一层的时候，就用穿着红线的针扎过去，把红线留在耳朵上打个圆圈，就完事了。戴红线一段时间有条件的就给小孩子弄点银的耳环耳钉啥的戴，好的快。李蕾的银首饰就是那时奶奶给打的。幸好李蕾那时候小，啥也不知道，要不不知道有多疼呢。不过还别说，李蕾的耳洞一直挺好的，一两年不戴东西都没事。

　　李妈没有耳洞，也没想给女儿扎耳洞，不过奶奶家是有这个传统的。

　　听李妈描述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李奶奶抱着李蕾的时候就要动手，李妈看着婆婆要给孩子打耳洞，怕孩子疼，就去抢孩子，结果没有奶奶手快，第一针下去李蕾居然只歪了歪头没哭，继续睡。李奶奶继续第二针，这第二针下去可不得了了，李蕾当时就来了个魔音穿耳，哭的那叫伤心啊。

　　李蕾想着两个人争夺孩子大战就想笑呢，怨不得自己的耳洞一个粗一个细呢，不过这些都是甜蜜的回忆。

　　看了看里面的小玩意，把小石头都扔了，纸条放进去，完工！以后啊要是有机会买个好一点的盒子吧，要不被大人当成废纸盒扔了。想到这里，李蕾赶紧出去找李妈，“妈，我这里放的小珠子，可好看了，就在衣柜了，别给我扔了呀。”

　　“你这小盒子我一直都没动，放那儿吧，还当啥好东西呢。”

　　“妈，我就稀罕嘛！我放回去了啊。”说着就赶紧跑回去，报备完毕了，她才放心。

　　大人以为小孩子没什么东西，基本上都不动小孩子的东西，除了不注意就扔掉。

　　晚上李爸回来后，在饭桌上李蕾就提出了要买牙具，她没多少钱，所以要跟家里人申请的。

　　李妈问她，“你会刷吗？”

　　李蕾想想说，“我看徐成都有呢。他还跟我说不好好刷牙就长虫子呢，可疼呢，牙还会变黑，一点都不好看。我可不想那样啊！”

　　李爸看着一家人，说；“明天你就给他俩买吧，咱俩牙不好，孩子的牙得好好爱护点。”

　　又对李蕾严肃说到：“你要祸祸东西，以后都不给你零花了。”

　　李蕾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会好好刷牙，还会带着弟弟一起。她在自己心里比划了一个手势“V”，哈哈，目标实现。

　　第二天李妈兑现诺言，带着李蕾姐弟去了南林市区，买了两套牙具，这时候还没有纳爱斯牙牙乐，李蕾就挑了一管蓝天牙膏。正好李蕾看到笔和本子，就买了一些，美其名曰：徐成哥哥要教自己学习，自己不好意思用人家的东西。李妈想想也就同意了，一只铅笔两分钱，一个小方格才五分钱，没用多少钱就满足孩子了，可比他俩都买糖吃好多了。

　　这次李蕾没有磨着李妈买糖吃，李妈还纳闷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听话，想想归结到他们买牙具很高兴的事上。

　　买完东西，李妈带着姐弟在学校旁边溜达了一会儿。李蕾听着教室里传出的读书声，感叹青葱岁月。她在想要不要早上学？明年上学还是回老家上学呢？可是上学就不能琢磨挣钱了（没想到你这么小怎么赚钱呢）。可再想想要和一群小不点每天坐在教室里读书，读123，真的有点崩溃啊。

　　可要不上学，以后年纪就大了呢！女孩子年纪越大越不好呢，她还想十八岁的时候上大学呢，那样读了研究生毕业也才二十五六岁，早点完成学业，到时候找个好工作，不愁吃喝，还能逍遥几年呢。

　　李蕾心里合计着，自己可得好好打算一下，就跟着妈妈走了。看到理发铺才想起自己的头发还没剪。“妈，我去剪头。”

　　“你头发够短的了，别剪了，现在都秋天了，简短了冷。”

　　“没事没事，我听大娘说，我头发黄，剪短了长出来就好了。”说着就要往理发屋里进。其实这个说法农村很盛行的。

　　“你别跑啊，等我们一会儿。”李蕾看着李妈没特别反对，赶紧进屋跟里面的人说要剃头。

　　理发店里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和一个小青年，看到李蕾没想到她会剪头，等李妈进来之后才让李蕾坐好。十几分钟后，洗洗头，一个小平头就出现了，很短很短的，李蕾的意思是直接用推子都推了得了，李妈说什么都不同意，付了钱，拉着姐弟俩就走了。

　　她年纪小，剪了短发都不稀奇，一般孩子除了疯跑就是疯玩，没人关注她。就是刘超他们几个经常一起玩的谈论了一次她的头发，然后就正常了。

　　对于小伙伴的好奇李蕾很有一颗平常心，姐还小，姐不在意，哈哈，终于不用理头发了，这也是‘从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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